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用问心蜡烛控制住了府邸内的总管,下毒方面应该不成问题。”
秦如生手中出现了那截白色的蜡烛,虽然第一次燃烧之后不需要再进行消耗,但短短的时间里,蜡烛已经又烧去了三分之二。
现在的问心蜡烛,只剩下薄薄的一层黏连着底部,几乎无法再继续使用了。
付青平眼中闪过激动,握拳道:“那就好,请道友尽快实施相应的计划,我等得到消息后,一定全力协助你。”
“不知最终的决战定在什么时候?老夫已经忍不住要将那贱人剥皮拆骨了。”
庄献在一旁咬牙切齿道,他对烟凝实在是恨到了极处,当然,也怕到了极处。
看到他,秦如生忽然又想到了那块失去了效力的玉佩,他想了想,开口道:“庄兄,我在烟凝身上,见到了一块褪色的玉佩,似乎是用困厄玉制作......”
“那就是老夫的祖传玉佩!”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庄献的怒气就像是被大风吹过的野火,再也收不住了:“老夫一时手头窘迫,又感激她救了老夫的性命,才把玉佩交给她的,谁知道这个贱人狼子野心,竟然暗中在药汤里做手脚。”
秦如生心道,你那祖传的玉佩实在效果也不怎么样,一个玄级初阶的邪祟轻轻松松就破了它的防,连点水花都没掀起来。
“好了,庄献,别像个娘们一样婆婆妈妈的,把你的那点破事来回念叨。”
耶熊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到秦如生身边,缓缓道:“既然阁下已经有了计议,那我也就不再多说了,只有四个字送给你。”
“万事小心。”
看着这个壮硕的男人,秦如生认真点了点头,道:“放心,如果没有把握,我不会出手的。”
“好,那我也就放心了。”
耶熊点了点头:“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你的通知,如果有需要任何帮助的,也可以通过唐文路联系我们。”
从街角密室出来,日头已经上了三竿。
秦如生眯着眼睛,打量着周围来来往往的行人。
计划进行到这一步,就只差最后一步,通过李总管下毒,然后引来组织人手将烟凝拿下了。
但他心中始终有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隐忧。
那玄级初阶的邪祟,到底是怎么控制住烟凝的?
这件事发展到现在,真的还在他的掌控之中吗?
“你说,你是怎么被我拿下的?”
烟凝闺房之内,她穿一身轻薄柔软的便服,斜斜躺在床上。
手中虽然捧着一本医术,但脸上慵懒的神情分明显示出,她心思完全没在书上。
“我可没被你拿下,准确来说,现在的你需要依附于我。”
烟凝信手翻着书页,平静地回复识海内的声音。
“嗤,死鸭子嘴硬。”
那声音笑了一声:“不论怎么说,你都不会放着我不管,不是么?”
“即使违背你行医的信条,善良的天性,甚至......做人的准则。”
“啪”的一声,烟凝合起了书,漠然道:“我怎么能想得到,你这样的身份,会用如此下作的手段。”
“嘻,怎么能叫做下作呢。”
那声音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不过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它立刻安静了下去,不再出声。
“谁?”
烟凝平澹的声音从房内传来。
李总管拢着双手,恭敬道:“是我,李半秋,有一桩要事,要和小姐禀报。”
“哦?”
烟凝扫了一眼室内,手指微屈,一道灵力破空而去,点在了木门之上。
木门彷佛被一双无形之手拉动,“吱呀”一声敞了开来,李半秋胖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外。
“青囊环印没有启动,你可以进来了。”
李半秋对眼前发生的事似乎早已见怪不怪,也没有什么避忌,布鞋踏上门槛,直接走进了房内。
“从这一手灵力化丝来看,小姐神威更甚往昔,半秋佩服。”
“不会拍马屁就不要拍。”
看着李半秋脸上谄媚的笑容,烟凝摇头失笑:“你又看得出什么灵力化丝,什么神威了,就知道捡些好听的说。”
她将手中的书本放到了床边书柜上,澹然道:“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李半秋垂手道:“确实有一桩大事,小的本来想昨日来禀报小姐的,可想想小姐劳累了一日,实在需要休息,就改到了今日。”
“我又不是你们凡俗之人,不过是去挑选些药材,谈不上什么劳累。”
烟凝看着他的神色,道:“什么大事,你李总管也处理不好吗?”
“确实处理不好,是修炼界的事。”
李半秋抬头,直视烟凝的眼睛,缓缓道:“小姐收留的那位客人,对在下用了控心之术。”
“哦?山越族的那小家伙?”
烟凝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不,是之前仆役在外面发现,送入府邸的那位。”
李半秋重新垂下头,恭敬道:“他是借助一枝蜡烛使用的控心之法,效果十分霸道,凡俗之人基本无法抵挡。若非小姐赐下的耀银珠,小的已经被他控住了心神。”
“外物,倒也是正常,能控制凡俗之人心神的宝物虽然珍贵,但对于凝神期修士来说,也不是不能承受的价格。”
烟凝若有所思,问道:“他施展了控心之术后,问了些什么?”
“他询问了阿贵做仆役的理由,近期宅邸内的异常情况,以及小姐闺房,也就是这间屋子的进入方法。”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李半秋老老实实的道:“小的打不过他,自然是全部照实说了。”
烟凝目光中精光一闪,道:“包括我这间房屋的进入之法?”
李半秋依旧是那副窝囊样子,双手交叉放在身前:“是的,包括您闺房的进入之法。”
“你好大的胆子!”
烟凝的声音忽然转冷,一股阴风从她身边骤然升腾而起,吹得李半秋几乎站立不稳。
“我平日里待你不薄,擅自泄露我的秘密,已经形同背叛,若是那人在这房内找到了什么,那该如何收场?”
“现在还敢来告诉我,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李半秋顶着阴风,手掌挡在脸庞前方,勉强开口道:“小的知道小姐不会这么做的。”
“暂时的退让,以求未来丰厚的报偿,这是小姐一直教导我的话。”
“我将这些信息告诉了他,换来的是他对我绝对的信任,他绝对不会想到我现在其实还是神智清明的状态。”
“等到他再有下一步的动作,我可以及时通知小姐。这样与小姐所教导的并无不同。”
“小姐,半秋无罪!”
漫天的阴风戛然而止。
李半秋勉强抬起头时,烟凝已经重新躺回了床上,轻轻笑了笑。
“你倒是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