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异象再生,成千上万个金属光泽与机械质感的异界之门在高空中打开,就像无数个突然掀起的天窗,难以计数的异界神使飘然而至,有高大神武的金属异界神侍手持巨剑撑开黑金色的双翼振翅飞来,有神色端庄的金属巨型英灵獒首神使屹立其中,还有数不尽的圣光神使,面容严峻的号角神使,飞腾闪耀的虹彩羽蛇,但所有的神使一出现就失重地定格在高空中,它们产生的任何力都被这个伟大的个体夺走了。
在这里,没有任何可见光,任何形式的声音都不能传播,只有意念这样非物质形式的讯息以光波在空中激荡:
“你真的是我们一直在拯救的那个伟大的先驱,前进者,解放者吗?”
“不,你不是!”
“不是祂!”
“祂变了!”
炽天神侍的降临瞬间改变了情况,这个散发着无穷神光、雄伟莫测的伟岸身影如天神般地从前者脱困的裂隙中降临特拉瑞姆,于瞬息之间洞悉了自己的命运与过去几分钟内发生的一切,祂金色的双目仿佛雷霆在无尽的黑夜中炸出万道蓝色的匹链,凡人念头还未划过的时间里那个伟岸身影已如一根锋锐无比的利矛携裹着强横无匹的绝世神力刺入了降落的天幕中,整个世界在眨眼间爆出了无数刺目的金光。
然而即便是半神,祂的动作依然还是可以被预测,被判断,因为半神除了一堆稀奇古怪的免疫与增益外并不怎么牛逼,关键是半神因为神性的缘故可以与天地同寿、万寿无疆,真正达到了无法自然死亡的不朽境界。所以炽天神侍只是借着对方挣脱带动的滔天狂澜将天堂山也一并拉了下来,在现实世界向异界开了几条传送带。
金色的羽毛宛如雪花般从天而降,七座高如巨峰山岳的天窗正在大气层下徐徐打开,无数赞美的悦耳歌声从传出,此地的现实世界不仅呈现成亚空间难以预测变幻无常的特性,又有一股新的位面特性如尖刀长戟,霸道地横闯了进来。
只可惜四股强大神力加持之下,再加上周围天幕之下独属于神灵自身的位面特性,现在的巨像是整个特拉瑞姆食物链顶端中的顶端,金字塔顶点中的顶点,现在区区一个半神也敢惹至高无上的存在?简直自寻死路。
这个时候的它的脸上只写着两个字,无敌。
半神的动作只是刺激到了这个上古邪物稍微的反应,于是只有那些至高的存在才能观测到两股时间线在某一个时间点发生了对撞,同时归于虚无之中。于是突然间,什么都没有发生,但什么都结束了。
半神不会受到时间静止影响(这是哪版的设定,谁能告诉我?),可无论这个如山岳般巨大的人形如何扭曲现实,爆开无穷无尽移山填海的惊世伟力,却仍然像是琥珀中的虫子一样被在一个超乎祂想象的存在置于掌中。
陨落者通过使用神力改变空间系数,改变常量,无限制地拉长了掌中世界中的长度与宽度,让半神置身于一个永远无法抵达冲破囚笼的真实。打量了自己曾经最宠爱的侍卫片刻,崇高的神面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它微微抬头,半神已经化作流星逆向飞出了大气层冲进太空,在几秒钟后会在第一宇宙速度的状态下马上抵达第二第三宇宙速度,冲破地球引力的牵引,径直射向系内的恒星,祂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这里要多废一句口舌解释一下,不论天使和恶魔都是异界生物,在现实中都要严格按照物理的规则,所以在物质世界会削弱他们的力量,但杀了他们也不会导致他们真正的死亡,只有在离开特拉瑞姆后前往外界位面探索的时候,在这些情感幻想交汇之地的状态下(也就是位面特性),你遇到的天使恶魔才是真正的完全体,杀了才会真正死。
类似高维生物的神明亦是如此,只有在外层位面的时候才能发挥自己真正的力量,真正做到神力无穷,无所不能,就像现在身处于天幕之下的陨落者一样,但只要它走出自己塑造的世界,那么它就不再无敌了。弹指间杀死或者摧毁敌人对于它来说并不算什么成就,但维持这个状态才时重中之重,突破物理限制的每一秒都需要耗费难以想象的巨大能量,没有四个混沌爸爸在亚空间里给它不断氪金,那些龙脉能量根本不够。
在使命的召唤下它立刻不再犹豫,选择任由倾泻的神力肆意篡改周围的现实,然后出现了数十英里外的海面之上,这个过程宣告它已经从金字塔顶端中的顶端跌落。短暂的畅游在这个陌生而熟悉的世界中,对于凡人而言复杂的狂野魔法区域对于天神来说等同于遍布奇异的花园,四处充满了不可预知的现象与未知的演化,然而它降临世界的职责并不是欣赏与研究,而是毁灭与索取。
所过之处,一切光亮被夺走,一切力的运动被停滞,一切生命的火焰被熄灭。这个时候陨落者因为物理上的再次沉降,更多无法描述的事物开始了具象化。胸前的四个混沌印记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具体的实体:
一条色彩斑斓的毒蛇缠绕着巨神的右臂,它狰狞的头颅靠近巨神类人的耳处,一边献上恶毒的计策一边煽动着巨神心中潜藏的欲望,粗壮的躯干打碎了公正的天平,尖锐的尾部上方生有一枚纯金的苹果,那是过去与未来的智慧;
巨神的左肩的泪面上抓立着一头浑身黑羽的人面巨鹰,冰冷无情的神目扫视着世间残酷的现实,无论悲伤快乐,还是痛苦欢愉,亦或是激情燃烧,皆逃不出生老病死的轮回,世界只有变化始终在变,但也唯有变化始终不变;
一条不起眼的黑毛红眼猎犬跟在巨神的左膝侧,与斯芬克斯的哀怨不同,与蝰蛇恶毒的低语不同,猎犬只是沉默地紧跟巨神的步伐,它前进的足迹在身后拖出了一条沉浮着尸骸与哀嚎灵魂的血色长河;
另一旁则是一条昂首阔步的斯芬克斯,它华丽,它高贵,它优雅,它完美,凡人所有赞美的形容词都不能形容它外表与内在的万分之一,但这里没有任何活着的生物能欣赏它的美丽,所以它类人的面孔上出现了悲伤的表情,因为只能孤芳自赏而觉得悲伤。
就在这个伟大的存在开始自己的工作之时,千里之外正在桌案前奋笔疾书的马格努斯停下手中的笔墨,因为K突然说了一句:“来了。”
来了?来了?还能有什么来了?自然是正在大肆破坏龙脉的鬼东西了,马格努斯正想向自己的神明继续问点什么,突然扭头向门口的方向:“不用敲门,直接进来吧。”
嘉瑞多进来的时候看见马格努斯正在合上手中的纸本,眼尖的她瞥到褐色的野兽封皮上写着一行通用语:马格努斯的随行日记,于是笑道:“哇,老马,你还有写日记的习惯么?”
“一个人无聊的时候写点想法排解排解而已,”马格努斯拿起日记本,小心地放进裹得紧紧实实的皮革囊最里面的夹层,然后抬头看着房间的访客,“怎么了,有什么事?”
“我们在船上没事情干,觉得很不好意思,”关德琳从自己姐姐的身边挤了过来,她过于丰腴的身材在通过房门的时候受到了些许的阻碍,“我们能帮得上什么忙吗?”
“帮忙?”马格努斯在盖上笔帽的时候想了想,然后点点头道,“没错,我正好需要你们帮忙。我们的船刚刚经历了一场风暴,很多东西都被风吹走了。我现在手上需要一些质地坚硬的木材去重新打造一些新的工具,你们从小就在这里长大,肯定熟悉附近的环境,前面还有什么合适的去处吗?”
“嗯,我记得再过一天船就要到风暴走廊了吧,”嘉瑞多沉吟了片刻,说道,“那这里只有合适老马你说的地方只有波尼斯了,大概几平方英里的大小,但我有一年多没去过那个岛了。”
马格努斯疑惑了一下问道:“不是无人岛?还是那里有什么你感兴趣的地方吗?”
嘉瑞多哈哈大笑道:“那是我妈妈和我父亲野战的地点之一,没有任何人,或者任何事,能够在那个时刻束缚一颗向往自由的灵魂。他们脱得精光,然后迎着吹来的海风向前奔跑,冲上那座小岛隆起的山丘上,接着尽情的做爱。听说我父亲虽然长得人高马大,但那玩意儿又小又短,就是一条丑陋的毛毛虫,不过我母亲当时还是感觉非常爽。”
“你妈连这种事情都跟你们说?,”马格努斯呵呵笑道,“走吧,跟我去船舵那儿。”
“我们的父亲听说长得跟凶暴黑熊一样强壮,我们是术士之后,自然在体型上有着普通亡焰人后天无法弥补的优势,生长发育的速度上也比同龄女孩快上很多很多,”嘉瑞多一边控制着魔法船的方向一边说道,“我们十二、三岁的时候很多人就以为我们已经成年了。”
“可你现在的智商依然只有十二十三岁,甚至更低,我可怜的姐姐。记得有一次我看到一个看起来大你四五十岁的老男人准备对你动手动脚,要不是我把他那张丑脸从脖子上拧了下来,也许你就被稀里糊涂地上了也不知道,”关德琳站在姐姐身边抱怨道,“‘你们还没到能够正常处理自己情感的年纪,要好好保护自己。’,学校里老师说的这句话我觉得已经讲得很明白了。”
“我承认我被迷得晕头转向,一开始他看起来既成熟又有魅力,而且对我们很好,是个不错的男人,谁知道他在被我拒绝以后立刻变脸,居然用定身术准备强·暴我,而且我后来发现之所以我会欣赏他完全是因为他每次和我聊天的时候都在用暗示术影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