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鱼闻言,笑了笑。
她的神色一直平静,似乎方才从未发生过什么事情。
“如果真的有那么容易被猜到,便好了!”萧子鱼说。
初晴觉得自己的脑海里一片混乱。
她不懂萧子鱼话里的意思,只好摇头,“奴婢不懂!”
她觉得自己笨死了。
难道不是戴姨娘而是五少爷?又或者是王管事?甚至是万姨娘?
那么他们是怎么说动萧子鸢的?
不管是谁,她都没有让萧子鱼被欺负的道理。
“小姐你别怕!”初晴咬了咬下唇,下定决心,“奴婢一定会护着你的!”
萧子鱼不禁莞尔。
怕?
她怎么可能会怕。
不过是一个尖酸刻薄小姑娘和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姨娘,便想让她怕,让她胆怯逃避?
痴人说梦。
若一定要说让她害怕的事情,便是回京了。
那种恐惧像是蔓延在她的身体各处,随时能给她致命的一击。
萧子鱼将手抬起,看着自己熟悉的掌心,眉眼里的疑惑更浓了。
箜篌吗?她好像也会。
不过,也仅仅是会而已,并不精通。
太奇怪了,她自己都不明白,她到底遗忘了什么。很重要的记忆,却又没有必要去想起。
因为,太痛苦了!
她没有继续想下去,而是迈开步子,朝着汀兰馆走去。
想不起来,便不要去想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很好的记忆,忘了便忘了!
萧子鱼到了汀兰馆不到一个时辰,曹嬷嬷便找了过来。
曹嬷嬷这些日子一直在留意后宅子里的动向,却发现怎么找都找不到头绪。那个人很聪明,隐藏的太深,这些年似乎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不过,她今儿倒是注意到了萧子鱼和萧子鸢的事情。
曹嬷嬷以为萧子鱼一夜之间懂事了,结果发现她和乔氏都高看了萧子鱼了。
无论萧子鱼表面多么沉稳,却依旧是个莽撞的孩子。
“七小姐您是怎么惹上四小姐的?”曹嬷嬷说的直接,“虽说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万姨娘那边,七小姐得小心一些!”
万姨娘是个口是心非的主,喜欢记仇,在人背后捅刀子。
虽然表面上对乔氏恭谨,但是私下却又和戴姨娘走的很近,经常在萧三爷面前排揎乔氏。
像个墙头草。
萧子鱼说,“嬷嬷既然说不是什么大事,那又何必记在心上。小姑娘总有闹脾气的时候,等过一阵子便好了!”
小姑娘?
曹嬷嬷扯了扯嘴角。
萧子鱼似乎比萧子鸢还小一些。
“只是……”萧子鱼又继续说,“若是闹的太过,便会是大事了!”
曹嬷嬷怔了怔,安慰道,“四小姐还小,七小姐你别和她计较!”
萧子鸢再不是,也是萧家的孩子。
曹嬷嬷认为,没有一家人起内讧的道理。
“嬷嬷这话,我觉得不对!”萧子鱼语气温和,虽然是在反驳曹嬷嬷方才的话,言语间却依旧平静的像是没有一丝波澜的湖面,“因为年纪小便可以为所欲为吗?那不是天真,而是不懂事,没有教养!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
曹嬷嬷皱了皱眉。
萧子鱼这话,连带着萧三爷和戴姨娘甚至五少爷一起骂了进去。
养不教,父之过。
无论是萧子鸢还是萧玉修,脾气都有些古怪。
造成他们古怪脾气的最大原因,便是萧三爷的纵容。
曹嬷嬷在心里暗暗的叹了一口气,转移了话题,“七小姐觉得汀兰馆可还好?”
汀兰馆在萧家姑苏的宅子里,算是比较宽敞的院子了。
萧子鱼说,“很安静,挺好的!”
曹嬷嬷微讶,难道萧子鱼觉得这里太小了?
这样的评价,让她有些捉摸不透。
不过,只是短短一个时辰,在宽敞的汀兰馆内,便铺了不少的药材。她进来的时候,便闻见一股淡淡的草药香,丝毫不觉得刺鼻。
“昨儿太太收到表少爷派人送来的信!说是再过两日,他便赶回来了!”曹嬷嬷说,“到时候就要麻烦七小姐您了!”
如果,萧子鱼真的能修治好那些药材,那么乔老太爷的病便有救了。
萧玉轩和乔老太爷都会慢慢的好起来,乔氏也不会那么辛苦了。
一切都会变好的。
萧子鱼淡淡地说,“怎么会麻烦?”
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她想要过安静的日子,想要在萧家三房躲雨,那么能给她这一切的,只有乔氏。
她并不是白白帮忙。
曹嬷嬷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萧子鱼又道,“若一定要说麻烦,便是要找出幕后之人。能每年在二堂哥的腿里放东西,可见曹嬷嬷你们有多疏漏!”
这句话,萧子鱼说的云淡风轻。
但是落在曹嬷嬷耳里,却更像是晴天霹雳。
每年?
怎么可能每年都做到!
她查了那么久都没有头绪,若是这个人每年都对萧玉轩动手脚,怎么可能没有半点痕迹。
曹嬷嬷惊讶极了,她有些难以置信的问,“七小姐,你是说每年?”
“对!”萧子鱼点头,“每年!”
曹嬷嬷摇头,“怎么会……若是每年,老奴怎么可能一点也查不到!”
她依旧不相信萧子鱼嘴里的话。
萧子鱼语气平缓,“若不每年放进去,二堂哥的腿怕是早就废了。他没有彻底下手,其实有两个目的……其一,是想欣赏一个人的垂死挣扎的模样。其二,便是以为他真的诅咒成功了,能随时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所谓巫蛊之术,怎么可能简单。
若真的简单,这世上得有多少人要遭罪。
只是,那怕这些诅咒不成功,手段依旧极其残忍,目的也很可怕。
曹嬷嬷咬牙,“七小姐您可知他是谁?”
垂死之态?
想要的东西?
那个人为何选中的是萧玉轩。
还用如此残忍的手段。
萧子鱼摇头,语气诚恳,“我不知道。我若知道他是谁,早就和三伯母说了!”
她只知道萧玉轩的病情,如果没有药方,其实她也无能为力。
她只是个药师,而不是大夫,更不是谋士。
萧子鱼眼里流露出一丝无奈,“世上很多人都怕巫师,他们认为巫术能轻易的取人性命。可是比巫术更可怕的,其实是人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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