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莫语本就是在上次上官晨出了意外之时,被上官昱送过来照顾他的安危的,所以也是真心实意把他当成是自己的主子来对待的。
对于他们两个来说,上官昱是不可替代的永永远远的主上,上官晨是他的弟弟,也就是他们应该努力要保护的人。
在他们还是一对流落街头,差点在冬天被冻死的孤儿乞丐时,是上官昱将他们给救助了下来。
派人教授他们武功——好让他们有了自保甚至保护他人的能力,教授他们读书识字——这样就算日后他们长大选择不去做暗卫,也能有一技之长,混口饭吃。
在这么些年之中,是上官昱给了他们这一群人一个人生存所需要的一切,更给了他们一次重要的选择。
这些他花重金所培养的这些人,在快要学成之际,就可以选择是继续留在他身边做一名暗卫,那么以后所执行的任务可能会面临生死难关。
当然也可以选择不去做暗卫,那么上官昱就可以将这些人安置于自己的私产之中,做些其他的工作。
虽然还是有人会选择不去冒险,过些更为安全的生活,但是更多的人则是像莫言莫语一般,选择了继续做上官昱的暗卫,守护他和他珍爱的一切。
如今在上官晨身边比任何人都要更加直观的见证着他的成长,莫言甚至在心中都会觉得与有荣焉。
……
见到秦氏脸上的表情,上官晨就知道自己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他刚才这般刺激秦氏,想来她心中必定比自己还没有来时还要不忿,久而久之,可能还会对安琴如更加怨恨。
看来用不着自己出手,怕是她以后就会做出自己想要做的一切的,而这些还要等待着日后的时光来检验了。
“那乳娘,我们还着急回青城给夫人禀告消息,就先行告辞了,你腿脚不好,就不要送了吧!”
莫言抱拳对秦氏施礼,动作很是落落大方,但是看眼神却也有些不以为然,像是在应付了事一样,这自然也被秦氏看在了眼里。
正好这时,莫语拖拽着秦氏的女婿推开了大门,见到上官晨的模样,就知道事情已经谈妥了,干脆就直接将手中一直抓着的人给放开了。
那先前还油嘴滑舌的张三被他松开之后,连忙离他好远,像是在害怕他一样,想来是刚才已经被莫语借机会收拾了一顿,所以这会儿看莫语的目光都是带着惧意。
上官晨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带着两人拿着手中典当的单子直接走出了大门。
还未往前走几步,就听到身后的院子就传来两个人说话的声音,所以上官晨就站定着听了起来。
“老婆子,刚才那几个人是不是还给你了不少银两,给了多少啊,快点拿出来,咱们一家子好过上快活日子,你要是敢私藏,我今天非把你给打死。”
“什么!”
“怎么就这一百两,我看那几个人富贵的样子,怎么会如何抠门,是不是你将剩下的钱给私藏了起来了,说!你藏到了哪里?”
“我没有藏,是真的只给了一百两,想来一定是安琴如授意的,当年我因为瞒下她的事情,被夫人赶了出来,结果她现在就拿着这区区一百两来应付我!”
“我不信,好啊,你这奸诈的老婆子,这几年一来,你在我家吃我的,花我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去打听打听有谁会跑到出嫁的女儿那里混日子,现在你有了钱,就翻脸不认人了是吧,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随后就听到一阵棍棒打在皮肉上的声音,以及两个人你追我赶的吵闹声,小小的院落外,一会儿就围上了一群看热闹的街坊邻居。
见到人这么多,上官晨也不在看热闹,径直带着两人朝马车走去,边走边对莫言吩咐道。
“你一会儿不需要跟着我和莫语了,先拿着这张当铺的单子将安琴如的那块玉环给当回来,然后连着这玉环还有这封信一起要昱王府一起交给王妃姐姐,和她说清楚这里面的事情。”
想了想,上官晨又补充说道。
“对了,你一定转告王妃姐姐,我这两天在皇宫里一定会为她关注着苏牧伯送来的那封揭秘信事情的后续,必要时候一定会出手帮忙的。”
莫言点了点头,将他递过来的单子在胸前放好,开口说道。
“谨听主子吩咐,我这就先去当铺中一趟,你们和那陈公子去酒楼吃饭就吃饭了,千万不要惹出其他事情就对了,莫语一定要看顾好主子,切勿粗心惹了大祸。”
见他又来这套说辞,莫语摆了摆手,很是不以为意。
“知道了,哥,你每次见我自己行动就这么说,我又不是三岁小儿,再说你见我办砸过事情吗?”
“……”
莫言不再言语,心想你干出的不靠谱事情还算少吗,但是见他知道了自己的意思,也不再说教,直接与二人分开,去找寻那家当铺去了。
马车旁,一直在等待的陈奇早已经不耐烦了起来,心想要是早知道一个人等待这么无聊,就算是衣服脏了,也应该跟着上官晨他们的。
他手中拿着一根枯草,这里戳戳,那里戳戳,百无聊赖,终于在快要暴走的那一瞬间前,在巷子口看到了上官晨。
可是这会儿他的后面又变成了一个人,刚才进去时不还是两个吗?
原本已经不再纠结的陈奇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大了起来,上官晨看他呆呆愣愣的,也不知道上马车,连忙说道。
“你还在愣什么啊,不是要去酒楼吃饭吗,快点上来啊!”
“哦!”
陈奇呆呆的点了点头,坐上了马车,本来想问清楚那两个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有他们今天是来找什么人,但是忽然想到,这件事情可能是上官晨的私事,就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开口了。
“我刚才在你们府上还真不是框你,京城中最近确实是开了一家新的酒楼,我听人说那饭菜滋味确实做的不错,今天就算你走了运气,跟着我去吃一顿大餐,再回家好好读书吧。”
上官晨见陈奇一直不开口,以为他是刚才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这才赶紧开口说道。
陈奇本来一开始听到他说吃烦的事情还觉得蛮开心,直到听到上官晨的最后一句话,顿时脸色都有些变化了。
“我说十三,你这是不是在故意刺激我啊,我回去之后还要写两篇文章,一篇是关于论匈奴与我大胄打仗的战争分析,另一篇是关于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想想这两个我都有些头疼。”
“所以说,科举难啊,科举难以上青天!”
虽然陈奇原本在来时已经做好了准备,决定以后更加发奋一些。
但是就算再是踌躇满志,也解决不了他回去就要写两篇文章交给兄长的这件紧急事情。
上官晨见他哭丧着脸,知道这两个题目对他来说有些困难了,但是他更知道陈数出的这个题目就是在故意考验陈奇,好叫他思考的更加全面一些。
毕竟要想在春闺中考取出来,仅仅凭借着将那些四书五经背的滚瓜烂熟是不够的,有了那些,可能考上了秀才就已经破了天。
因为从举人考试开始,题目就已经开始涉及一些时事的分析,甚至有时候还会直接让众人为一件事情出谋划策。
这就要考察众人的各个方面素质了,就拿刚才陈奇所举例的第一个论题说起。
表面上问的是匈奴和大胄现在的战情分析,这其实不难,因为每一场的战况都有边关的人传来消息,哪怕是街边上随便捞出一个平头老百姓,都能针对这一场战争说的头头是道的。
但是实际上这个论题的深意并不在此,而在于长远的分析两国的情况,说出自己的见解以及解决之道。
这首先要从两国长久的争端开始分析,要搞清楚两国之间长期存在并且无法用其他手段解决的矛盾到底是什么。
其次要搞清楚彼此的优势和劣势是什么,这个要更加困难,难就难在一个公正二字。
要不偏不倚的分析出来,不能小看对方,夸抬自己,要不然这篇文章怕是一开始就会被打上一个“劣”字。
而且还要讲究一个得体,各种典故可以穿插于其中,起到一个以史为鉴赏的作用,更不能句句大白话,看着通俗易懂,但却显得没有内涵。
最后也最为关键,也是最能拉开众人差距的就是解决之道,所有的科举所给出的论证的题目,其最终目的都不在于叫人去分析,而是在于若是此事交于你来办,你应该如何解决。
毕竟朝廷需要发现问题的人,但是它更需要的是有解决问题能力的人。
在这一点上要想出彩新颖,就要有多方面的知识底蕴,因为一个决策可能就与许多方面相关联。
比方说着打战,那你最起码就要知道大胄和匈奴两边的地形到底是什么样的,这算是地理方面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