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人,连我的人都敢动,看来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从广文的语气比起老李,有过之而无不及。
眼中的轻视也是如此,我在他眼中看到的只有,阴母不算什么。
可他越是如此,我心里越是摸不清楚情况。
“我当然知道你不怕我,可阴公今个也在,我要带走她,谁也拦不住我。”
阴母得意的笑着,下一刻飞沙走石,我在风暴中,眼睛都难以睁开。
等我回过神,已经位于荒郊野岭。
阴母的模样发生了变化,看起来有些病态的感觉,却不算是特别的吓人。
“你别怕,我就是想请你帮个忙儿子。”
阴母一挥袖子,她身后的土堆被分为两份。
埋下土下的棺材裸露出来。
等看到棺木中的尸体时,我突然静默了。
棺木里堆满了破碎的尸体,光是大腿我看到了五条。
也就是说最少也是三个人的残尸混到一处。
“尸体我缝补不了,缝尸匠一门的规矩如此,你便是弄死我我也不能缝补。”
我语气强硬的说,心中不是没有恐惧,但更多的是坚持。
对尸体来说,将不属于他们的肢体接上,那是对去世之人的不尊重。
便是在战场上,这样的尸体也只能放置到一处,一把火烧干净。
“不能缝?连你都不能缝,那怕是只能让他们化作一捧灰。”
阴母有点好说话,我盯着她看,想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而阴母的态度异常的奇怪,她微微的摇头,将坟堆复原后,竟然将我送回了殡仪馆。
我在大门口没看到从广文,回到房间里也没看到老李。
坐在床边稍等了几分钟,老李从外面走回来。
看到我的时候,眼中有些意外,却也没有追我问其他事情。
“回来了就早点睡吧。”
老李说完话就躺倒床上,没用上五分钟,我就听到了他的呼噜声。
伴随着老李的呼噜声,我陷入了睡梦中。
睡梦中我一直躲在火化炉旁边。
看着尸体不断被送进火化炉中,我心中有股难以言说的悲痛。
就仿佛被火化的是我至亲之人一样。
等我从睡梦中挣脱回来,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外面的天还是黑的。
借着月光看了一眼表,竟然才凌晨三点。
肚子传来一阵抽疼,提醒着我该去厕所了。
想到从广文的叮嘱,我有些犹豫不决。
到底要不要去厕所?
心中满满都是挣扎,奈何膀胱实在不给面子,催着我赶紧去解决。
扶着腰慢腾腾的从床上坐起来。
回想着从广文的叮嘱,我小心翼翼的推开门。
探出去脑袋四处张望着,整个殡仪馆都静悄悄的。
到处都是黑漆漆的,除了小道上有几盏小灯以外,再没有其他的东西。
我深吸一口气,抬腿迈出了屋子,可脚落地的那一刻,我猛的想起来一点事情。
瞬间精神头来了,人也彻底愣在原地。
从广文叮嘱我先迈出来左脚,然后出门以后右拐。
可我刚才一紧张,先迈出来的是左脚,这可如何是好?
我心里满是紧张,想要叫醒老李,可又想到从广文其他的叮嘱。
只能不情不愿的打消念头,一个人朝着右手边走去。
然而我走了十分钟,也没有看到厕所,就好像一直在原地打转一般。
这使得我心里愈发的烦躁起来,膀胱的肿胀感更是让我难受的厉害。
终于在我实在站不住的时候,从广文出现在我旁边。
他脸上的笑容有一丝丝的奇怪。
我刚想和他说话,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你要去厕所?跟着我走吧,忘了告诉你厕所在什么地方。”
从广文的态度没有什么不对的,非常的热情,就是他一如既往的态度。
可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往前走了几步,就停下来了。
他就好像是没有察觉一样,仍旧是自顾自的往前走着。
几个呼吸的功夫,就消失在我的面前。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心里非但没有不适,还觉得格外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