“咦……说不定啊,这孙中奇的魂魄就附在它的身上……”
那只肥猫从刘茜婷的脚边跑到沈璟楠的脚边,使劲的用头在他的鞋上蹭啊蹭。
沈璟楠望了那只猫一看,抬起一脚,闪身到一旁;而那只胖猫却意志坚定的又跑了出来在沈璟楠的脚边,变本加厉的蹭啊蹭。
“你看,他还想找你这个主判官伸冤呢。”
刘倩婷双手交叉,一脸已然读懂那只猫儿心声的样子。
“冤?”沈璟楠双眼紧缩,骤然问道。
刘茜婷先是一愣,意识到之前自己下意识脱口而出的“冤魂”,而刚刚又说了“伸冤”,这些下意识直接说出来的,往往更加直接的透露出了她自己对这个案件的看法。
“我……我胡乱猜的……”
刘茜婷不敢看沈璟楠的双眼,眼珠子乱转到其他的地方,现在还不是把梦儿之前可能说谎的事情说出来的时候。
而且就算是说梦儿说谎,那也不能够证明孙中奇的冤死的。所以她还是打算等再查查清楚了以后再说,希望能够找到有力的证据证明。
沈璟楠皱眉看着不敢正视他的刘茜婷,他知道她必定是收到了一些消息,但是现在她并不说出来。
想必收到的消息应该是不能够证明孙中奇是冤死的。那就应该是那名唤梦儿的女子说谎的这个消息吧。
既然她不想提,那他就只当做不知道。
正当他转身之时,又听到,那个女子开口道:“这是修堤坝的公款,而修堤坝这件事情是皇上交于他全权负责的,这个世界上只要不是太笨的人就都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更何况短短四年的时间他就坐上了正三品大官的位置这就说明了,他不是笨的人。”
“若是孙中奇自己贪了这三十万两白银,他就应该早就做好了卷款潜逃的准备和计划,又怎么会在自己上吊自杀呢?”
那只在沈璟楠脚边的胖猫,又跑到了刘茜婷的脚下,一脸骄傲的面朝沈璟楠喵喵的直叫,似乎是在附和着她说的话。
接着沈璟楠又听到刘茜婷自顾自的说:“嗯,这自然也会有他畏罪自杀的可能性,我们之前的调查他的确是有,挪用公款为梦儿买昂贵的步摇,为梦儿赎身后没有钱偿还,而自己畏罪自杀的可能性。”
“可是……”
刘茜婷的话才说到一半,就听到楼下有一个沙哑的嗓子大声呵斥道:“谁?谁在上面?”
不一会儿刘茜婷便听到了上楼的脚步声,不过那人走的步伐沉稳却十分的慢,从听到他的声音开始到他提着明亮的灯笼一摇一摆的上楼出现在他们面前,可是足足过了一盏茶的时间。
那只可爱的肥猫,喵呼一声,毛茸茸的尾巴摇曳着,照例热情地蹭了过去,老者弯腰费劲地把那只猫儿捞起来,抱在怀里。
“老伯你是?”刘茜婷把自己从刘晨宁身上悄悄拿来的大理寺令牌,递了过去。
刘茜婷见这只猫如此热情,老者又这般娴熟的抱起它,想必这只猫应该是这位老者所养的。
那老伯将令牌凑近了灯笼,才看清楚了上头的“大理寺”
“老夫是负责看守此处馆驿的人。”
刘茜婷透着灯笼的光亮打量着这个老者,满头的白发,应该已经年过六旬。不过他的嗓门倒是极大的。
“怎么?你们二位是来查案的?怎么也没有人告诉我一声,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刘茜婷顿了一下,点头尴尬的笑了笑望向沈璟楠然后开口道:“我家大人查案,一般不喜人打扰。”
刘茜婷只见那名老者一直想要看清楚沈璟楠,可惜沈璟楠离得有些距离,灯笼的光不足以照清楚他。
刘茜婷想了一下,刚刚既然是拿了大理寺的令牌,大半夜的也不好报他经过太子的名头。
“额……这位是大理寺少卿刘晨宁大人。”
那老者听闻那人是大理寺少卿,连忙将猫儿和灯笼都塞到刘茜婷的手中,朝沈璟楠恭敬地行礼道:“卑职年回,参见刘大人。”
刘茜婷明显能够感觉到沈璟楠的一记眼光,打着哈哈道:“我家大人,平易近人得很,老伯你快起来吧。”
那老者有着迟疑的看着刘茜婷,刘茜婷对他点点头。
这才打消了他的顾虑,慢慢的站直了起来。
刘茜婷问道:“此处的宅院可以只是你负责看守的?”
“是。”
“那孙大人是何时住进来的?”
“孙大人是四年前便住在了这里,他官运亨通,短短四年便上升到了三品正官,期间皇上也曾赐予过他宅院,他却迟迟不肯搬离此地。或许是相信了这宅子风水好吧。”
年老伯叹了一口气:“他为人和善,大家都很喜欢。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上吊自杀。”
“老伯你可否将当晚发生的事情如数的告诉我们?”
年老伯这几日就这件事情已经讲过了几遍,但是刘茜婷既然已经报了大理寺少卿刘晨宁的名号,而这沈璟楠到现在却从未说过一句话,倒让这年老伯不敢怠慢,于是还是将事情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讲了一遍。
“那天中午,太阳很大,大人从外面回来后,脸色就不太好看。”
“后来看到我,便让我将正在池边玩耍的书童小木叫了回来。”
“当时小木也是挺奇怪的,回去后,大人似乎是与小木商讨了些什么东西。我只见到小木怀里似乎抱着什么东西,他用双手紧紧捂住了。”
“我可以看到他的不安和慌张,因为他有些擅抖,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而后,不久这小木手抱着一个精致的首饰盒又跑了回来。”
“过了不久我便看到,这孙大人就拿着刚刚小木抱回来的那个精致的首饰盒又走了出来,我清楚的看到孙大人的脸上泛着一抹微笑。脸色也比之前好了许多。”
“只是奇怪的是,那日晚上孙大人回来的时候,全身是湿透了的。整个人的脸色也比之前的要差上许多。我明显的记得那日是没有下过雨的。”
“恐怕是掉入了水塘之类的地方吧,孙大人回来之后,小木就同我说熏炉不够暖和,让我再给孙大人生个火盆。”
“后来火生好了送了过去,回来后我就睡下了,直到了翌日清晨,我见楼上的窗子开着,以为孙大人已经起来了,结果上楼来一看,就发现孙大人已经头悬白绫挂在上面。”
年老伯说着还伸出手指指了指刘茜婷的头顶处,刘茜婷立马抬头望了几眼头顶处的横梁,连忙着往旁边挪了几步。
既然是悬梁自尽,应该有凳子或者桌子之类的被他踢开,然后就会有砸落在地上的声音,虽说这整幢小楼是砖块堆砌而成,但是不会说没有任何声音。你没听到任何动静吗?
年老伯有些尴尬的笑笑,然后指了指刘茜婷身上抱着的那只肥猫:“肥子很调皮的,经常撞到东西,我平日里也就听惯了,便就是有声音也不会在意的。”
那只肥猫听到了年老伯叫着它的名字,开心的“喵”了一声,晃动着自己的脑袋,还靠在刘茜婷的脖子处,扫来扫去,弄得她直痒痒。
刘茜婷把怀中的猫放下,站起来问道:“那他踢的凳子倒在哪个地方?方位又是如何的?”
“对了就是这张凳子。”年老伯指了指她旁边的那张被红漆釉过的无束腰直退长方凳。
“好像……它应该是这样歪倒在这里的。”
刘茜婷仔细的看着年老伯的比划,然后半蹲下身子,借着灯笼渐渐变暗的烛火查看了那张长方凳,果然看到侧边旗面上有一处明显的凹损,于是提着灯笼照着地面,仔细的查看着地面……
刘茜婷检查完,起身来看着年老伯有些奇怪的问道:“他的书童也没有听见动静吗?”
“那几日书童小木染了风寒,夜里喝了大夫开的汤药后倒头就睡着了,早起的时候还都是我叫的他。”
此时一直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一切的沈璟楠,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后直直走到刘茜婷的面前,开口道:“窗?”
刘茜婷微微皱了一会儿眉便立刻的了然于胸。
于是开口道:“对了,老伯你可还记得,那日早晨你看到开着的窗子是哪几扇?”
年老伯上前来把西南方向的两扇窗边打开边道:“就是这两扇窗。”
这两扇窗子一被打开,就有一股风拥了进来,还夹杂着清爽的气味。那肥猫有些害怕的躲到了年老伯的脚后,紧紧地抱着年老伯的脚。
沈璟楠走近了窗边,朝外头望去,即便是今夜月满如此之好,但是还是觉得没有什么好看的景色,窗外只有那些高高矮矮的房屋。
“孙大人平常也爱开这两扇窗子。”年老伯对这个事情也是很不解。
刘倩婷感到很是无趣,便转到一边来,将朝北的几扇窗子一并打开,伸出头儿来,眼中发着光,惊喜道:“咦!这边正好对着院子里的花园,景致很不错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