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殿下这成都城如此富裕,竟当街修了这么些石桌石凳!”
长孙嫣赞叹着,在她的印象里,这种石桌,都是在富人家的园林亭台中才有设置,要制造起来颇为麻烦,而且运送很是费劲,成本颇高。
可李恪笑着摇头:“这些东西都并非石头雕砌而成,而是我用水泥铸造的!”
“水泥?”长孙嫣一愣,她压根就没听说过这玩意儿。
李恪笑道:“这水泥成本并不高,而且运送起来很方便,运过来,当街制作,并不需要费什么力气。”
他又试着晃动了下底座:“你瞧,这下面与道路粘在一起的,也无人能搬得动。”
长孙嫣一瞧,果真是与地面粘在一起,她大感惊奇,再看了看这路面,更觉奇怪,这路面似乎也与这桌凳一般,并非用石板铺设,而是用李恪所说的“水泥”铸造而成。
“这东西竟有如此妙用!啧啧!”
长孙嫣以脚触地,赞道:“竟比石头铺就的路面更为平坦,走起路来,一点都不咯脚。”
李恪见这好奇宝宝对什么东西都啧啧称奇,心中不免好笑。
这水泥制作法是他当初发展道路建设时,从系统兑换的,后来觉得这玩意儿对城市建设帮助极大,便大量投产,用于成都城的城市建设。
如今这城中已有大量的设施用水泥构筑,便是新修的桥梁水利等工程,也开始采用水泥来构筑了。
“想不到,殿下不但在行军打仗上极有造诣,对百姓民生也颇有研究!”
长孙嫣眯着眼赞道:“嫣儿瞧这街道路面很是宽敞平坦,城中也极是繁华,殿下果真是厉害呢!”
“哈哈!”李恪笑着摇头,他旋即看向长孙嫣,再次开口,“如此说来,你不再将我看成是……奸诈无耻的小坏蛋了?”
他这话说得长孙嫣一愣,心中惊诧万分。
虽然她曾经是这样看待李恪的,可这只是她在未见李恪之前的看法。
自从见了李恪,了解了他,长孙嫣已充分认识到,自己兄弟之前所形容的李恪,只是他们先前的偏见,绝不是真实的李恪。
可……李恪是如何得知这些想法的?
李恪这时又笑着道:“你昨晚梦中说了些痴言呓语,说我是‘奸诈狡猾的小坏蛋’,全被我听在耳里了……”
“啊!”
长孙嫣惊得心噗通直跳,忙低了头:“嫣儿……嫣儿绝非这样想的……只是……”
“只是你以前听你身边人这样谈我,是吗?”李恪仍是一脸笑意,没有一点怒容。
长孙嫣点点头:“嫣儿知错了,不该听了旁人的胡话,误会殿下……”
李恪摆了摆手:“无妨!本王贵为皇子,这点容人的气量还是有的,此前我与你父亲斗得厉害,你家中人如此说我,倒不算过分。”
长孙嫣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
她这时才体会到李恪此人胸襟极是广阔,远非她兄弟那些纨绔子弟能比。
他如此年轻,却能将蜀地治理得如此好,还曾多次救大唐于危难,确实是年轻一辈中,最为优秀的人了。
便是长辈之中,似乎也无人能有他这等功绩。
长孙嫣一向最是崇拜自己的父亲,现在想来,李恪的能耐,甚至要大过她向来以为无所不能的父亲了。
再看这小小的街市上,人来人往,个个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便是那些摊贩,看似劳累,却个个喜笑颜开,当真是难能可贵。
她这才想起当初在成都城门外,见到那些红光满面的百姓时,自己还道这些百姓不可能有这般红润的面色。现在看来,倒真是自己见识浅薄了。
李恪便是有这能力,让治下的百姓安居乐业,幸福和乐。
“殿下……”
她又一抬头,郑重道:“殿下,嫣儿此前并不了解殿下,才有所误会。如今看来,殿下是这大唐最了不起的一号人儿。”
她这话说得极是认真,看得李恪不免生笑。
摆了摆手,李恪道:“咱们既是夫妻,这点小事就不必挂怀……”
他又一笑:“即便我是奸诈狡猾的小坏蛋,你便也只能陪着我,做一个女坏蛋咯!”
他这话将长孙嫣逗得噗嗤一笑,她这才点了头,不再拘谨。
“咦?这不是蜀王殿下吗?”
这时旁边有一对母子坐了过来,那老妇人一见李恪,便站起身来,看着李恪仔细打量。
李恪回身,瞧着这一对母子,这妇人已年愈五旬,他那儿子看起来二十来岁,生得壮实得很。
在成都城中被人认出来,这是极寻常的事儿,他经常在城中抛头露面,这些早已习惯了。
李恪点了点头:“不错!正是本王!”
那妇人这时候听了李恪自认身份,登时便跪了下来。
她那儿子也陪着一起跪下,二人一起磕头。
李恪忙起身扶了那妇人:“大娘无需多礼,你年事已高,快些坐下吧!”
那老妇人站起身来,已是泪眼潸潸,她口中直念叨着:“殿下是我陈家母子的救命恩人,老身……老身一辈子感激殿下。”
李恪扶老人家坐了下来,他并不知道这二人受了自己怎样的恩惠,但这样的场景经历多了,便也照寻常那般说道:“本王受命治理蜀地,自然是要多为百姓谋福祉,大娘无需多礼!”
可那妇人仍是哭个不停,口中感谢连连。
他身边的男子这时侍奉在老母身旁,这时才道:“殿下有所不知,我那兄长,名唤陈大郎,曾经是殿下麾下的骑兵,曾陪同殿下前往长安征战……可惜……”
他说到这里,李恪已明白过来,这陈家大郎,定是牺牲在长安了。
当时配他征战渭水河畔的骑兵部队,死伤大半,这让他心中挂怀许久。
如今再见故人亲眷,李恪不免心生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