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的听着这么一个竞争者跳了出来。
张辅更是有些着急而又出格的拱了拱手,朝着朱雄英,抱拳行礼:“若是吴王殿下将来要是有镇抚云南,清剿元朝余孽的意思,末将张辅,愿为先锋!”
眯着眼睛,微微斜过眼来,朱雄英心里头不由一阵好笑,这家伙终究有些开窍着急了?
嗯嗯,真有意思啊。
看来这个张辅啊,不狠狠逼他一把,他是不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和厉害的。
果不其然。
但自己身边的南宫庆来了个神助攻,嚷嚷着要做先锋的时候。
这张辅果然就耐不住性子,心急火燎的便蹦了出来,也学着南宫庆的模样,口中嚷嚷着要做先锋。
却见自己父亲张玉,恶狠狠的瞪了瞪张辅一眼。
那模样很是不悦的,彷佛在严厉的警告自己儿子,张辅是何许,精明人也,立即明白了父亲张玉那眼神里暗藏着的的意思。
这是在严厉警告自己。
自己父子两人应该是燕王朱棣的人马.
如此心急火燎的,莫非是要叛变了吗?
要让燕王殿下知道了,说不定背后还怎么编排自己父子两人呢。
这是向来注重忠诚度的张玉所不能接受的。
听得这老父亲如此明目张胆的提示,张辅赶紧有些愧疚的低下了头,一副我羞羞答答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害羞的女子。
太子朱标笑了笑。,见此情形也没多说话,只是自顾自的摇了摇头。
抬起马鞭朝前头指了指,“这前面就是忘川河了,这河水湍急,待会要大家通过的时候一务必要小心!”
伸手在眉眼之间搭了个凉棚,朱雄英眯了眯眼,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好半天才想起来,在大腿上勐的一拍:“父王,忘川河那不是阴间的冥河吗?!为什么这里的一条河水,竟然有人取这么一个瘆人诡异的名字?!”
满眼怜爱的看着他,太子朱标无奈的摆了摆手:“我哪知道呀?兴许是这条河河水湍急,淹死过不少人,所以当地人才取这么个名字呢!”
说完便一脸期待的看向一直领路的向导。
这向导乃是当地的一个老农。
操着有些口齿不清的当地方言说道:“好教官爷们得知,这条河的名字也正是如此,大水非常湍急,所以在河面上一直也没修筑过桥,平时乡亲们通过的时候,都是划船摆渡通过,河水湍急的时候,或者是夏汛季节河水暴涨的时候,可是出过不少的事情,所以这条凶勐的河水便被取名为忘川河,以提醒过往的人群,通过这条河的时候千万要小心!”
看了看那河边斑驳的石碑,果然上面立着一块大大的已亡人名录……
看上去都触目惊心,让人不忍直视。
南宫庆恭恭敬敬的走出队列,朝着太子朱标弯腰行礼道:“太子殿下,这河水太过于湍急,不如我等改道,绕而行之,以安全起见才是最稳妥的,还请太子殿下明鉴!”
骑在马背上的太子朱标,恍恍然的摇了摇头。
显然对于南宫庆的这个提议并不认同,长叹了一口气:“你这个想法是挺好的,只不过你终究想到有些太简单了,我们出来已经耽搁太多时间,虽然说是奉旨巡视天下,可这样一绕路而行的话,甘陕之地,到处都是崇山峻岭,你没听向导说吗?
两岸峡谷千里来,忘川河水从中度!?”
南宫庆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但心里着急归着急,却没有任何的可行方法去劝谏太子朱标,选择更安全的路线和通过方式。
朱雄英看到这肆意翻腾的河水也不由得皱起眉头。
这河水湍急程度。
就连那课本上横渡大渡桥的四川大渡河,好像也没这个更吓人。
更何况那大渡河,乃是在雅安到乐山一带,因为快速的降海拔原因,河水也跟着快速向低处流动,所以水势显得非常湍急!
可这一带,按理说不存在这种快速的降海拔地势。
为什么河水也这般湍急的吓人呢?
抬眼看了看那个向导,朱雄英疑惑地问道:“这条河一路上下都没有桥吗!?”
向导有些忧心忡忡的摇了摇头,坚决否定道:“吴王殿下说笑了,这河水湍急,我们当地的石匠,技艺再高也无法从这河面上搭建桥梁呀!所以这条河水,不论是上游还是下游,几百里都没有,一条像样的桥梁。”
有些不甘心的叹了一口气,朱雄英看到这湍急的河水怔怔的有些发愣,犹自不甘心的问道:
“那如果我们打算绕路而行,又需要多出几天的时间呢?!”
那向导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看朱雄英一眼,那眼神分明像个看白痴的眼神,好半天这才悠悠的说道:“不是小老头我不肯,给几位殿下指一条近路,实在是这最近的路就是渡水而过,如果几位爷一旦打算绕路而行,那就要多走六七百里路了,而且这六七百里路,都是非常不寻常的,崎区山路,大军这骑马通过,甚是困难,小老头儿,我实在不推荐!”
这时朱标也反过脸来朝着朱雄英轻声呵斥道:“英儿,老人家这般推荐路线,自然有他的道理,你不必苦苦追问,六七百里的山路,那还不知道得耽搁多长时间,这马上就要年关了,总不能让我们在那大山里过年吧。我们经过秦晋之地之后,还要绕道成都去云南,对这些地方进行巡视。任务可还不小,若每个地方都这么耽搁,这得猴年马月才能巡视完!”
朱雄英有些忧心忡忡的不敢答应,看着这么四处翻腾的河水,心里没由来的有些许恐惧,抬眼看了看自己父王太子朱标。
心中一阵后怕的说道:“父王,即便绕路而行,也不至于这么危险,此河水湍急,上下游又没有像样的桥梁,大军通过实在不方便,就算我们绕路六七百里而行,皇爷爷也断然不会怪罪我们,毕竟安全第一嘛。”
有些愤怒的甩了甩衣袖,太子朱标难掩脸上的愤怒之色,对朱雄英大声说道:“朱雄英你不必多言,父王我已派人手前去四周调集木船,只要小半天功夫,便能够集结到位,到时候,把这些小木船绑在一起,不就可以稳如泰山了吗?!那时候在让大军通过,定然百无一失!你就不必多说了,平白无故的坏我军士气!”
官大一级压死人。
更何况眼前这个人还是一国之太子,职权上来说简直相当于半个皇帝。
又是自己的父亲。
一时间还真不好,出言反驳。
很快四处周围的一些民众便三三两两地抬着小木船聚集而来。
只不过在朱雄英眼里看来,终究还是有些不妥。
这些个小木船,体积小倒不是最重要的。
更要命的是这些小木船,大小各式不一,高度宽窄也不尽相同。
那些个小船子的主人,把是这些木船也涂得五颜六色。
远远看去像个大杂烩一般,一点点都不纯粹。
有些疑惑的抬了抬眼,看看自己父王太子朱标。
朱雄英满脸的疑惑,心里头一个疑惑的念头,陡然升起。
靠这些乱七八糟的小木船就能度过岸吗?
他表示很怀疑。
彷佛看出了自己儿子朱雄英心里头的困惑和介意。太子朱标轻轻笑了笑,摸了摸他小脑袋说道:“儿子啊,不必如此介怀,到时候咱们在这小木船上连在一起,让大小相近的木船尽量先排列在一起,然后木头上头用长长的木板钉在一起,这样就不用担心河水湍急了,也不用担心,小木船会容易翻了!”
朱雄英内心里一阵绝倒。
这不是三国演义曹操赤壁之战里头的情节吗?
当时曹操帅二十万大军南下,企图谋划江东,而这二十万大军都是百战之师。
为了北士卒不习惯坐船,于是将舰船首尾连接起来,人马于船上如履平地。周瑜部将黄盖说:“如今敌众我寡,难以长期相持。曹军正把战船连在一起,首尾相接,可以用火攻,击败曹军。”
于是,选取蒙冲战船十艘,装上干荻和枯柴,在里边浇上油,外面裹上帷幕,上边插上旌旗,预先备好快艇,系在船尾。黄盖先派人送信给曹操,谎称打算投降。当时东南风正急,黄盖将士艘战船排在最前面,到江心时升起船帆,其余的船在后依次前进。曹操军中的官兵都走出营来站着观看,指着船,说黄盖来投降了。离曹军还有二里多远,那十艘船同时点火,火烈风勐,船像箭一样向前飞驶,把曹军战船全部烧光,火势还蔓延到曹军设在陆地上的营寨。顷刻间,浓烟烈火,遮天蔽日,曹军人马烧死和淹死的不计其数。
周瑜等率领轻装的精锐战士紧随在后,鼓声震天,奋勇向前,曹军大败。曹操率军从华容道步行撤退,遇到泥泞,道路不通,天又刮起大风。曹操让所有老弱残兵背草铺在路上,骑兵才勉强通过。老弱残兵被人马所践踏,陷在泥中,死了很多。周瑜、刘备军队水陆并进,一直尾随追击,但已经来不及。
此战中曹军伤亡过半,曹操回到江陵后,恐赤壁失利而使后方政权不稳,立即自还北方,留曹仁、徐晃等继续留守南郡(治所江陵),文聘守江夏,而后委任乐进守襄阳、满宠代理奋威将军,屯于当阳。孙刘联军取得了赤壁之战的胜利。
……
可眼下的情况和赤壁之战有着很大的不同。
首先在这个节骨眼,甘陕之地并没有什么敌人,也没有人敢在这里闹什么幺蛾子,威胁太子朱标的性命。
所以不用像历史上赤壁之战那样,担心被人用火围攻的局面。
彷佛看出了自己儿子朱雄英心里头的担忧,太子朱标爽朗的呵呵一笑:“我儿可是担心?为父步不那曹操赤壁之战的后尘?哈哈哈哈,你想多了,如今天下已定,哪来的叛军和贼人敢公然的威胁钦差卫队?!如今我们只是渡河而已,将这些船只连在一起,可以有效的避免颠簸,也不至于会被湍急的水浪给掀翻,士兵们在拼接好的小船上面,也会如履平地一般。可以让我们安然的通过这条川籍的忘川河!”
朱雄英却见的依旧撅着嘴唇摇了摇头,有些担忧的说道:“孩儿还是觉得有些不大妥当,许多小船连在一块啊,虽然说倒是有利于渡河,只不过,这河水太过于湍急,即便把这么几百上千艘小船拼接在一起,形成一个大甲板的模式,只要这大河两头没有固定连接,还是会被湍急的水流给冲到下游去,如此徒之奈何!父王,不如我们还是绕路吧!也耽搁不了多久……”
太子朱标愤怒的回头指了指:“你一直说这些,百姓们让他们服徭役是件过分的事情,可今天让他们把船捐献出来,并让他们自带粮食在这里做苦力,好不容易把床收集到一起并拼接在一块,你却说要改路,绕道而行,这岂不是让他们的努力付诸于空吗!?你安的什么心!?”
果然被这么大声斥骂一番。
朱雄英有些惭愧的,低下头去,不再坚持自己刚才的话语。
彷佛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尴尬,低下头捏了捏自己衣角,此时无声胜有声。
而太子朱标强忍住自己心中怒意,儿子年幼,加上出发点也是为了自己好。
虽然说言语有些不大中听,倒也不好太过于责怪。
便朝着众多钦差卫队大手一挥,大声呵道:“来人!准备渡河!”
一时间众多钦差卫队的锦衣卫们,便七手八脚的配合着一些做苦力的农夫。
像这拼接好的大床齐齐抬到河岸上,然后再缓缓推下。
不一会儿便开始稳稳的架在了河边。
随着太子朱标一声令下。
两旁的锦衣卫拿着不太趁手的木板,便开始拼命的划动起来。
拼接好的大甲板稳稳的。朝着对岸驶去。
朱雄英虽然心里头有些小担忧,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跟在太子朱标身后。
虽然说河水湍急,但在众多锦衣卫的拼力划动之下,倒也能够斜斜的朝着对岸划去。
只是此时。
一阵仓促而又紧急的锣鼓声从对岸传出来。
朱雄英和太子朱标等人抬头一看,却是一个个头部裹着白巾的乱民!
一个个手拿刀枪棍棒各种各样简陋的武器。
甚至有些还手里拿着猎弓,大声的嚷嚷着吼道:“苍天已死,白莲现世!”
顿时,太子朱标和朱雄英心里头一个恐惧的念头便浮上心里。
竟然是白莲教。
在这个紧要关头,竟然出现突然出现了这里。
只见少数的手持猎弓的白莲教教徒,纷纷在对岸弯弓搭箭!
朝着太子朱标和朱雄英射来。
破空声,耳旁急促响起。
太子朱标赶紧蹲下身子,躲在马腹之后,果然躲过了一劫。
只见那射程并不算太远的羽箭,依然有几只,明目张胆的查找自己儿子朱雄英方向射去。
太子朱标看的大急!
立即像勐虎一般,跃着身子朝着儿子朱雄英身上扑去。
很快便将朱雄英成功的扑倒,险险的让他避过那支羽箭。
只是此时的太子朱标,整个人却已滑到了那木船边缘。
手指一个抓不稳。
船舷已无物可抓。
太子朱标整个人便扑通一声落入了水里。
众多锦衣卫见状,一边弯弓朝着对岸回击。
一边迅速的组织起人手,对已经落入湍急的忘川河水的太子朱标,进行施救。
顿时整个甲板上乱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