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奇可以说是陪着上官晨长大的人,所以很是熟悉他,见到他露出这个表情,就知道刚才自己中了计,答应的太快了。
只是现在已经许诺出去了,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现在就算想反悔也来不及了,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听听上官晨要问的究竟是什么问题。
“我要问的也不是别的,还是你兄长先前定了亲,最后却退了的事情。”
上官晨见他一脸任杀任剐的表情,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就将自己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
听到他问的竟然是这个问题,陈奇先是皱起了眉头,一脸狐疑的反问道。
“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这件事情都过去好几年了,和你又没有什么关联,你又怎么会突然对这件事情感兴趣啊。”
“谁说和我没有关系啊,这里面关系可大着呢!你快点和我说吧!”
上官晨不想与他解释那么多,连忙催促起来。
但是陈奇却像是铁了心一般摇了摇头,一脸坚定的表情,甚至还有些神色不明。
“你不和说清楚,我是不会说的,相信我,你知道的少些反而对你可能会更好。”
听到他的话,上官晨就立马清楚当年那件事情里面果然有些隐情,毕竟要是没有什么,陈奇也不会这么说的。
只是他知道陈奇这个性格是那种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若是不给他个明白答案,他一定会在这上面磨蹭好久的。
现在,他等到起,自己可等不起。
所以上官晨不得不将一部分实情告诉他,只是因为他兄长是站在上官凌那边的人,所以上官晨只能说出可以说出来的那部分,不该说的却丝毫没有说。
倒不是他不相信陈奇,而是此事情牵扯过大,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嘴快,破坏了苏沐婉的计划。
“好吧,好吧,我可算是服了你了,说好知无不言,现在却不告诉我,你还是像当年一样赖皮。”
“我之所以要打听这件事情还和那个差点成了你嫂子的女子有关,你可知她后来嫁给了谁?”
陈奇摇了摇头,自从当年兄长与那女子退了亲之后,为了照顾他的脸面,家中根本就未曾提及过那名女子的事情。
后来府上又来了新嫂子,这件事情就更被死死的藏了起来,几年下来,几乎要被众人忘记了,谁也没有想起来去打听她后来到底怎么样了。
见他脸上的疑惑不似作假,上官晨相信他是真的对于安琴如的事情丝毫也不了解。
“她后来外嫁给了青城太守,做了人家的二夫人。”
听到是二夫人的时候,陈奇嘴角很是不屑的扯动了一下,开口说道。
“她那样的女子,明明可以嫁给我哥这样的人,来到我们家,怕是我爹娘都要把她给供起来了,却非要不甘寂寞,自己找事,真是害人害己,难不成嫁给我哥还比不过她去当人家的妾室吗!”
陈奇这话虽然有些不入耳,但却说的都是些实话,所谓的二夫人听着好听,仿佛只是比府中的正房只差了一步,但是却有千差万别。
毕竟大胄朝的习俗是除了府中的正室,其他的只有贵妾和通房的区别,后来不知怎么的说着好听,就有了二夫人的说法,但是归根到底,却真的只不过是个妾室而已。
“可是她能啊,她设了计将人家原配生下的儿子给弄死了,又把原配给逼疯了,还不是美美的坐上了正房位置上。”
上官晨轻飘飘的说出了这一番话,却不知在陈奇心中掀起了多大的波澜。
“十三,你没有骗我吧,这个女子竟然如此狠毒吗,那幸好当年我兄长没有娶到她,不然少不得祸害我们家呢。”
陈奇现在心中很是庆幸,这样的狠毒女子,却差点成了他们陈府的人,也幸亏当年是被及时发现了,要不然一帆风顺的嫁到了他们家,他们可就有苦也说不出了。
上官晨点了点头,正色说道。
“我怎么会骗你,说起来这还是和我的皇嫂有关,她前些日子出了一趟远门,在定州遇到了这个原配,听到她的身世,甚是怜惜她,受她嘱托就想问清楚这安琴如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当年又是做过什么样子的事情?”
见到陈奇仍旧一脸犹如,上官晨又抛出了一个惊天的消息。
“那青城太守先前的夫人怀疑当年安琴如嫁到他们家时,身上是带着身孕的。”
“怀了孕!”
陈奇被这个消息吓住了,眼睛都不自觉的睁大了,满脸不相信的表情。
见到上官晨点了点头,他更是有些慌张了,咬住了下嘴唇,眼神也在不断的闪跳,像是在犹豫什么。
“难不成这个孩子是你兄长的吗?”
上官晨试探性的问出了口。
“怎么可能!我兄长最是受礼,怎么会做下这般禽兽不如的事情,一定是那个男人的,一定是当年我娘还有姐看到的那个男人的!”
陈奇见上官晨扯到了陈数身上,顿时像炸了毛一般,喊了起来,嘴里还一直念念有词。
“哦,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上官晨在一旁步步紧逼,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看看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苏沐婉所说的那个人。
“他,他……”
陈奇吞吞吐吐的开了口,抬头看着上官晨的样子,嘴巴像是被浆糊给黏上了一般,说个囫囵的话都是件难事。
“你说吧,只要你说我就信你。”
上官晨用坚定的目光看着陈奇,无声的为他传达着自己的信任。
“他,他就是大皇子!”
“当年我娘还有我姐想去为那安琴如买些首饰,就去了一家首饰铺子,叫什么,什么玉蝶轩。”
“等等,你说的是玉蝶轩?”
上官晨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名字,立马蹙起了眉头,为了确认清楚是自己知道的那家店铺,还又开口问了一遍。
见他问起这样的小事,陈奇又想了想,确认自己没有记错,就接着说了起来。
“对啊,就是玉蝶轩,我姐说那里是有两层的,而且二楼好像不对寻常人开放。”
“我姐眼尖,从楼下就看到大皇子揽着安琴如的肩膀进了二楼的一家屋子,后来我娘她们两个为了抓住这一对,就特意将马车停靠在楼外的一从,等了一下午才等到安琴如出来。”
见他如此笃定,也不用再往下听清楚,上官晨就可以确认这件事情真的就如苏沐婉所怀疑的那样。
当年安琴如出门私会的那个奸夫就是大周朝的大皇子,他的大皇兄——上官谦!
为什么上官晨如此确定呢,因为那家玉蝶轩正是珍贵妃的产业,后来给了上官谦算作他的私产,二楼仅对他和他自己人开放。
这边上官晨已经确定无疑,那边陈奇却还在讲着自己知道的当年的那些事情。
“我娘说那安琴如从首饰铺子出来时,当时……当时的发髻都散开了,衣服也有些凌乱……还靠在大皇子身上”
说到这里,陈奇的脸上有些红红的,看样子很是羞于开口。
这会儿上官晨才了然,为何当年陈母一口咬定,而且态度很是强硬的要和安家解除亲事,想必是因为她亲眼所见,知道安琴如已经和大皇子有了首尾。
他的儿子陈数可是她的骄傲,她又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儿子年纪轻轻的,就被戴上一顶绿帽子呢,就算那个男人是大皇子,也不能!
“那当时为什么这件事情传开时,却没有牵扯到我皇兄身上?”
人都说捉奸成双,却又为何最后只传出了安琴如私见外男的事情,却没有爆出来该男到底是谁,上官晨很是不解。
陈数听了,冷嗤了一声。
“十三你想想看,当年我兄长刚考上状元,在朝廷中什么人脉都没有,算是孤身一人,又怎么敢得罪大皇子啊,若是他到时候报复起来,我兄长寒窗苦读了那么多年,岂不是都付之于流水。”
“我娘当时本来要抓住大皇子的衣服,开始大喊着叫人来看,但是我姐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就将我娘的手给掰开,叫大皇子借机会跑走了。”
原来如此,原来当时上官谦之所以逃过这一劫,还要多亏陈奇的姐姐了。
也是她想的周全,上官晨知道若是当时事情真的暴露出来,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安琴如被赏赐给上官谦做侧妃,甚至只是个妾室。
而为了安抚陈家的脸面,父皇也只会给些东西补偿补偿,或者是干脆就将陈数的官职往上升些,变相性的叫他和家人都闭嘴,不要再说此事,以免侮辱皇室的名声。
照上官谦睚眦必报的性子,少不得还会在官场上给陈数使些绊子,或是随手栽赃他,反正一定是会报复他和他家人的。
所以现在陈家的日子过得如此好,真的还要多亏当年陈奇的姐姐,多想了一下,放过了上官谦一把。
“你姐倒是个聪明人,只是这么多年为什么我却从来没有见过她啊?”
说起这陈奇的姐姐,上官晨这才发现他的这个姐姐,从来都只是出现在别人的口中,未曾露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