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马多雷克的拟像就提着一具残破不堪的残骸回来房间,再等待了一会儿,他的同事也到了,看到现场后有些责怪他因为私人情绪毁坏尸体,马多雷克表示抱歉,不过自己隔壁部门的心灵异能者就可以将历史进行直接回溯,而且还能复活那些被杀死的官员,还有灵魂提问与转生术等等,他们的方法只受限于生物想象的极限,所以粗糙一点也无伤大雅。
两人整理了这个房间主人的信息,在政府的文件中发现这是一个高级官员与他情人秘密私会的地点,这个情人还为官员生了几个私生子女,结果发现全死在了这个凶手的手中。这种尴尬的事情不能再多了解了,他们不太懂为什么一个身上套着各种防护法术如同移动堡垒的官员会莫名其妙地死在凶手手里,以他的能力就算赤身裸体跑到岩浆里洗澡都没关系呀,难道他脱内裤的时候有去掉‘防护矩阵’的习惯吗?
此时通讯显示有人要与他建立连接,马多雷克刚点击确认,自己新队长的面孔就出现在他面前,这位新队长是位警署中少见的坚强而又美丽的女性,但毫无疑问她的能力与魅力相当,在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尊重后,他便开始等待对方的命令。
女队长的话很短:“总部,立刻回来,有要事相商。”然后直接中断了谈话。
马多雷克没说什么,他把自己手上准备的案件材料与现场都一起转交给自己的同事,让他先别着急复活官员,等找到凶手别忘记通知自己后再做处理,这算得上是丑闻一件,很可能有善于预言术的媒体们已经在收集这方面的资料然后准备搞风搞雨,必须要做好公关准备,堵住这帮为了第一手新闻就可以吃人血馒头的畜生的嘴巴。
那些尸体死去的惨状在年轻的警官的脑海中不断重播,虽然他们最终都能够在法术的力量下复活,但肯定会在这些幼小的孩子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我想带给这个城市幸福,但总是却见到这些悲惨的事故,马多雷克有些头疼,于是拒绝了同事递过来的烟草,径直传送回自己的飞行器,调转方向朝飞行要塞的位置飞去。
.......
这是一个密不透风的房间,似乎是为了特地考验嫌犯的意志所打造的牢笼,墙壁是崭新的合成金属,地面非常干净,几乎除了他的脚印外便一尘不染,密密麻麻的细小换气孔从房间头顶天花板的角落中垂落,艰难地吸入每一缕废弃的恐惧与尖啸,但空气中仍有一股难以抹去的血腥与屎尿味以及痛苦的回响。
马格努斯仿佛见到了许许多多所谓带着黑暗之主、恐怖王子、血腥之神、正义使者之类自命不凡的囚犯在这里遭到无情的审讯,最终屈服在整个冷酷无情的体系之下,吐露心中的实情与不为人知的秘密,他的身体因为流血的幻影而对杀戮逐渐渴望,那随着负面情绪日趋增长的强烈灵能同样被外界的情况刺激得有些蠢蠢欲动,但心灵则丝毫不为所动。
“您在这里做什么?”熟悉的声音将正在理清记忆的马格努斯唤回了现实世界,他的一部分意识仍然在继续清理心灵层面上被敌人突破后填塞的垃圾并且修复壁垒上的破洞,法术并不厉害,但是施法的人厉害,竟然能够刺破一颗如同坚钢堡垒的心灵,可马格努斯身上的变化显然也应该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否则吸血鬼之王并不会让这么一个存在利用价值的工具轻而易举地突破自己的掌控。
德玛斯女士与之前在城门口与住房中见到的时候都不一样,她的精神饱满振奋,心情不错,此时的制服不再是城市门卫的重型机械装甲,而是一身蓝黑色的贴身动力服,这身展露对方妖娆身材的服装被许多金属的纽带扣住,在动力服胸前隆起的左胸旁,他找到了一枚镶边的金色如尼符文。
“我在等一个像您这样的人来,”马格努斯答道,“通常他会决定我的命运,顺便来看看我是否还有补救的机会。嗯?你升级了?”
“是啊,最近可是多事之秋,今年是巫王的寿宴,不允许出现任何的意外。现在警署要面临的问题实在太多,我认识的许多前辈同事都在繁琐的任务下忙忙碌碌、疲于奔命,所以就连我我这样体系编外的小职员都有机会得到提拔,加入一个临时形成的专案小组来攻关你带给我们的难题,”换了一身衣物的德玛斯女士率先坐在马格努斯站立的正对面,金属桌子的另一头,一张圆滑的椅子上,留给他的是另一张从边缘逐渐扣紧的座椅,她指了指对方空无一物的左袖,“你的手臂不是经过‘再生术’治疗了吗,为什么还是这样?”
就像加蓝曾经说过的那样,宇宙是平衡的,我的生命本质与肉体是相互紧密结合的一体,所以我比别人更强的同时自身也会受到相应的限制,不怕那些锋利的刀斧切割劈砍或者重锤猛击,飞离的血肉也会重新返回肉体进行重构,因为每一粒细胞中都饱含着我特意分离出来的意识。
就怕类似于刚才那个负能量法术直接进行完全毁坏并对伤口加以污染变异,把我的身体局部变异扭曲一种新的状态,并在我的伤口处以法术重新构造了一个新的意识与我集体的意识群争夺肉体的权利,胜利的结果自然是我迅速将对方击溃并且物理切除,脱离了我供能的肌体也会迅速枯萎,但身体的这部分模因也被带走了,就仿佛这条手臂原本就不存在一样。
受损的肉体自然能通过治疗补全,但这样的伤口需要我多花费一点时间重构,这里自然没有必要专门解释给女士听,所以马格努斯轻描淡写地结束这个话题:
“也许是敌人的法术厉害呢,我也不是很着急,您还是直接讲吧,这个位置上,想必于公于私,我们都不应该进行无关的对话,我也想早点结束这场对话,因为想做坏事做不成然后被熟人碰见真的挺尴尬的。”
德玛斯女士哈哈一笑,指了指她面前的座位,伸出手做出手势:“你老老实实给我坐下。”
马格努斯依言坐在座位上:“知无不言。”
德玛斯女士拿出纸和笔:“虽然之前来的路上我已经了解过相关信息,但我需要你再次向我复述一遍。”
一个人在说,另一个人在认真记录,途中德玛斯女士叫警卫构装体送了一套刚烧开的茶水杯具进来。她给自己泡了一杯,然后给对方斟了一杯,就像他们过去仍然做的那样,然后她打断他的话,开口道:
“他们真的篡改了你的记忆?”
“恐怕没错,我现在正在校对记忆,清理垃圾,排出毒素,”马格努斯说,“对我来说认识到这一点并恢复这一点并不是件难事。”
“但你是个意志坚定的武者,本身就对‘附魔派系’的法术拥有着极高的抵抗,那个吸血鬼之王如何能干扰你的心智呢?”
马格努斯说道:“你说得没错,我也很奇怪,让我好好回忆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已早非凡俗,意识就像是一整个集群一样,每一粒细胞中的意识都像是是巨型计算机下负责计算、维护、辅助的子计算机,它们同样是一个个额度不低的储量单元。
随着他合上双目,主体意识沉降到内心深处,很快在无数沙砾结晶般的记忆碎片中搜寻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那是马格努斯的黑历史。
时间回到今天早晨,不,那个异位面的时间流逝与丹尼洛夫不同,这里只是过去了一天,但在那个半位面,准确地来说是数天前的傍晚,饭后,就在大多数人以为宴会结束提出告退的时候,有人察觉到了‘时间静止’的法术发动,但在场皆不是神性生物,想要出声提醒已经来不及。
等到法术效果结束,宫殿的法阵突然启动,无数蓄势待发的‘法师裂解术’、‘弱智术’、‘汲能术’、‘力竭波’、‘降咒’、‘强酸法球’等等法术形成的黑绿洪流从光滑整洁的地板下骤然涌出,将所有人身上或者悄悄藏匿的魔法物品与恒定的法术效果瞬间破坏,并且把他们打成了白痴加弱智以及无法抵抗的重伤状态,就连生命力强如马格努斯,也被法术抽干了能量变成了废人。
那些跑到宫殿门口的人绝望地发现,原来整个宫殿都是一个迷锁覆盖下的巨大邪居!难以想象的密集法阵中诸如‘反善良法阵’、‘黑暗术’、‘侦测魔法’、‘识破谎言’、‘虚弱徽记’、‘高等解除魔法’、‘铜墙铁壁’、‘迷宫术’等等成千上万的法术效果下,想要突破到外界甚至与外界联系都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在这里,吸血鬼之王就是神。
接着令马格努斯脸微微一黑的事情发生了,在场的所有被邀请而来的客人中,竟然只有几个人是真身前往,其中一个就是马格努斯,其他人全是拟像或者金钢木质人相等等法术变化而来。
一种被愚弄的愤怒眨眼逝去,他立刻从自我逐渐膨胀的心态中清醒了过来,思索任何可能成功的解困之法,这时他看到之间让自觉得不舒服的泽尼瑞斯少女朝自己俏皮地眨了眨眼,然后举出了一把闪着强烈秩序灵光的匕首刺向了吸血鬼之王,不对,那是,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