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啊哈布叔,我才只和她见了一两面,怎么会就喜欢上她呢,我只是觉得她就像是咱们草原上的格桑花一样美丽,让人移不开眼睛。”
巴忽又想起在温泉庄子里他看到的那惊鸿一眼,不是为什么哪怕是知道了苏沐婉已做他人妇,甚至还是一个王妃,他却仍旧忘不了那个场面。
“为什么我不早点遇到她,不知道能娶到她的男人是什么样子的。”他喃喃自语。
“二王子,放心吧,你很快就会见到他的。”哈布想到了前几天自己收到的密信,对巴忽笃定的说道。
巴忽有些不解,“为何?”
“大王子前两战都败给了上官昱,率军不利,单于传信让他回国,改由你接替主将位置,所以我们这几天才急着找你,军令在前,不能在此耽误太久。”
哈布边说便从身上拿出了那封密信递给巴忽。
听到是正事,巴忽正色起来,密信上有王室的特殊标志,他打开匆匆看完,脸色也有些不好起来。
母亲传信给自己,说父王很是重视这场战,希望自己接替汗青之后,可以竭尽全力,洗刷前两次的战败之辱。
“哈布叔,上一次两军开战是什么时候?”
“回二王子,是四日之前,所以我们现在必须要快马加鞭,赶回去了!”
两军对峙,如今大王子已经回国,匈奴这边相当于没有主将,一旦再次交战,必然会有些吃亏,所以哈布心中有些焦急。
“好,那我们这就去会会那上官昱究竟是何许人也!”巴忽想去看看上官昱这个人配不配得上苏沐婉。
哈布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此时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扭捏,“属下有一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有什么话哈布叔就直接说吧。”巴忽看到他这副样子,有些好奇。
“王子,咱们是匈奴人,匈奴的规矩自然和大胄不同,你若是真的喜欢那个昱王妃,等你把仗打胜之后,可以去找单于说,让那大胄皇帝将二人和离,你再把她娶进门不就好了,更何况我听说,上官昱之前已经有过三个妻子,现在除了一个王妃,还有一个侧妃,他这么花心,那昱王妃说不定早就不想跟他过了。”
哈布一口气把话说完,感觉自己老脸一红,教从小带大的王子这些男女之事,实在是有些为难他了。
但是他看巴忽对苏沐婉念念不忘,担心他到打仗时分神,所以干脆说出来,也算给巴忽个打胜仗的动力。
其实他说的话倒也不是拿出来哄巴忽的,匈奴一向民风开放,于男女之事上尤其看的开。
丈夫死后,嫁给小叔,甚至父亲死后,儿子娶了父亲的小妾,这样的事情根本不足为奇,所以就算以后苏沐婉真的和上官昱和离,再嫁给巴忽,在匈奴人看来这也很正常,好女百家求。
在大胄若是一个寡妇再嫁必然会有许多闲言碎语,而且嫁的也只能是条件差些的人。但是在草原上,有些寡妇比未婚的少女还要受欢迎,这不得不说算得上是两个国家不同的一些习俗文化造成的吧。
巴忽听到哈布叔开始说这些事情就想制止他了,但是听到他说上官昱有些花心时,心里就开始有了些想法。
他看到苏沐婉确实是有些眉头不展,而且听说她千里迢迢来这里找上官昱,但上官昱却只派这几人护送她回去,说不定她在他身边,真的是过的不开心。
要是果真如此,那自己真的要像哈布叔说的那样,去争一争了!
毕竟,他巴忽敢保证,要是苏沐婉嫁给了自己,自己心中一定只有她一个人,不让她受一点委屈,把她捧到手心上,放到眼珠子里。
所以,他一定要打败上官昱!
抱着这样的信念,巴忽带着一行人往边关的战场驰去。
……
此时坐在马车上赶路的苏沐婉不会知道,自己因为担心上官昱安危的眉头不展,被巴忽理解成了,因为上官昱“花心”而不开心,只能说是阴差阳错,惹出误会了。
莫言已经派了一个侍卫,快马加鞭,赶回去给上官昱报告锦州城出现了匈奴皇室之人,和他身边有一个郭都护怕是有异心这两件事情,剩下的人继续带着苏沐婉一同赶路。
苏沐婉觉得自己这一行人若是真的被盯上了,还这样大摇大摆的,就有些引人瞩目了。
思虑几番,她决定自己这伙人都来一个乔装打扮,也好迷惑那些暗中的敌人。
她先让莫言换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她现在坐着的马车是军中所造,样式和规格都与寻常马车不一样,行走在路上格外显眼。
她身形偏高,依旧穿成男子模样,假扮成一个富商带着小妾和侍卫去京城做买卖。
小妾自然就是小柳了,她正值芳龄,长相又占了一个俏字,正是现下那些富商最喜欢的女子模样,所以扮成个小妾这样倒也不显眼。
苏沐婉又让莫言他们换了一身粗布麻衣,一伙人摇身一变就都换了个身份,混在路上来来往往的马车中,要有多不起眼,就有多不起眼。
来时走的那条路也不能走了,来的时候,苏沐婉走的是官道,每隔一段路就会有官驿,拿着上官晨给的牌子,一路畅行无阻。
但若现在还走那条道,怕就不行了,若是敌人提前埋伏在驿站,自己一伙人就算是直接掉到陷阱里了。
所以这次他们换了条商人常走的路,虽然比之前的绕了些路,但是安全性更有保障了。
上官昱此时正在皱着眉头,翻着军中的一份名单,暗自思索。
刚才他派去护送苏沐婉的一个侍卫回来了,打的名义说是被王妃派来送家信的,但他接过一看,却是莫言的亲笔信。
上官昱知道其中可能有什么要紧事,忙叫身边众人都退下,只留了蓝羽和这个来送信的侍卫。
他打开信一目十行的连忙看完,当看到苏沐婉被人刺杀的时候,心里一揪,虽然知道她此时并未受伤,但还是有些担心她。
锦州城有匈奴皇族中人的事情,他心里倒有些数。
自从上次汗青主动挑衅反落惨败之后,这几日匈奴阵营就一直蛰伏。
后来密探所报说是因为匈奴单于见汗青两次战败,心中不喜,把他主将之位给撤除,让他回去,又派了自己另一个儿子来。
上官昱猜测苏沐婉等人所见到的这个皇族中人就是冒顿的另一个儿子。
但莫言所说的郭都护,上官昱脑子里根本没有印象,此人到底是谁,为何会派人去刺杀苏沐婉?
见到实在想不起这个人,上官昱干脆叫人取来了一份名单,这份名单上是军营中千户以上所有官职的名单。
终于在这上面,上官昱找到了郭峰这个名字,那为何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他?
上官昱叫来负责名单的人,指着郭峰的位置问他,“为何我从未见过这位郭都户?”
那人想了想回道:“将军有所不知,这个郭都护在将军来之前忽然染上了恶疾,说是会传染人,所以现在还在家修养,一直没有出来见过人。”
哦,他患病时机怎么会这么巧?上官昱觉得其中恐怕另有什么隐情。
“这郭都户以前一直是在玉门关此处吗?”
“这倒不是,郭都护是前几年从京城中调来的,他家中的妻儿还在京城待着他,平日他的府上只有他一个人,也怪冷清的。”那人有些可怜他。
从京城中调来的,那他身后必定有人指使,这人到底会是谁呢?一定要快点找出来,不然我在明,敌在暗,迟早会吃大亏。
“好,你先下去吧。”上官昱了解完情况,就让这个人退下。
见他走后,蓝羽这才开了口:“主上,会不会是宫中那两位的人?”
上官昱摇了摇头:“我看不像,她们的手还伸不到军队里。”
“对了,我叫你查的帐查的怎么样了?”
上官昱自从来到了这边关,便觉得军中账务模糊不清,将士们顿顿都是白菜萝卜,连点油水都没有,生活过于艰苦,可是他记得,父皇年年往玉门关送几十万两军饷。
这几十万两军饷到底花到哪里了?上官昱明面上不好去查,只好派蓝羽暗地里查查账目。
“我正要来给主上报告,军中报给朝廷那笔帐,里面水分很大,就拿这每日的饭菜来说吧,军中报上去的帐数目足够顿顿吃好的了,但是实际上给厨房放下的菜钱却连报账的零头都不到。”
蓝羽满脸认真的说道,当他刚看账目时,心中很是吃惊,不管是谁做的,他也太过大胆。
“更过分的是,本来每个死在战场上的将士们,都会有一笔安恤金发还给他们的亲人,落到手里每个人也有几两银子,虽然不多,好歹也算是个安慰,而且来当兵的多半是家里条件不好的,几两银子也能让他们日子好过些。
但是我问过一个杂务兵,他有个同乡战死沙场之后,发到他那老母亲手里的还不到一两银子。”
上官皱着眉头,其实父皇当时定这个安恤金的初衷就是想安抚民心,把金额定的也不算低,谁能想到却有人把这当成是一个发财的机会。
这吃相也未免太难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