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离到稍远一些的地方,李恪立马审问了这几个汉人俘虏。
这四个人中,只有顾五救出来的那个中年人还有些身份,是陇右军的副将,名唤赵逢春。
其他几个,都是些地位较低的武将。
因为要分隔审问,所以这些人被分押在两个帐篷中。
“你们是与中山王一起被俘的?”
当李恪听到这些人都是李承乾的部下,心中又燃起希望。
“不错!中山王带着咱们杀到这库山附近,被敌军围住,而后才……”
那赵逢春道。
李恪轻笑一声:“杀到库山?”
他特意强调了“杀”字,引得那赵逢春脸上一红。
“李承乾这混账东西,孤军犯险,还累得本王来救!”
李恪骂了一句。
这时候,那赵逢春已抬头望着李恪,他脸上现出惊意。
“您是……蜀王殿下?”
他惊叫道。
李恪点了点头:“你认识我?”
赵逢春又一顿摇头:“末将听说过殿下威名,方才听殿下自称‘本王’,便立马猜出……咱们大唐,也只有殿下这位王爷敢以身犯险,英勇救援了……”
“马屁不要拍了,你快说说……李承乾被押到哪里了?”
李恪一摆手,催问道。
“殿下,中山王该是被押到凉州去了……”
赵逢春拱手道。
“啥?凉州?他们去凉州做什么?”
李恪好奇问道。
“听吐谷浑人的意思……他们好像要联合西平城的大军,一起进兵凉州。”
“他们看中山王是凉州军的大将,所以带中山王一道过去,威逼凉州军投降……”
赵逢春凑上来道。
李恪听得心中一惊,立马追问道:“吐谷浑人知道了李承乾的身份了?”
那赵逢春先是摇头,后来又低下头:“他们只知道中山王是凉州军的统帅大将……”
“你招的?”
李恪看那赵逢春的表情,猜测道。
“不……不是……”
赵逢春连忙摆手,脸上露出苦涩。
“是……是中山王殿下自己说的……”
他支支吾吾道。
“殿下说自己是凉州统帅,让这些吐谷浑人赶快放了他,否则凉州城定会派人来救他……”
赵逢春解释道。
李恪心中苦笑,他已能想象得到,李承乾被吐谷浑人囚禁,仍是大言不惭,指望靠这凉州军大将的身份吓住对方。
“这傻X!”
他忍不住骂了句,李承乾这个废物,都落入人家手中了,还指望别人会怕你这个大将吗?
好在这废物还知道自保,没有将自己是皇子的身份泄露出去。
这么想来,对方知道了他是凉州主将,所以带了他前去攻打凉州城……
可凉州城附近,一向是由陇右军士负责镇守,而这一支部队,前些日子才被李承乾给败了大半……
现在凉州哪里能守住吐谷浑人?
想到这里,李恪连忙再问:“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
“就在昨天下午……”
赵逢春解释道。
李恪再一想,对方已走了一天多,再过两天左右,便能赶到凉州。
时间紧迫,他立刻带人赶回自己的主力大营,想班师救援凉州。
回到鄯州城北的蜀军大营,已是近五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这时候已是第二天早上,李恪回到大帐,叫来了马刘志。
“吩咐下去,大军即刻开拨,前往凉州!”
李恪朗声吩咐,惊得马刘志与帐中的丑奴儿都凑了上来。
“殿下,这么急吗?”
马刘志问了一嗓子。
“不错!吐谷浑人已杀到凉州去了,只怕用不了两天,他们就能赶到凉州……”
李恪将李承乾被带往凉州的事情说了出来。
而后,马刘志即刻领命,转身走出了帅帐。
“殿下,这时候再调兵救援,只怕来不及了……”
丑奴儿凑了上来,急切道。
“拼一拼吧!应该还来得及……”
李恪心中也没有底,他不知道对方行军速度怎么样。
“殿下,我倒是有个主意……您要不要听听看?”
丑奴儿又道。
“你说……”
李恪摆手道。
丑奴儿点了点头,又凑到桌案前,在李恪对面跪坐了下来。
他摊开桌上的行军图,而后指了指凉州的方位。
“殿下……咱们现在要去凉州城,要绕过西平,距离一百多里路……”
凉州与鄯州虽然相邻,但州城相隔的距离可不短。
“照大军行军的速度,这百多里路,少说也要走两天。现在赶过去,肯定是来不及的!”
丑奴儿先分析了救援的难度。
李恪未作反驳,任由他继续说下去。
“依我看,咱们不如来个围魏救赵。不去救援凉州,反而进兵攻他的西平城!”
“这西平城抽调兵力前往凉州,城中肯定空虚!”
丑奴儿又指着西平城的位置。
这西平城乃是吐谷浑重镇,其主城位置,正位于鄯州与凉州交界处偏西。
若是从李恪现在的位置出发,一路向西走,约五十里就能赶到西平城。
李恪已明白过来,丑奴儿的意思是,趁西平守备空虚,进兵犯他西平,将那支前往凉州的大军给逼回来。
这想法倒是好,只是……
李恪稍加思虑,摇头道:“那凉州城怎么办?凉州现在没什么兵力,只怕一攻便破……”
“咱们总不能看着凉州百姓遭殃!”
李恪坚定道。
“殿下,若是能救得凉州城,咱们自然要尽力救……”
“可是路程太远,咱们肯定无法及时赶到。”
“只怕等咱们到了凉州,那吐谷浑人已攻入凉州城了!”
丑奴儿急切道。
“你不必劝了……”
“只要有机会,咱们总要试一试的。”
李恪摇头道。
攻打西平,的确速度更快。
但消息传到那两路攻打凉州的大军那里,也不知要什么时候了。
那时候,凉州说不定已被破了。
再说了,自己围魏救赵,对方也可以使这战术来破解。
倘若他们收到消息,继续强攻凉州城,逼自己过去呢?
到那时,他又如何抉择?
以城易城,李恪是万万接受不了的。
破了西平,固然对攻打吐谷浑有万分好处。
但……凉州城中有大唐子民,他不能冒这个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