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岂不是葬身鱼腹了吗，这是老天要亡你的节奏啊。”

许由空听到这里也是大惊失色，这个将军也大倒霉了吧，估计一生杀人太多，惹来因果报应。

“我被怪鱼江鱿吞到肚子里后很快就被一层膜包裹住，我不甘心就这样被擒，挣扎着从腰间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把那层膜划开。见到江鱿肚子里面有个小小的江鱿漂在前面，以为是江鱿的儿子。我一时气极，想着你既然要吃我，我先把你儿子吃掉，伸手就抓住小江鱿往嘴里硬塞。怪鱼江鱿内脏受创，痛得在江里打滚，沿着湘江往下游狂奔数百里，我之后昏死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少天，我似乎有了一些知觉，慢悠悠地醒过来，不知道自己是活着还是魂魄。睁开眼睛看到自己被放在一座祭坛上，下面跪了一地的村民朝自己祭拜。我当时吓蒙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拚命搜寻自己的记忆，竟然发现识海里多了不少东西，记起了许多古怪的事情。我一下子明白过来，这些多出的记忆应该是怪鱼江鱿的，这些记忆怎么会跑到我的脑子里。那我到底算什么，是人还是鱼。我被急疯啦，迫切地想知道自己如今长什么模样，鱼还是人。是人还可以接受，是鱼的模子那就惨到了家，不如干脆死了算啦。不对，如果我是鱼模样就说明我已经死了，那我还怎么寻死，死人再寻死，怎么说也感觉荒谬。”

“闹这么复杂，你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没听说过连自己的死活都弄不清楚的人，你真够笨的。不对，莫非你是条鱼，所以才分不清死活。”

“先不管发生了什么情况，最重要的是先找来一面铜镜来。我朝跪在下面的人连连大吼，吓得他们不停地磕头，终于在我连比带划下明白我要的是铜镜。一个长老模样的老者命人找来铜镜，我连忙抢在手上，用铜镜照见自己的模样，差点没被吓死，一个鱼头人身的小孩坐在祭坛上。这镜中之人难道是我吗？我怎么会长成这个怪模样，心里一时难于接受自己，竟呆在当场。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稍微冷静了一点，我挥挥手让下面跪着人离去，独留老者在身边，有许多不解的地方还需要他解惑。”

“我猜得没错吧，你真的变成了一条鱼，不对，是一条人鱼。”

竹君笑了笑，算是回应了木红的话。

“老者恭恭敬敬地站在祭坛下首，等着我发问。我问老者，你认识我？老者的回答让我很吃惊，他说我是他们部落的守护神，恭喜我修成

了人身。我怎么听着不对劲，我本来是人，莫名其妙地弄了个鱼头，怎么成了他们部落的守护神，还恭喜我修成人身。莫非他说的是那头吞了我的怪鱼，有可能。我装作忘记了之前的事，问他，我怎么到了祭坛上，记得我是在江里。”

“老者说，他们部落的人在江里打鱼时发现了江面漂着一条大鱼的尸体，于是叫来部落的人把大鱼捞了起来，才发现是江鱿。江鱿是他们部落供奉的圣物，每年八月十五的时候它会游回到我们这里的江湾，接受我们部落的祭祀，我们部落会往江里扔整头的猪和牛给它吃。”

“他们部落为什么会供奉一只怪鱼呢？”许由空好奇地问。

“这个我也好奇，但不敢问，怕露馅，我得先把自己怎么到了祭坛的事搞清楚。你们捞起了大鱼，然后怎么找到我的。”

“大鱼死了，部落的人很伤心，就在村后找了一块风水宝地把大鱼埋在那里。谁知被邻村的人知道后，半夜偷偷溜过来，把大鱼挖出来割去身上的肉。等部落的人发现赶到后，大鱼只剩下一个骨架和内脏，身上的肉多数都被邻村的人割走。部落长老们正要组织人去抢回来时，突然发现内脏好像有个人形的东西在里面，于是大家手忙脚乱地把内脏割开，发现了我，竟然还是活的。当部落的人从震惊中醒过来后急忙把我放到了祭坛上日夜保护起来，怕邻村的人知道后会来害我。”

“邻村的人为什么要害我，我和他们有仇吗？老者说有仇，问我不记得了之前的事吗？湘江在靠近他们这个地方有个大水湾，足有上万亩大，藏有大量的鱼类，附近几个村子就靠这水湾养活。为了争夺水面鱼资源，附近的几个村子经常发生斗殴，每年死伤者无数。后来几个村子的族长一相量，干脆每年八月十五举办龙船比赛，输了的村子退出水湾，去别的水域捕鱼，赢了的村子继续留在水湾。”

“那一年，村部落也组织了龙舟参赛，比赛的时候，村部落的龙舟落在了后面，眼看着今年部落没有了希望。就在这时，江面上出现了怪鱼江鱿，追着几个村子的龙舟咬，把比赛的村民吃了个干净，唯独放过了部落的龙舟。部落龙舟成了唯一的比赛船只，自然胜出，按照之前的约定，几个村子要退出水湾。比赛回来后，部落就把怪鱼江鱿奉为圣物，并在江湾怪鱼出没的地方抛下整猪整牛祭拜它。”

“赛后几个村子都不甘心退出水湾，许多人偷偷地驾船继续在水湾捕鱼，谁知道怪鱼就在江湾里没有走，

专咬其它村子的船，让其它村子的人死伤无数，怪鱼从此与他们结下大仇。”

“我终于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了七七八八，然后挥挥手让老者也离去。开始想自身的问题，我花费了几天时间，把识海中怪鱼留的东西从头回顾了一遍。意外地知道怪鱼江鱿是一只灵鱼，修练了上千年，它腹中的小鱼原来是他的元神，却被我一口吞没。我死后的魂魄就寄宿在怪鱼的元神内，难怪自己变成了人不人，鱼不鱼的人鱼。”

“弄明白自身的情况后，又从怪鱼识海的记忆中搜寻到了修练方法。我在部落鱼村休养了一段时间，慢慢适应了人鱼的身体，就告别了部落，沿江而上。到了楚国，我打听到湘妃已经在竹林自杀，一气之下在湘江兴风作浪，水淹楚国七城。弄得楚国哀鸿遍野，民不了生，终于激怒了上苍惹来天雷的追杀。我到处躲藏，最后来到了藏阴山。”

竹君讲完了他的故事，许由空还是没有弄明白，为什么要他带一壶酒去湘妃竹林。

“竹前辈，我还是没有弄明白，为什么要我们送一壶酒去幽冥谷禁地，难道它有特殊的含义？”

“嘻嘻，我也没听明白与相思酒有什么关联。”

“我到了藏阴山后，曾托人四处打听湘妃的情况，才知道湘妃死后魂魄没有进入六道轮回转世投胎。而是把魂魄寄附在湘妃竹上，想等我回来寻她，这一等就是千年。”

“湘妃竹林，不是被人族修仙大能移到了禁地吗？你可以直接去找她。”

“我逃到此地之后，被追来的人族修士在四周布下了封印，不允许我出这片竹林，算是对我的惩罚。”

“所以你就捣鼓出这相思酒来，把千年的相思之情都溶进了这酒里。真有意思，就可是酿酒的最高境界，传说可以把酿酒师的喜怒哀乐溶进酒里面。前辈，这酒我们送啦。”

“多谢木姑娘和许公子。”

竹君朝许由空和木红长拜而谢，弄得许由空有点儿不好意思，木红却瘪了一下嘴。

“你们男人尽喜欢弄一些虚礼，还不如送两壶竹蜂酒让我来得高兴。”

竹君笑了一下，又从桌子底下掏出几壶酒来。

“木姑娘快人快语，都准备着，不会亏待你们。”

“嘻嘻，这个好，我高兴。”

木红欢天喜地接过酒壶来，脸上笑成了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