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一整天,安颜都在回想郁子青送她来的路上有没有异样。
前世她和范深发生意见分歧时,他总会采取冷战的方式。
几天不说话,她都能感受到他的厌烦,以至于有时候她变得很敏感。
她希望她感觉到的伤感是错觉,郁子青不可能伤感。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始终是强者的象征。
她下车时,他还给她打预防针:“颜颜,估计范深家人会找你们。别惯着,实在不行放鱼宝。”
她觉得他话里行间有点古怪:“师哥,你要出差吗?”
“嗯,出去一趟,要个三五天。赵华宇你熟的,这是高波的联系方式,万一有什么事情,你直接找他们。”安颜怎么就觉得他像是留遗言?
她很想问他到底去哪、干嘛!
然而前世不多事,不多问的习惯让她终止了这个想法。
“那你在外面出差要按时吃饭,有时间的话给我打电话。”
郁子青眼里期待的目光暗沉下去:“放心。”
小丫头,就不想知道我去哪吗?
范鹏海一家人很快找来了。
他腆起肚子气鼓鼓地指着安友博骂:“老安,你还有没有点良心?我妹妹为了你这种人终身不嫁,你倒好,反手就把她送进了看守所。你太不是东西了!”
安友博把他的手拨开:“是我让她终身不嫁的?”
“她那么喜欢你,你还这样对她!你对得起她的感情吗?”
“笑话!我凭什么要对得起她的感情?”安友博毫不客气地说,“她是没长眼睛,还是生下就这么贱?她看不到我已经结婚了?我理过她?倒是你这个哥哥,既然知道她生了这样的心,还不好好劝阻,你对我们家安的又是什么心?”
范鹏海连忙否认:“老子也是刚知道的!”
安颜只觉得老爸说得太好了,对于范鹏海这种道德绑架,就该如此怼回去。
她和黎燕被安友博保护在身后,现在换他指着范鹏海的鼻子:“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她这么不要脸的!喜欢有妇之夫还有理了?躲在后面害人,还想害我女儿!她还当什么医生?”
汤水蓉一直没吭声,范丽芳在她面前总是一副知识分子的样子,让她很有挫败感。
反正是范鹏海的妹妹,好不好都与她无关。
只不过这事牵涉到了杜蔓菲,今天她已经被带到派出所问话。
杜蔓菲现在怀着孩子,汤水蓉还不太想她出事。
安颜瞅着他们可能还不知道那张照片的事情。
汤水蓉说话了:“老安,燕子,我们两家有必要闹成这样吗?丽芳可能是做了错事,可杜蔓菲是迫不得已的。她现在怀了我们范深的孩子,你们就不能消停消停,让她好好把孩子生下来?”
安友博睨了她一眼,黎燕温和地拍拍他的手,男人不要和女人吵架。
“你对这孙子还挺看重的呀!”
汤水蓉扯出难看的笑:“毕竟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燕子,你们就去派出所说说,这些事都是家庭矛盾。没必要闹大,闹大了对我们双方孩子都不好。”
“是吧?”黎燕反问道,“对你家孩子不好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你家孩子就是孩子,我家孩子就是草?动不动就要毁我家孩子清白?消停?到底是谁不愿意消停?既然这么想安稳地生孩子,早干嘛去了?”
“你……”汤水蓉刚想起高调,又不得不降调,“万一杜蔓菲在看守所,把孩子弄没了,你们陪得起吗?”
却见黎燕不怒反笑:“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找看守所去呀,找我们干嘛?”
她也不管汤水蓉的脸胀得像个烂番茄,对自己丈夫说:“老安,认识了几十年的人,也有我们看走眼的时候,这人呀,真是说不清楚。”
安颜觉得浑身畅快,父母亲的战斗力太可以了,鱼宝估计是不用上的。
但是范鹏海又用实力演绎了什么叫人至贱则无敌。
“老安呀,燕子说得对,我们都是几十年的朋友了。谁也不想出这种事情对吧?想当初咱们从湖县一起出来做生意,中途好几年都没有联系。再碰到的时候,你说买木条差点现金,我二话没说就把钱借给你了,难道咱们之间是没情份的吗?你现在不肯帮忙说不过去吧?”
安友博欲言又止似乎有难言之隐,黎燕却很淡定地说:“你明知道那个钱是杜蔓菲妈妈敲诈,有去无回的。你还要借给他。算什么好朋友?”
安友博惊讶地看着她:“老婆,你知道了?”
“有一天晚上我下楼去厨房喝水,不小心听到你和小郁的谈话。”她既没有道歉的打算,也没有生气的模样,更让安友博觉得惭愧。
如果当初和她商量商量,恐怕就没有后面这么多事情。
汤水蓉哈哈大笑,她长相本就很一般。
近几年家里有了钱,所以特别注重化妆。尤其钟爱大红唇膏,此时张着的嘴像极了血盆大口。
“老安,就你这样的作风,还把我们小姑祸害了一辈子。你不如做点好事,把我们小姑弄出来,也好还清一身的情债。”
“还你妹!”安颜从父母身后走出来,“我终于想起来了。杜蔓菲妈妈口口声声说有个姓范的男人不愿意娶她,这个人肯定就是你!”
范鹏海浑身一抖:“安颜,你怎么这么没大没小?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杜蔓菲是你爸爸的私生女,我怎么可能认识她妈妈?”
“真的吗?真的不认识吗?你敢不敢去见见她!杜蔓菲妈妈的名字叫许玉英。”
汤水蓉脸色一变,许玉英?!
当年杜蔓菲进安家,知道的老乡可没少在背后嘀咕,还打听出杜蔓菲的妈妈叫贺妮娜。
怎么可能是许玉英?这个可恶的外乡女,勾引她老公的舞~女!
“你说什么?她妈妈叫什么名字?”
安颜暗喜,盯着她的脸,语气抑扬顿挫:“许~玉~英,阿姨你知道这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