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牛!”
长孙嫣自是不信,她虽生在富贵人家,可这点基本的见识还是有的。
如今的大唐并不富裕,平民百姓哪一个不是整日操劳?
还有书读?这就更扯了,普通人家能有钱买书?
那书本如此昂贵,便是她长孙嫣,想读些书都是捡兄弟们读剩下来的呢!
“该不会是……城中的官儿特意安排人来为你庆贺的吧!”
长孙嫣本就是活泼的性子,这时候与李恪熟了,倒也敢开些玩笑了。
李恪笑着摇头:“我治下的官员,才不会这么无聊呢!”
领着大军回了城中,李恪让马刘志安排大军休整,带了长孙嫣往蜀王府而去。
一路上,长孙嫣颇多好奇,这成都府城的确热闹非凡,商铺林立,酒楼茶肆处处可见,路边还时有商贩摆摊售卖,其场景,比起长安城中的东西二市,都不遑多让。
“咦?怎么你成都府里,没有瓦市吗?”
长孙嫣好奇道。
大唐曾颁下法令,各城的商业经营都要在专门的瓦市中进行,通常情况下,不得在路边开设店铺。
在长安城中也是如此,所有的经营活动都要在东西二市里进行,除了著名的红灯区平康坊外,其他坊市皆不许摆摊售卖。
但成都城的景象却大不相同,这里各处都开设有店铺,常有行人进进出出。
更有甚者,在城中主干道两旁都开设有大量店铺,这要是在长安城,那这些人可都要被抓去砍头的。
长安城的主干道朱雀大街,别说是开店了,就是有人敢将自家大门开向这条街,那都是重罪。
此刻长孙嫣看见成都城中如此繁华,自然会有此一问。
李恪笑着解释:“我嫌那条禁令实在麻烦,所以便做主解除了。还有宵禁,我也一并接触,我成都城里,从来就没有宵禁。”
“啊?”
长孙嫣吓得目瞪口呆,这两条禁令全国都通行,李恪竟置之不顾,擅自解除。
“那宵禁解除了,城中不会乱吗?”
宵禁一制,本身就是为了方便管理,夜间不许人出坊,自然便没了偷鸡摸狗的事儿。
李恪解释道:“只靠强制管理来控制犯罪,那是最下下等的法子。要想让城中不乱,最好的法子还是发展经济,让百姓都安居乐业,自然没人干那偷鸡摸狗的事了。
“我成都府人人都有饭吃,自然犯罪的人就少了。”
“哦!”长孙嫣听不大明白,只好将脑袋点了点,乖乖应和。
她虽然尚不理解,但此时成都城中的热闹,她确是看在眼里的。
这成都城比起长安来,还多几分喧嚣繁华,当真令她称奇。
“回头等我得了空,便陪你一道出来逛逛!”李恪又道。
“嗯!”
长孙嫣小鸡啄米般点头,她早就有此打算,她毕竟嫁作人妇,出来抛头露面,还是要有夫家相陪的。
一路风尘,回到蜀王府,众人都是灰头土脸。
长孙嫣这一路收获了太多惊喜,这时仍在回味在成都城中的见闻。
她虽然身形瘦弱,但却是个极贪嘴的人,方才在路上已看准了不少卖小吃食的摊点,已谋划着等李恪带她出去尝尝鲜。
“小姐!瞧你满身的灰尘,奴婢服侍您去洗一洗吧!”
陪嫁而来的丫鬟画蕊在一旁道。
长孙嫣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的确已布满灰尘,她吐了吐舌头,赶紧向李恪请命。
“殿下,嫣儿的房间在哪?我想去洗个澡!”
李恪一听这话,却是一愣。
他临走之前,压根就没想过会带个媳妇回来,所以这府中压根就没准备。
他只好摆手:“你去我房里洗吧!我让下人给你送浴桶热水……”
说罢,他又让下人将自己平日洗澡的设备都送到房中。
长孙嫣带着丫鬟画蕊去了李恪的房间,心中满是好奇。
她毕竟是蜀王正妃,李恪所住的房间,往后也就成了她的居所。
王府很大,但大片都是操场花园,主屋所占的地方很小。
进了李恪的房间,长孙嫣便瞧见一个大大的书房,再往里走,才是卧房。
卧房分两间,外间布置着桌椅板凳等一应家具,里间独独一张床榻。
长孙嫣里外都瞧了瞧,便让下人将浴桶放在外间,而后吩咐画蕊关了门,伺候她更衣沐浴。
褪了衣裳,躺在浴桶里享受着热水的滋润,长孙嫣长叹一声:“唉!一路风尘,终于舒坦了!”
画蕊在旁用浴巾轻轻给她擦拭着身子。
“咦?”
画蕊突然惊叫道:“小姐,殿下待您不好吗?”
长孙嫣一愣:“挺好的啊!怎么了?”
画蕊却又道:“那怎么……怎么小姐你身上还有瘀伤呢!不会是殿下欺负了您吧?”
画蕊此刻那毛巾轻轻擦拭着长孙嫣的胸口处,长孙嫣低头一瞧,那儿的确有道浅浅的红印。
她立时就明白过来,这瘀痕定是李恪干的。
想起成婚这么些天,李恪干的那些羞人答答的事儿,长孙嫣立时就羞得无地自容。
“没……没有,这是我自个儿撞到桌子上留下的……”她掩饰道。
“真的吗?”
画蕊仍是不信:“小姐,若是殿下当真欺负了您,您可一定要和奴婢们说啊,回头奴写信告诉老爷去!”
“别别别!”
长孙嫣羞得直想将头往水里埋,她赶忙拉住画蕊:“当真是我自己撞的,你不要多事!”
这画蕊如今才十五岁,从小同他一道长大,没经历过腌臜事,自然懂得不多。
便是长孙嫣自己,也是婚后才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她担心画蕊当真将这事说与自己父亲知道,那便是丢人丢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