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夸张的,”马格努斯反驳道,“这都是我在亚空间里自己花了不知道多少时间一点点锻炼出来的力量,陈述句而已,不相信拉倒。这还不是我真正的全力,现在离开亚空间我综合实力只有本来的三四成了,只是没想到位面特性会对生物产生这么大的影响。”
“你现在被侦测类型的法术鉴别为异界生物,自然如此,”加蓝说,“但力量再强,速度再快,打不破免疫伤害的力场又有什么用,我想你自己心里其实很清楚。迷锁能源源不断地提供复活法术,让她一次又一次地复活,而只要你一次没有击杀她,她就能通过其他手段反制你,你还在呼吸,心脏还跳,你依然是血肉之躯,但既然是血肉之躯,就有血肉之躯的弱点,疲乏波、汲能术、弱能术,很多法术没法豁免,也可以无视法术抗力,只一招就能击溃你的肉体。况且你杀死她的时候一定会触发迷锁警报,所以之后没有横着走的能力时还是安分点。”
“啧,”马格努斯无语了,“那法师不是无敌了?”
“呵呵,”加蓝说道,“我什么给过你法师不是无敌的错觉?”
“嘶,再也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守卫在船上随便走了一圈,将整艘船的构造与弱点一一记录在脑海中,私人的房间没进去,只是在走廊里逛了一圈,在食人魔的实验室前方闻到一股难以抑制的血臭味,就知道里面肯定存放着不能见人的尸体。悄悄侦测一番后心里有数,就退了出来,二人在甲板的时候她对嘉瑞多说道:“谢谢您的大度,检查已经结束,另外还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小姐,请问您这次来丹尼洛夫是定居还是旅游?”
嘉瑞多在马格努斯的指示下开口问道:“我初来乍到,并不知道这两种方式有何分别,还希望您先告知我姓名,方便称呼,请?”
“哦,”女守卫淡淡地说道,“我的通用语名是德玛斯,没有姓氏。是这样的,”守卫从自己腰间的魔法皮带上解下一条挂坠,递到嘉瑞多眼前,“如果是定居的话,就要办理定居的身份证明。为了保证市民的生命安全,身份证明必须随身携带,所以你可以指定一件重要但轻便的东西一直带在身边,比如我手上的这条挂坠。”
“这条挂坠对您一定有着什么特殊的意义所以才一直携带,”嘉瑞多问道,“您介意告诉我关于它之所以这么特别的原因吗?”
女守卫闻言双目黯淡了下去,似乎回忆起了什么痛苦的往事,但是眨眼就恢复了神采,她笑着说道;“有机会我一定会给您讲述这个故事的,但现在毕竟是上班时间。另外一个就是旅游时期的暂住,你们有几个选择,一是去政府那里办理暂住证,二是在旅店那里办理住宿证,三是有人愿意为你们的寄宿提供担保。”
“她最后一个说愿意提供住宿是在提醒你她可以为我们的住宿提供担保,”马格努斯在心灵连线里出声道,“你顺水推舟提出要求,她肯定答应你,这事就成了。守卫守卫,都是要恰饭的,正好找个住宿,她还是丹尼洛夫的市民,肯定能为我们提供很多重要的信息和帮助。”
“抱歉,让您回忆起伤心往事了,”嘉瑞多真诚地说道,“我并不是有意的。”
见对方的态度如此认真,女守卫梢感意外,她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不是什么大事,小姐,您也应该清楚,人身上总有没法愈合的疤会跟着你一辈子。”
“是啊,总有些伤是没法愈合的,”嘉瑞多被最后的一句触到了伤心往事,也面露悲伤,母亲被人分而食之的画面就像永远无法消散的梦魇一样在睡梦中折磨着她脆弱的内心,啃食着她的灵魂,让她不得安生,当下也神色黯然地说,“忘不掉,真的忘不掉。”
女守卫见对方艳丽的面容上出现了悲伤,阅人无数的她立刻明白对方这是真情流露,而不是弄虚作响。此时虽然和对方互不相识,但女守卫却也多出了几分共鸣,不愿见对方陷入沉痛的悲伤,于是出声开导道:“那些过去的伤痕,终究会被时间抚平愈合,越是在意,就越是无法挣脱。”
“我知道,我知道,可.......”嘉瑞多欲言又止,然后惨笑着说道,“算了,不提了,”她抬头看了看天色,队伍已经从上午排到了傍晚,“市政府太烦,旅店的房间不太靠谱,虽然相识才两分钟,但我觉得已经和姐姐很熟了,不知道姐姐愿不愿意帮一下忙,费用可以商议?”
“没问题,”女守卫笑道,“我自己就是本城市民,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可以到我家暂住,房间有的,我可以为你们担保,也可以为你们办理定居证或者暂居证,我还可以带你们光临内外城不容错过的景点。”
“是吗?”嘉瑞多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那真是谢谢您了,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做?”
“请您稍等一下,”女守卫说,“容我去申请一下轮班,我的工作时间刚好快要结束了。”
“好的,”嘉瑞多说,“请尽快,我的同伴有些疲倦了。”
却见女守卫笑着说道:“没事,已经申请好了,那请随我来吧。”
众人顺着女守卫的指示下并没有跟随前方大部分船只的方向,而是向前了行驶了一会儿以后便直接转入一条狭窄拥挤的巷道,几分钟后,尽头处一面高耸的巨墙拦住去路,此处似乎不通。
虽然是条死胡同,但嘉瑞多并没有明智地询问,她静静地注视着女守卫,等待着对方下一步的动作。只见女守卫将双手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接连做出几个拨动的动作,然后令人大吃一惊的事情发生了,她居然把自己的头颅卸了下来!
所幸众人都没有被这种情况吓倒,因为很快那个头颅就在魔力的变调下一阵变幻,最后变成了一个气泡式的黑色硬板甲头盔,而肩甲所在的位置则露出一张温婉端庄的面孔,微微一笑,口中的声音也是完全不同的沙哑与磁性:“终于能透透气了。”
看着众人疑惑不解的目光,女守卫说:“这是易形者头盔,方便人在工作的时候沟通交流,我不太喜欢笑,不过可以让面具一直替我笑。好了,”她拿出一根命令魔棒,对准眼前的墙壁,“来丹尼洛夫的第一天,体验一下员工的便捷通道吧!”
话音刚落,那个法术棒就射出一道强光,命中了眼前的巨墙,刚才还是物质实体的高墙在嗡嗡的低鸣中化作了飞散的泡沫,里面露出了一条全新的道路,女守卫笑道:“走吧。”
魔法船缓缓驶入这条狭窄的水道,路口有两座与巨墙比肩的雄伟雕像,这两座类人形的雕像除了颜色不同其他皆是对称的一致。一灰一黄,各有着四臂,三张野兽般的面孔上各呈现愤怒、仇恨、癫狂,三条可以供数辆马车同时行驶的臂膀伸向天空,手中各持着天平、书籍与战锤,剩下一只手则与对方紧紧扳握在一起。
小心翼翼地从巨大的雕像下方驶过,两三分钟的航行后,马格努斯逐渐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他的感官出现了矛盾,人类视角下眼前的路没有任何的变化,但其他视角下前方的空间正在逐渐地折叠,以几何的级数迅速缩小,造成的现象就是水道两侧的巨壁正不断地朝老马挤压了过来,似乎随时都可能将这艘小船挤成一张薄饼,但事实上它们与船仍然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可不同的视角中却出现如此截然相反的情况,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此时前方很远处传来水流互相撞击发出的剧烈声响,加上空气中突然增加的潮湿感,马格努斯猜测那里可能出现了一条断层。又行了数分钟后,前方豁然开朗,此时马格努斯亦有种浮出水面的奇妙错觉,但其他感官的视角下空间的距离实际上依然没有发生变化,这是幻术还是什么?
果不其然在通道的尽头,出现了一条看不到两边尽头的巨大瀑布,这条瀑布水流中的每一滴的水滴中都包含着璀璨至极但同样令人毛骨悚然的虹光,五彩缤纷的颜色在空中折射出漫天奥妙无边的浩泽之光,更奇特的是这条瀑布中的水流竟然违反物理现象地从众人的眼前席卷至高空,如决堤之洪,直泄而上,形成了一条颠倒的飞流绝景!
小船如一叶扁舟冲入瀑布形成的‘彩虹桥’,在众人的尖叫与低声的惊呼中冲上了一个完全超乎凡人想象的颠倒世界,诸天寰宇形成的星光如同飘带在冰冷的世界散发着冰冷的光芒,这条彩虹桥带着他们从两颗庞大到无法想象的行星间穿行而过,身后传来了行星互相碰撞发出的崩塌之撼。
爆炸的粒子光线形成的乱流如同一张舞台的帷幕般覆盖了四方八极的空间,但还不等众人喘息片刻,世界突然在惊悸间战栗,一颗土黄色的恒星竟然就这么突然出现在彩虹桥的必经之路上,然后他们在惊恐中冲了上去,并且直面了一场当场爆发的太阳耀斑,难以想象的火焰风暴肆意咆哮地冲出恒星表面.......
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众人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抵达了巫王内城前港口的码头,悬浮在甲板上的女守卫朝他们做了个请的手势:“欢迎来到丹尼洛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