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这私下交头接耳的山东大小官员。
太子朱标不由得一阵心烦意乱。
重重的咳嗽两声:“诸位卿家且安静一下,听本太子说两句!”
瞬间众多大小山东官员,便安静下来,齐刷刷的望向太子朱标,那严肃的脸庞。
静静的听着他接下来所说的话。
端着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太子朱标痛心疾首的说道:“相信事情的经过,大家也已经听说了, 诸位忠于王事,平日里在这山东地界也是听闻了衍圣公的一些不法之举,相信诸位卿家,也都是憋在心里,敢怒而不敢言!
不过本太子此番来到山东,恰巧便撞见了这衍圣公的诸多不法之事,整日欺男霸女,逼债与佃户,今日更是,放肆之极!
竟然指使家奴,妄图行凶于本太子面前,实在是罪不可赦!
今日召集山东地界大小官员,就是要好好的,将他绳之以法,明正典刑!”
话音刚落,便传来了一声声反对声。
曲阜知府率先反对的高声说道:“太子殿下之愤慨,臣等亦能,感同身受!只不过这衍圣公身份特殊,万万不可善动杀戒呀,毕竟是孔圣人的后裔,象征着一个国家的尊卑礼仪和文化,若是轻而易举杀了他,这叫天下人怎么看呢!?”
另一个一身红袍的官员也站了出来, 大声反对说道:“微臣附议, 这历朝历代的衍圣公, 也皆有多行不法之事, 可自古以来的历代君王, 无不是替他遮掩一二!
原因无他,皆是因为这衍圣公乃是孔圣人的后裔,兹事体大,万万不可轻易动刑啊!”
顿时整个大堂里呼啦啦的一片反对声。
看着那太子朱标直摇头,郁闷不已。
却见朱雄英大声的站了出来说道:“不,父王,海尔以为正因如此更应该杀,身为孔圣人后裔,更应该做好一个表率,让天下人景仰,而不是平日里肆意妄为,多行不法,让天下人唾骂和耻笑!
再说了,孔圣人后裔何其多也,从中择一年老,而且德高望重之辈,来继承这衍圣公爵位,何必找这混帐之徒!?”
见得年幼的吴王朱雄英也赞成将这衍圣公坚决法办。
那曲阜知府有些无奈的再次出班反对:“吾王殿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这衍圣公, 可不是随意挑选的,历朝历代都会挑选孔圣人的嫡系后裔,来继承着衍圣公爵位,若是庶出或者旁支,那是万万不行的,就和历代皇室里继承地位的储君一般,可不是论什么德行来说事,而是从中挑出最为尊贵的嫡系后裔作为继承人!万万不可大意马虎!”
望了望自己父王。
朱雄英不由得一阵无语凝噎。
还真是这么个理。
至少这要命的封建王朝认的就是这个正宗,认的就是这个根正苗红。
太子朱标却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有些不屑的说道:“这位知府大人此言差矣,历朝历代的孔子后人,继承爵位的都是嫡长子,可若是他的嫡长子极为不合适,退而求其次,立其嫡次子也不是不可以!
据我所知,现在的这个衍圣公,其父亲有一个弟弟,也算是嫡出的,如今五十有三,其人礼贤下士,谦逊礼让他人,在当地也颇有贤名,本太子欲立其为新任衍圣公,也算是给当地百姓有所一个交代,给天下文人一个交代和表率。
诸君难道没看见如今的山东百姓吗,个个都对着衍圣公,意见颇大!对着衍圣公的平日言行举止可谓是敢怒而不敢言!如今也该是正本清源的时候了!”
听得太子这般说道。
一众山东官员便默然无语。
毕竟这种事,支持也好,不支持也罢,都会显得有些为难。
见众多官员虽然没有明确的表示支持,可也不再反对。
太子朱标便当即下令。
正式削去现任的衍圣公爵位。
立其叔父为新任衍圣公,并且让山东地界大小官员,为之举行上任式。
重新进行祭孔大典,祷告先祖。
又是好几日的祭拜折腾。
弄得朱雄英不胜其烦。
每日几乎都有一大堆的繁文缛节和一丝不苟的祭祀礼仪。
又是提前沐浴净身,以表虔诚。
又是顶着大太阳整日的祭祀祷告,口念祭词。
还不允许念错了。
这么一大通折腾下来。
朱雄英顿时觉得自己像个提线木偶一般,被折腾的够呛。
这不一连几日都有些觉得食欲不振,整个人无精打采一般。
彷佛被哪家的小娘子折腾了好一宿一般。
简直那叫一个惨。
而原先的那衍圣公,所以说没有因此获罪问斩。但也许提了个终身监禁的待遇。
在曲阜孔庙外头,修住了一座十几米高的高墙。
永远的将他关在了那里头,不允许任何人随意探视。
黑漆漆的高墙里头没有一丝丝灯火,不管白天黑夜都暗无天日,一片恐惧的黑暗笼罩着他今后的余生。
想来这也就是他最好的归宿了。
其他剩余的家丁纷纷被严厉处死,在当街菜市口公开问斩。
一时间百姓们纷纷拍手叫好。
心中欢呼着这个大魔头,以及他身边的一些爪牙们,终于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即将离开山东地界的太子朱标,车驾很快便被百姓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只见这些个当地百姓们纷纷手提着鸡蛋鲜花,美酒山瓜,以及各种吃的。
牢牢的堵住太子的去路,并希望能够让太子朱标接受当地百姓的一番善意。
钻出了官轿得太子朱标,看的当地百姓如此拥戴。
不由得感动的热泪盈眶,一一上前亲切的抓住这些百姓们的粗糙双手进行慰问。
这人挤人的现场,朱雄英可不大接受。
躲在官轿里一直不肯出来,只是远远的看着。
南宫庆就立在官轿旁边,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朱雄英:“百姓如此拥戴和感激,殿下为什么不去安抚一二!?反而躲得如此远远的!?唯恐避之不及!”
朱雄英有些笑了笑摇摇头,“我这人不喜欢太热闹,太拥挤,百姓们的感激之情,我心里便是!何须如此多的仪式和过场!”
南宫庆点了点头,“你终于长大了,不再以物喜以己悲!”
歪着头看了看南宫庆一眼,朱雄英试探的问道:“我们接下来会去往哪里呢!?”
只见这锦衣卫南宫庆,一脸严肃的吐出两个字:
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