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钟声的解释,秦光伟冷哼一声,返身走到火盆旁边,用铁钳拨弄着一块烧的火红的烙铁,戏谑道:“钟大老板,你刚才说的话和我掌握的情况可不太一样,啧啧啧,戏演得不错嘛,作为奖励,我请你吃顿烤肉,怎么样?”
钟声吓得面色如土,没骨气的央求道:“两……两位长官,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啊,如果有一句谎言,我……我就不得好死,你……你们就饶我一命吧。”
“饶你一命?”
秦光伟报之以一声冷笑,脸色逐渐变得冰冷:“田庆云在你的报馆里工作了两年,你早不开除,晚不开除,偏偏在他出事的时候开除,你敢说一点儿都不知情?当老子是三岁小孩呢?”
“咳……咳……咳……”
钟声剧烈的咳嗽几声,连话音都颤抖不已:“长官,我这两年多数时间都在外面出差,在报馆呆的时间还不到四个月,田庆云这个混蛋就是趁我不再的时候,四处收买人心和我作对……”
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钟声将两年来同田庆云的矛盾一股脑的全抖了出来,生怕漏掉了一个字。
其实,这些情况秦光伟早就从新生报馆的员工那里了解得清清楚楚,当下装模作样的沉吟半晌,骑驴下坡道:“好吧,暂且信你,等我回去调查清楚之后,再放你出去。”
“多谢两位长官,我给你们磕头了!”钟声闻言激动不已,心头乐开了花,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自己被绑了个结实,根本就跪不下来。
“哈哈哈哈……”几名审讯人员一哄而笑。
待众人的笑声完全停下来后,秦光伟放下手中的铁钳,正色道:“钟大老板,我这帮弟兄为了还你一个清白,已经操劳了好几天,接下来还要在外奔波,这大冬天的,你就不能出个茶水钱?”
钟声是个生意人,请客送礼的事情经历过不少,此刻听到秦光伟如此赤裸裸的暗示,顿时恍然大悟,原来长官说的调查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想勒索点钱花花啊!花钱买命,这笔买卖值!
想到这里,钟声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落地了,连忙点头道:“应该的,应该的,两位长官,你们看三十根金条够吗?你们可以直接去我家里取,哦,地址在东城区东林胡同22号。”
“钟大老板,前两天我去你的报馆里调查的时候,员工们都委托我追回你这几年拖欠的工资,要不一块儿发了吧。”秦光伟的意思是三十根金条远远不够。
钟声几乎喷出一口老血,这特么的就是个吸血鬼!合该我走霉运啊!
“姓钟的,别以为老子好糊弄,你自己个屁股干不干净,你比谁都清楚,就你这种货色,老子分分钟能弄死你。”秦光伟嘴角微翘,以一种威胁的口吻说道。
钟声的目光中露出惊恐之色,一脸苦涩的说道:“长官,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我也不知道具体拖欠了员工多少工资,四十根金条应该够了吧。”
“这个数!”一直冷眼旁观的沈怡中竖起了五根手指,想早一点终结这场猫戏老鼠的游戏!
秦光伟却有些不满意,看到钟声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脸上杀气横生:“钟大老板,你要搞清楚,弟兄们是为你办事,难道这么点小钱都不舍得给吗?”
钟声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咽,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长官,五十根金条,我给,我给。”
“行了,你老实老实呆在这儿吧,我们办完了事,自然会放你走。”沈怡中一锤定音!
秦光伟似乎想起了什么,冷声道:“对了,你们报馆那个叫江岚的编辑是我们长官的女人,以后在她面前该怎么样说话办事,不用我教你吧?”
钟声先是一愣,然后小鸡啄米般的点了点头:“明白,明白。”
一场闹剧般的审讯终于落下了帷幕,沈怡中吩咐黑皮警察看管好钟声,带着几名审讯人员就离开了东城区警察分局。
在去钟声家的路上,秦光伟愤愤的说道:“怡中兄弟,我看这个钟声和田庆云差不多,都是奸猾之辈,不如……不如我们就把他当日本间谍处理吧,反正他也逃脱不了干系。”
沈怡中到底是有些不忍心,在暗自感叹秦光伟心狠手辣的同时,嘴面上却笑道:“算了,生意人嘛,有哪个不奸猾,既然他不知情,咱们也没必要再节外生枝,就让他在牢里多吃点苦头,长长记性。”
“真是便宜这个老家伙了。”秦光伟余怒未消。
沈怡中宽慰了几句,八卦之火就燃烧了起来:“你刚才说的那个江岚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没听说过?”
秦光伟顿时来了兴趣,兴高采烈的道:“上次我们在搜查新生报馆的时候,张长官看到那个女人,两眼直冒绿光,我喊了好几声他才反应过来,你还别说,那个女人长得还挺俊俏,似乎也对张长官有意思。”
“啊?不是吧?”沈怡中惊得目瞪口呆,随即摇了摇头,笑道:“唉!英雄难过美人关呐!”
两人一路闲扯,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中途路过好几条街道,才找到了钟声位于东林胡同的家。
……
张炎端坐在办公桌后面,一个上午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但他一直都在耐心的等待,沈怡中那边没有消息,钓鱼行动就不能结案。
“老弟啊,你说怡中他们不会出事吧,别到了这个节骨眼上翻船了。”周同一整个上午一直坐立不安,此刻正站在窗户边上,一边抽着闷烟,一边同张炎说话。
“周老哥,稍安勿躁。”张炎能够理解周同一的心情,但又有股想撵人的冲动,你特么还歹也是一科之长,怎么连这点定力都没有,不会是走关系升上来的吧?
“倒也是。”周同一一脸忧郁的说道。
张炎也懒得再去接话,目光又移到刚买来的报纸上,自顾自的了解国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