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达拉醒了过来,然后她就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自己竟然能看到四面八方包括头顶与脚下在内的一切事物!接下来她发现更加奇怪的地方,自己居然变成了一团黏糊糊的液体?而且就黏在自己不能动弹的本体皮肤表面?
什么鬼啊?难道我是经历了什么可怕的实验?灵魂被人用法术‘魔魂壶’从身体里拽了出来然后塞到了新的躯体中去了吗?这到底是什么?是哪个邪恶法师的恶趣味吗?我接下来会遇到什么?她发散的脑子里很快开始了稀奇古怪的想法,但巨大的轰鸣声很快令她清醒了过来,外面还在战斗,我必须有所行动!
桑达拉很快又意识到自己这部分奇怪的身体其实是与本体相连的,所有的感官共享但是又有区别的分开,只是这部分意识在传递到这部分外置的独立部分后似乎演变成了近乎独立的人格,就像心灵术士的灵晶仆一样,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已经记不清了,但桑达拉还有点印象,马格努斯救了自己,对自己说了一些话然后就飞走了。
只是在那之后似乎又发生了些什么,算了,先别着急想了,先处理这个问题,我要带着她们离开这里。
她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脾脏破裂,心脏衰竭,动脉大出血,而且还吃了一发强劲的‘怪物定身术’,可现在那都不是事儿!因为她很快意识到了自己这份能力的强大,主体意识受损之后外置意识仍然能不受任何损伤地活跃(具体表现详见前文食人魔兄弟的共享施法),桑达拉plus控制着桑达拉站起来,就像是第三视角的玩家玩游戏一样,这种新奇的感官视觉让她觉得无比奇妙。
以术士‘心灵遥控’的类法术能力找到魔杖,凭意念施法解除了自己身上的异常状态,桑达拉plus迅速驱散了不能思考的桑达拉身上的各种异常状态,并医治了自己身上的伤口,接着双方的意识开始建立对接。
在半空中的马格努斯感受到了自己子体的消失以及对方消失前最后传递回来的信息,沉默了一下,这就是死亡的真实感受吗?
现在蔓生装甲除了这个对接的意识共享功能以外什么应用都没有,只是一个初具模型的空壳,他也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去设计安置武器、侦测、防护之类的模块,而且这个蔓生怪与桑达拉Plus的半独立人格就是来自他前额腺体中发育完全的第二种灵能,共享单元。
个人仅凭多疑与畏惧能走的距离实在有限,如果想要继续前进,那么就必须走出自己狭窄的舒适圈,与他人建立起正常的联系,共享单元就在马格努斯思维发生变化的时候逐步诞生、完整,这项能力目前被他探索出来的具体效果是:他本人作为一个体积庞大意识流量的主体,可以把自己一定的力量、经验、技巧、意识毫无副作用的借给他人。发散出去的则为子体,马格努斯的子体作为半独立人格但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威胁能力的随身老爷爷,除了检测与观察共生宿主的身体状况与日常行动并解除宿主脑部限制器外,只会收取少量物质能量作为每日使用的中介费。
刚才为了及时救助桑达拉,马格努斯放弃了自己半独立人格的生命并将其作为一个彻底的空白人格嫁接到桑达拉的身上,深入的触须在对方的脊椎处消耗了大部分能量制造了一个植入物,也就是这小姑娘平白无故多了个副脑,就算是赠送给她的礼物吧。
人在思考中,身体像战斗机一样在高空中直来直去,被召唤而来的密密麻麻的不死生物像蝗虫一样朝他蜂拥而来,但在这个直径为六十英尺的球形立场面前,它们就像麦田里的韭菜一样被迅速收割,残留的部分化作灰色的‘雨点’在正常引力迅速向下坠落,似乎天空都在这暗无天日的行星面前凋零了。
立场是可以被某些法术穿透的,比如波达尸的‘死亡凝视’以及一切凝视类的法术,都可以隔着力场直接攻击目标,但在立场后方马格努斯的体表上还有一层抵御一切能量效果的混沌泡沫,双管齐下,除了能量本身的制约之外已经几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制止得了他了。
恶心不拉的双翼怪物(他不知道那叫腐朽天使)、龙骸魔像、索命魔君、波达尸、食尸鬼、幽影、伏形夜影、妖鬼、吸血鬼龙......,不管你们是在活着的时候还是死了的时候,都只能在我的面前变成灰啊,就算是那些结构特殊能过直接免疫‘力能’的怪物也在马格努斯穿透力场射出的毁灭灵能面前一样化为了飞灰,行过之处所向睥睨,但他一直有种奇怪而强烈的感觉,自己正在被几道不怀好意的视线注视着。
不过他此时已经被别的什么东西吸引了大部分的注意力,周围剧烈的能量扰动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微乎其微但却十分反常的变化,空气中传来的振动告诉马格努斯,它的体积为中型,只有成年人类大小,正在不断闭合打开某个充满浓烈阴影能量的位面,而且每次出现后都位移了大概数千英尺的距离,移动速度非常之快,而且目标很明显,就是直奔自己而来。
之所以在众多浑浊污秽的流动中是如此的显眼与敏感,反倒是因为它表现得非常安静,就像一个悄悄接近猎物的猎手,不想引起任何额外的注意。马格努斯却头一次记感受到了这股不容忽视的致命危险,他刚开始还以为是那些五六层楼高的人形怪物,看来这么小的东西也一样十分危险呢。
那么你来吧,我等你。
几十英里远的一座高楼顶端,泽尼瑞斯少女奥罗拉放下视镜,对身边的吸血鬼王者说道:“真是敏感呢,不愧是我选中的战斗犬。”
“真的可以吗?”带着面具的吸血鬼王者看不出什么表情,只能从语气中判断出他的揶揄,“要是劳伦斯·默多克先生发现你并没有把他的援助资金花在该花的地方,他会很失望的。”
奥罗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问道:“飞翼过去了吗?”
“过去了,”吸血鬼王者点头,“这个怪物个人能力的成长速度真的是恐怖呢,飞翼说不定会动真格呢,你觉得谁会赢?”
“不知道,没兴趣,谁赢了就进入下一轮的游戏对我来说有什么区别?”奥罗拉负手而立,冷冷地说道,“如今的棋手已经站在了棋盘外,站在云层上和那些不朽者们一起静观世间风云变化。这些自以为是的生物自以为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却不知他们其实只是女主人家豢养的恶犬,注定会为它们的主人扫平面前所有的障碍。我的预言里马格努斯今天不会死,就说明飞翼一定杀不死他。”
“咦?飞翼可是一出生就立于众生顶端的暗杀之王,再加上超乎想象的才能与苛刻到变态的训练,”吸血鬼王者好奇地问道:“你的预言能力到底是可能还是一定?”
“所有,”奥罗拉笑道,“就像你对时间的掌控一样。”
“众神都不敢说出自己对时间绝对掌控的妄言,”吸血鬼王者幽幽地说道,“何况是我这么个不成器的儿子呢?”
这话表面是在自嘲,但何尝不是在借机说奥罗拉的自大呢,于是两人沉默了下来。
奥罗拉再次开口了,她的目光转向遥远的天际线上爆发的战争,毁天灭地的能量冲击就像超过十三级的超级大地震一样传递到每个能感知到能量扰动的生物脑中:“难道我这个行为不算是改变社会吗,那些尸位素餐的高层会喜欢看到这个局面的吧,”她无所谓地笑了笑,“也许我让他失望了吧,但那个地方不是什么人能轻易反抗得了的,就算我先前做了再多的努力都没有用处。”
“哈哈,你这个行为可不像是在努力呀。”
奥罗拉微微一笑:“你错了,让这个世界熊熊燃烧,就是最好最快的方式。”
“你可要再慎重考虑一下,”吸血鬼王者笑了,“混沌邪神们原本都从这场游戏中退场了,可要是再把它们拉进来的话,所有的时间线肯定会被彻底搅乱,”面具下的双目猩红大盛,“连我都不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呢!”
“放心,不同的宇宙就要遵循不同的物理规则,祂们现在都和神祇、恶魔领主一样没法离开自己的维度,”奥罗拉说道,“我们一个人掌握命运,另一个人支配时间。在这个现实中,我们就是无敌的,难道你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吗?”
吸血鬼王者摇摇头,笑道:“哈哈,那随你。”
原本正在飞行的马格努斯突然停了下来,因为那种不停跳跃位面的反应消失了。哦,看来应该是很接近我了,所以行动变得更加小心,无法观察了吗?就在他不断用多重雷达一样的超级感官扫描周围的环境时,一个沙哑的心灵感应传入了他的脑中:
“你,在看哪里?”
与这句话同时来临的还有体内剧烈无比的疼痛,这股无法想象的痛楚即便是意志强硬如铁的马格努斯都忍不住惨叫了起来,一把闪着微微冷光的骇人利刃毫无阻碍地切开了他的皮肤,剥开了皮肉与骨头,然后贯穿了他的心脏,凝聚在匕首尖端的升阶极效法术在体腔内爆开。
马格努斯像只被折了羽毛的鹰一样,从空中坠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