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是,马格努斯在搜索并检查了一下少女的携带物后,很快找到了一根换算成金币价值大概在十二万左右的‘复生权杖’,由于他自己也是自发的医疗领域施法者,权杖的使用对他来说基本没有什么问题。
复生术只需要尸体一部分残缺的遗骸便能复活死者,但是会让从冥界或者从地狱归来的死者身体比之前虚弱一些,如果死者体质不行甚至会直接让复生术施法失败。而完全复生术不需要遗憾而且能够完完整整地复活死者,并且不会有任何的缺憾,所以马格努斯才一心想以完全复生术复活锢魂石中仅剩魂魄的卓娅。
马格努斯从自己把桑达拉那还来不及腐化的小腿和肠子放到了走廊上干净的地板上,接着他便开始引导了权杖里蕴藏的强大魔力开始施展复活的奇迹。
清澈明亮的正能量光华在昏暗的房间里是如此的耀眼,这如月色般皎洁的明光在满是负能量的世界里同样异常醒目,就像漆黑不见拇指的夜里突然升起了耀眼夺目的烟火。
远处响起几声古怪而尖锐的吼叫声,强烈的正能量吸引到了一些满怀着恶意与疯狂的目光。
浑身赤裸的桑达拉在马格努斯的眼前完成了由死而生的复活状态,小腿截断的伤口处在医疗的灵光下迅速探出成排的触须,那些极为纤细的肌纤维,在这之下肉眼难及的神经组织,不断交织生长出身体记忆状态下的神经、肌肉、骨头,就像是在完成一具已经定型的雕塑,躯壳眨眼间重新焕发新的生机。这个过程中他看到了‘复生术’的施展沟动了上层正能量位面的能量,与眼前的物质发生了某种超乎想象的交互,马格努斯虽然能观察到这一现象,但无法理解具体的状态,而他现在更加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以当前宇宙能量重新构建的肉体会再次引发这种诅咒的入侵吗?
因为他感受不到这种诅咒能量的存在,并非以魔法灵光的故意遮掩,马格努斯如今对魔法的侦测水平已经今非昔比,就算是魔法灵光的故意掩盖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异常困难的事情。这个时候就体现出一些无法施法的战斗职业的糟糕弱点来。
因为没有施法能力的他们无法感知周围能量的变动,就像没了眼睛的苍蝇一样,一不小心就会做出什么足以令自身无比后悔的蠢事。
跑题了,所以很可能这种可怕的诅咒其实是一次性的效果,那么只要死后再复活过来生物就不会再陷入这种类似于被恶心囊肿寄生的状态。
可如果诅咒在重新构建的肉体再次入侵血肉的话,那么马格努斯就明白这个诅咒并不只是借助于负能量结界给自己提供源源不断的能量再生,而是从源头上与眼前不知名的负能量结界直接关联,所以必须要从散播负能量的源头上解决问题才能阻止自己与情人的慢性死亡。
更确切地来说,马格努斯还想知道,这种诅咒是怎么判定生效,又是怎么入侵生物的呢?如果自己变成元素,变成构装体,变成没有生理弱点的软泥怪还会惧怕这种东西吗?
可他眼下并没有这种变形万物的能力,没法逐步证实自己的想法,再看到面前桑达拉虽然已经复活过来但是仍然昏迷不行的样子,马格努斯再次皱了一下眉头。他计算了一下负能量侵蚀生命能量的时间,然后盘膝坐下,接着便准备施展德鲁伊的法术‘问道自然’。
问道自然是德鲁伊的五阶法术,能够让施术者的意识短暂拔高,与天地同游,徜徉于汪洋浩瀚的广袤之间,周围的地貌、植物、矿藏、水体、居民、一般动物分布情况、林地生物出没的情况、强大的非自然生物出没的情况,或者天然场所,都是马格努斯能够通过‘问道自然’获取的信息,而不同的德鲁伊因为不同的性格与内在,施展出来的法术效果也会略有不同。
马格努斯想要清楚这场突然起来的灾难发生的原因与负能量结界的源头,于是他留下一部分意识监视桑达拉与两姐妹的生理状态,然后呼唤来将军与蔓生怪守护自己的躯壳,并吩咐二者不准令任何人任务物靠近自己半步,接着施展‘动物异变’注入将军的身体使其化身为一头大如小马的猛兽。
在一般情况下,神游天外的‘问道自然’状态中,以单个的意识来说,即便是再强壮的躯壳都是十分脆弱的。因为此时如果有敌人一旦靠近,施术者根本来不及将意识收回体内,根本没法反抗,只能坐以待毙。又或者某些人在远处造成一些强烈的干扰,令施术者无法完成正常的意识收回,导致精神错乱,人格尽毁,都是有可能的,施法是伴随着危险的。
马格努斯意识集散的优势令他不需要像旁人一样操心,只要时刻保持自己与整个世界的意识同调就行了,但问题也出在这里,随着时间推移,集群的意识强度会越来越高,他的理智会逐渐越过感性,不过目前这些还不是他需要操心的问题。
刚才他可能因为心中焦急而忽略了一些细节,现在冷静下来立刻注意到了。身为野兽的将军与身为植物的蔓生怪身上居然都没有受到这种诅咒的伤害,体内没有被植入寄生的囊肿,仅仅只是因为失去生命能量过多而表现得有些虚弱而已。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两种生物没有遭到诅咒伤害?它们毫无疑问是活物呀。
更多的疑问形成了,但这个好奇心仅凭目前残留的马格努斯意识体还不够计算,只能等主意识体施法顺利回归后再说。他施展治疗法术暂时治愈好对方的损伤,而主意识体这边,随着马格努斯完成了咒语,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正感到有些奇怪间,耳边便传来了玻璃碎裂的清脆响声,接着他便感觉自己迅速膨胀,膨胀,膨胀,膨胀,超越了这个眼前窄小的躯壳,超越了眼前这个矮小的房屋,超越了这个矮小的道场,整个世界,不一样了。
就在马格努斯第一次成功施展‘问道自然’神游天外不过两分钟后,眼前躺在地上的生物终于有了反应。
“嗯......,好冷,嗯......,好黑,”桑达拉自言自语地喃喃道,“妈妈,我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嗯......又累又饿又渴,嗯.....你在哪儿?”她突然顿住了,“为什么这么冷?我的被子呢?我的睡衣呢?为什么我感觉这么累?等等?我到底在哪?”
桑达拉有些痛苦地睁开双目,她面容呆滞地望了一会儿眼前奇怪的天花板,接着便习惯性地扫视四周,于是便看到自己面前不远处坐着一个闭目养神的奇怪男人,他身边还有一头表情凶恶的大型猛兽,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这家伙躯干粗壮,四肢短小,就像狼獾一样。
狼獾?狼獾是什么?
就在这时,那头猛兽似乎因为桑达拉无意识的长时间注视而感到了不快。它的眼中闪过残忍,压低了身体,口中发出低沉的嘶吼。头顶那簇白毛如同豪猪身上的尖刺一样炸了起来。
这种威胁的姿态,龇牙咧嘴,露出森然利齿的凶相,唤醒了深埋在基因之中的自卫本能,此时如潮水般的记忆涌入她的脑中,所有五颜六色的情感同时回归体内,瞬间将桑达拉的思想打成了一团浆糊。
她先是愣了愣,然后站了起来,身体因为这个举动而发出嘎啦嘎啦的响动,仿佛一台许久不曾使用的老旧机器。猛兽的身体伏得更低了,这个举动能更加方便扑杀猎物,桑达拉的手中也出现了塑能系的法术灵光,在对方扑过来在空中毫无着力的一瞬间,她的法术便足以击杀这头择人而噬的恶兽。
此时闭目养神的男人睁眼说道:“你醒了?”
恶兽趴了下来,桑达拉也收起了法术,她疑惑地对眼前的男人问道:“你是,你是,是,是,马格努斯?”
说完这句话后的她脸上突然亮起两团妩媚的淡紫色深晕,生理的感官已经趋于完整,分泌正常运行,羞耻感、愤怒、恐惧......所有的情绪都回来了,她立刻惊叫了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要害对眼前的马格努斯羞怒道:“马格努斯,我为什么会浑身光溜溜地站在这里?!难道是你对我做了什么吗?”
“你有这种先入为主的观念说明你已经完全恢复了,”马格努斯平静地说道,“以前只是听说前往死后的灵魂会前往不同的外层位面,还会失去原本的人格与记忆,今日一见果然不虚。你现在刚刚复活,请尽快先冷静下来,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看看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他突然扭头朝盯着戈德林的房门,眼中露出了奇异的神情,“你要是需要衣物的话请立刻去楼下我们的房间,我女朋友和你身高相仿,衣服应该比较合你的身。”
对方认真的口气反而令桑达拉困惑不已,而且浑身烦躁不已,气氛在一股突然到令人窒息的沉重压迫力下变得压抑了起来:“你在说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很快也注意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阴森负能量,而且耳边再次传来了马格努斯有些焦虑的声音:“我的房间里有很多权杖足够你使用,你进去之后先把门锁上,我的女朋友们现在也昏迷不醒,她们,就先交给你了。不行,来不及了,将军!”
猛兽的爆发力超乎泰拉瑞亚少女的想象,它瞬间跃至了对方的身旁一口咬住了桑达拉的小腿,但却没有想象中的鲜血直流,而是直接将错愕的少女迅速地向楼梯的方向拖拽而去。
“拜托了,两姐妹就交给你了!”
耳边传来对方的声音,桑达拉见到他的最后一眼,便是戈德林所在房间的房门和墙壁在轰然的爆炸声中四分五裂,数头浑身漆黑的恐怖怪物穿过飞溅的碎屑如同遮云蔽日的魔神朝着盘坐在地上的男人扑去。
ps:长夜将临,旧日不再。
送葬守望者,最后诸神西归。
可被送葬者不甘就此被埋葬。
在旧日的丧钟钟鸣里,他再次醒来。
从坟墓中……
《旧日送葬者》,虽然是幼苗,但喜欢克苏鲁的朋友们应该会喜欢这本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