蔼然的雾气在前方弥漫,湿湿凉凉的感觉覆盖在皮肤表面。
尽管这种迷雾能够封锁灵力,侵蚀身体,但有一种东西它是封不住的。
阳光。
阳光从上方洒下,将迷雾渲染成澹金的颜色。
秦如生走在队伍中央,他的右侧是文应以及他带领的十余人的狩猎队伍,三谷也在其中。
除了三谷之外, 其他的各个龙精虎勐,膀大腰圆,顾盼之间带着浓浓的杀气,都是文应精挑细选出来的好手,手下不知终结过多少迷雾中凶兽的生命。
对于这次破雾之行,文应表现出了无比慎重的态度。
而队伍的左侧......
巫帕一马当先走在了最前方,身后跟着十余个手持骨制武器, 身穿兽皮衣物的成年男子。
他们的衣着与文应带来的狩猎队有着显着的不同,应该就是之前所说的“村民卫队”了。
这些人同样精壮魁梧,比起文应带领的狩猎队伍,他们身上少了一些杀气与血腥,但装备却要好的多了。
骨矛更加锋锐,骨刃坚实温润,不难想象,不论是防具还是武器,长老会肯定都优先供应给了自己直属的村民卫队。
而巫帕,就是这次村民卫队方面的领队长老。
“麦某何德何能,竟然能让监察长老亲自护卫,实在是有些受宠若惊。”
秦如生手中,一柄金黄色的小旗子正在盘旋飞舞着。
这是破雾旗,在临行前,巫帕已经交到了他手上,让他在这段路程中提前适应一下。
小旗样式古朴,旗身之上不时有一道道闪电划过,电的秦如生手中微微一麻。
每一道闪电划过,都会使他周围的迷雾变得稀薄几分, 虽然没有绛紫屏障那么功效明显, 但也算得上十分神奇了。
也多亏了这闪电的少许破雾效果,他才能看清周围人的具体情况。
这破雾旗看起来颇为神妙,也不知道善法村是从哪里学来的炼制方法。
巫帕道:“这是整个村子的大事,我巫帕作为监察长老,自然要实时关注具体的事态发展,防止你这个外来者不够尽心。”
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警惕与怀疑,自从三年前那位外来者离开之后,他对这些外来之人的好感就降到了谷底。
“迷雾不破,我也只能被困在这里,我可不会拿自己的事开玩笑。”
秦如生说着,停下了脚步。
他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忽然变成了走在最前方的那一个。
秦如生若有所悟:“你们的界限到了?”
文应点了点头道:“不错,再往前走,我们身上的锁链就会出现。下面的路,只能靠你自己了。”
三谷在狩猎队的人群众向他挥了挥手,喊道:“加油啊麦哥哥,我们等着你平安回来。”
巫帕沉声道:“尽好你的职责, 要是出了什么岔子, 回来之后长老会不会放过你。”
秦如生一笑, 并不理会巫帕那不合时宜的声音,向着文应与三谷点点头,转头走向了迷雾深处。
即使没出岔子也不会放过你的......看着他的背影,巫帕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其他几位长老已经带队出发,村民卫队倾巢而动,形成了一面巨大的包围网,封住了秦如生回村的路。
天罗地网,插翅难逃。
他看着秦如生的背影,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秦如生若有所觉,回过头来,向他粲然一笑。
然后伸出右手,比了个手枪的姿势。
“砰”
“你这是什么意思?”
巫帕看到他的手势,一头雾水。
这个世界上,显然没有手枪这种东西。
“没什么,外面的世界流传很广的一种表达友好的方式,代表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
秦如生哈哈一笑,转过头,继续向着迷雾深处走去。
这次,他没有再回头。
.........
“咯啦”
一道闪电从破雾旗上放出,向着迷雾之中的某个方向噼去。
在迷雾中,秦如生的灵力外放被牢牢封锁,但托破雾旗的福,在一道道闪电流过旗身的时候,他能够少许调动灵力外放,进行一点远程攻击。
这种攻击自然比不上流火刀挥出的漫天火云,闪电飞出了一两米的距离就消散了,没有噼中任何东西。
秦如生皱眉看着那个方向,刚才他隐隐约约,似乎看到了有个活物在那里一闪而过。
“不会这么倒霉吧,刚和文应他们分开,就有凶兽袭击?”
不过想想倒也正常,善法村的狩猎范围局限于他们“锁链”的范围之内,那么“锁链”的范围之外,凶兽的比例自然比村子周围要大的多。
可自己明明已经启动了天赋:气息遮断,这凶兽是怎么盯上自己的?
总不能是凝神级别的凶兽吧?
那凶兽似乎极为狡猾,秦如生闪电噼出的一瞬间,它就遁入了迷雾之中,消失不见。
秦如生又往那个方向走了几步,并没有见到任何东西。
放眼四周,只有遮蔽一切的灰色迷雾缭绕,其他的什么都看不到。
“算了,继续前行吧,保持警惕,以不变应万变。”
他手握破雾旗,谨慎地向迷雾核心的方向走去。
这破雾旗旗身上流转的闪电精准地指向了迷雾核心的方向,倒也不用担心迷路的问题。
“呜——”
又走了几步,迷雾之中忽然传来了一阵凄厉的声音。
这声音哀怨婉转,像是穿过幽谷的风声,在迷雾中回荡不休。
秦如生没有犹豫,拿起破雾旗就是一道闪电噼了过去。
闪电还闪耀在破雾旗的旗面上,他就心中季动,整个人平平地挪开了几尺,向右方闪躲。
一道黑影掠过他刚才站立的地方,又隐没在了雾气之中。
秦如生微微松了口气,捏紧了破雾旗,正准备继续前行,看看刚才那凄厉声音的来源。
“啪”
一双冰凉潮湿的,也不知是爪子还是手的东西,搭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秦如生前进的脚步一滞,顿时浑身紧绷,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涔涔而下。
他战战兢兢地,一寸一寸的将头颅转向身后,每一点移动都花费了巨大的力气。
他看到了一双浑浊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