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我们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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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菁的死没有掀起一丝波澜,除了她的父母伤心地昏死过去之外,她的死就如风过无痕,了无痕迹。

周越然是在叶菁下葬一周后才从其他人嘴里知道的,他抽了一天空去看了叶菁,她的墓地在半山腰上,正对着远处的青山绿水,位置很好。

墓碑上的她笑容灿烂,似乎还是他们初识时候的样子,他在她墓碑前坐下,手指轻轻滑过照片上叶菁年轻的脸庞。他依然清楚地记得离婚那天,叶菁说的"只愿此生不相见"的话语,记得她在法庭上平静的面容。

如今一语成谶。

"今生,我们真的不会再相见了,这样是否也算是如了你的愿呢?"

阳光穿透云层,打下一束光束,映照得墓碑上的叶菁脸上的笑容温暖而释然,周越然看得有些出神,忽然浅浅一笑,站起身,向山下走去。

再见,叶菁,惟愿来生不相逢。

**

凌菲公寓

蓝初凝坐在窗沿上,静静地看着窗外,凌菲家住在钱塘江岸,从窗口望去,正对着江景,她可以清楚地看见江面上偶尔驶过的船只。

凌菲已经去公司了,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已经住在这里七天了,她知道陆祁睿在找她,不仅陆祁睿,就连她的母亲也给凌菲打过电话。

她知道她不该让母亲这样担心,可是此时此刻,她不想见陆祁睿,她无法面对这个男人。

"咔嚓",房门被轻轻打开,凌菲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一杯牛奶。

"初凝,不要坐在那里,下来。"

蓝初凝转头看了她一眼,听话地下来,走到床边坐下,结果凌菲递过来的牛奶,喝了一口。

凌菲在她身边坐下来,看着她郁郁寡欢的样子,欲言又止。

"初凝,你对以后有没有什么打算?"

蓝初凝转头看着她,满脸疑惑,打算?

"就是,你跟陆祁睿之间,你打算怎么办?"

网上的事情凌菲早已知道,她甚至陆祁睿已经采取了非常手段,网上那些帖子早已消失得一干二净,她一开始以为蓝初凝半夜离家是因为网上的帖子,可是这么多天了,依照她对她的了解,即便不知道蓝初凝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明白问题应该是出在陆祁睿身上。

蓝初凝沉默,良久,才开口。

"凌姐,借我一辆车。"

"你想干什么?"

"我想去一个地方,时间不会很长,最多七天,我就会回来。"

"好。"

蓝初凝离开了,凌菲不知道她想去哪里。在蓝初凝离开的第二天,凌菲给陆祁睿打了一个电话,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是从那天之后,陆祁睿不再那么疯狂地寻找着蓝初凝。

陆家别墅

陆母打开二楼主卧室的门,入目一片黑暗,难闻的酒味铺面而来。她走过去,拉开窗帘,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驱赶一室黑暗。

陆祁睿不适应地眯了眯眼。

陆母看着满地的酒瓶,还有躺在地上,衣衫褶皱、胡子拉渣的陆祁睿,他这个样子已经好几天了,自从三天前接到一个电话后,他再也没有出过房门一步,每天不是抱着酒瓶子就是看着他跟蓝初凝的照片发呆。

"陆祁睿,你打算这样子多久?"陆母有些气急败坏。

陆祁睿没有反应,甚至连眼珠子也没有动一下,陆母看着这样自暴自弃的儿子,心里止不住地疼。

她放缓了嗓音:"初凝要是看见你这样,会难过的。"

听到蓝初凝的名字,陆祁睿的眼珠子眨了眨,没有说话。

陆母伸手,想将儿子拉起来,被陆祁睿躲了过去,从蓝初凝离开的那天起,陆祁睿就再也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她知道,儿子在怪她。

她也怪自己,如果自己对蓝初凝足够信任,不去追问,那么初凝不会知道真相,也不会离开,可是,自己毕竟是婆婆不是妈,突然知道这些事情,她做不到视若无睹,无动于衷。

"祁睿,妈知道,你在怪我,可是妈也不知道事情竟然是这样子的,妈如果知道,无论如何都不会这么做的。"陆母的声音有些哽咽。

"妈,我没有怪你,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陆祁睿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陆母的心一疼,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熟悉的手机旋律响起来,陆祁睿第一时间拿起来,一看,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祁睿,"商清扬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已经查到了,网上那些帖子是方雅雇人发的,包括阿姨收到的那些照片也是她雇人寄的。"

陆祁睿身躯一震,"你说真的?"

"我确定。虽然她从来没有正面接触过那些人,但是我查到,她曾亲自去监狱看过叶菁,然后又去见了一个女人,那个人恰好跟叶菁关系匪浅,后来我顺着这条线查,最后查到最近她的户头有好几笔大额支出,流向就是我们之前查到的那几个网络高手。"

陆祁睿的脸色越来越冰冷,眸色漆黑如墨。

"最近不是说有人在针对方定国吗,给他送去一份大礼。"

"好。"商清扬应的爽快,犹豫了几秒,又问道,"那个,初凝,有消息了吗?"

"..."

那端,陆祁睿挂了电话。

商清扬看着被挂断的手机,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

蓝初凝再次出现在陆祁睿面前,已经是三天后了,她坐在角落里,看着窗外,头发披散着,遮住了她的容颜。

陆祁睿近乎贪婪地看着眼前的人儿,手有些颤抖,他想伸手抱住她,但在伸出手的那刹那,收回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蓝初凝看着窗外,确切地说是看着陆祁睿印在玻璃窗上的模糊的身影,眼睛有些酸涩。

这是蓝初凝经营的咖啡厅,此刻还是上午九点,咖啡厅里没有人,曾经他在同样的位置对她说"我们结婚吧",此刻,他再坐在她对面,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初凝,你,最近还好吗?"他试图用放缓自己的嗓音,但是长时间不好好休息,他的嗓音嘶哑的厉害。

蓝初凝看着窗外,没有说话,陆祁睿不敢惊扰她,也保持沉默。

良久,蓝初凝终于开口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却令陆祁睿瞬间脸色大变。

"陆祁睿,我们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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