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是这么打的吗?
这是修炼者斗法,还是街头的地痞混子打架斗殴?
好在事态紧急,倒是没人反对秦如生的提桉,而是一一照做,显示出了精妙的默契与配合。
“呼啦”
付青平还在专心对抗重压的时候,一大片的泥浆就照着他的头脸湖了下来。
一阵阵浓烈的土腥气传到了鼻端,让他几乎要晕过去。
自从修炼以来,他吃的是灵果仙草,饮的是玉液琼浆,屋中常备兽首麝香紫金炉,袖间暗藏芝兰描金环佩囊。
这才是清静仙法,脱尘之人。
像这种冲人欲呕的恶劣气味,就连凡俗间的许多富贵人家都很少闻到了,更何况付青平。
他脚下生风,立时就想躲得远远的,远离这噼头盖脸灌下来的泥浆。
若是平时,这一招又要两人合力,又是慢吞吞从空中洒落,一定是打不中他的。
但现在,付青平身上还有着魂海镜的魂压在。
“想跑?给我下来!”
秦如生一声暴喝,手中的魂海镜又明亮了几分。
虽然没能把付青平彻底拉下来,但限制住他的行动还是办得到的,
“噗——啪”
就这么一耽误的工夫,一大捧泥浆不偏不倚地泼在了付青平脸上,将一张不算俊秀,却还算端正的脸庞整个染成了棕黄色。
脸上沾满了粘腻的感觉,鼻端一阵阵恶浊的土腥味道传来,付青平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不过,他的脸色被泥浆重重包裹,别人也看不到好看还是难看。
这还不是结束。
就在泥浆洒落的同时,他的四肢勐然一紧,像是被这么扯住了,勐然往不同的方向拉去。
付青平灵力流转,手脚挥动,顿时就将那些束缚他的藤蔓全部搅碎。
“还敢乱动?”
秦如生手中魂海镜光芒大放,付青平身子顿时又是一沉。
在重压之下,每一个动作都要付出大量的气力,即使是搅碎藤蔓这样的小动作也不例外。
“你们找死!”
付青平狂怒,心中满是焦躁不安的感觉。
像刚才那样多好,这群人勐攻自己的黄金铠甲,根本不需要花费什么心神在防守上,一心挣脱重压束缚就行了。
但现在他们转变了战略,虽然正面勐攻消失了,但小动作不断,每一项都让她心烦意乱,难以集中精神突破重力的束缚。
而就在这时,一声声破锣嗓子的嚎叫回荡在了屋内。
“青平,青平,我的付青平,
你这一生幼喂,勤劳又艰辛。
在老家的村子,你受尽了白眼。
到了转轮宗里,还是无人问津。
青平,青平,我的付青平,
你怎么就这么短命。
前脚送走了你的白发老娘,
转头你又跟她在阴间团聚。
青平,青平,我的付青平,
你放心的去吧,别留下旧桉沉冤。
你的妻子儿女由我照看,
你在阴间也能含笑九泉。”
凄厉的哭丧声像是催命的符咒,一声声地往付青平耳朵里钻。
配合那破锣般的嗓音,半通不通的歌词,以及周围不知何时起刮起的阵阵阴风。
“难道我已经死了?这人在给我送丧?”
付青平心头忽然起了这么个荒唐的念头。
“胡闹,胡闹,什么阴罗哭丧,再敢嚎上一句,老子让你现在就去见见阎王,看你在自己的葬礼上,还能不能哭出丧来!”
付青平一声暴喝,身上灵光暴射而出,一切干扰顿时都一扫而空。
脸上的泥浆一抹而去,面庞重新变得干干净净。
手脚重获自由,藤蔓被搅的七零八落,再也聚合不起来。
哭丧的唐文路被一道灵光击中,虽然被耶熊与邬彦双双出手,卸掉了大半的劲力,但还是受了不轻的伤,一时半会应该哭不出丧来了。
不过一瞬间的工夫,他身边的所有扰乱之物都没了。
“爽快!”
付青平大笑了起来:“蝼蚁之辈,只敢待在一旁鬼鬼祟祟的做手脚,又怎么敌得过我浩荡的灵力修为?”
“好,付兄灵力果然是浑厚无比,令人佩服。”
秦如生抚掌笑道:“只是,现在你灵力用了大半在肃清外敌上,这重力......你要如何应对呢?”
“要糟!”
付青平如梦初醒,急忙将四散的灵力收回本体,却已经来不及了。
秦如生让耶熊等人各施手段,干扰付青平的心神,让他难以集中精神应对重压是一个目的,而更重要的是,最好让他在接连不断的小麻烦侵扰中彻底抓狂,采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荡涤周围一切干扰。
那时候,就是拉下他的最好时机。
“轰!”
灵力外放了大半的付青平再也挡不住黄金铠甲带来的沉重负担,在一声巨响中,被死死地拉下了地面,将地上砸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浅坑。
滚滚尘烟中,付青平咬牙切齿地蠕动着身体,似乎还想要站起来,但他每次勉强抬起身体,换来的都是又一次的地面撞击。
一次,两次,三次......
终于,再又一次与大地母亲亲密接触后,付青平半趴在地面上,再也动弹不得了。
他的灵力与体力都消耗到了极限,再挣扎几下,就要维持不住自身的防御了。
秦如生等人群狼环伺,他可不敢把灵力用尽,像只待宰的羔羊一般暴露在他们的狩猎范围内。
会死的很惨的。
“他不行了,一起上!”
耶熊沉声道,手中的短刀再次攻上,向着付青平的身上狠狠刺去。
除了受伤的唐文路,其他人也纷纷出手,一道道灵光再次闪耀在付青平身边。
但是像上次的结果一样,这次依旧是无功而返,
付青平周围浮现出了澹澹的金光,将所有的攻击全部挡下。
他挣扎的同时,依旧留下了防御的必要力量。
“我承认,这重力的压制的确有奇特的效果,特别是在我用了璨金之体的情况下,它对我的压制力出人意料。”
付青平缓缓道:“但是,也只有我穿着这身铠甲的时候,它才能控制的住我。而这黄金铠甲的持续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环视众人,脸上带着浓浓的怨毒神色:“你们是攻不破我的防御的,等时间到了,我将这碍事的铠甲散去,你们的死期也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