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肯定。
不容置疑的语气。
慕百然一脸错愕,他翕了翕唇角,想要开口说话,可是却一个字也讲不出来。
他这个哥哥,从不会口出诳语。
他说肯定,那么之后的事情,便是准确无误了。
就如当年哥哥辞官一样,不会被任何事情影响。
慕百然虽然之前便知道白从简对萧子鱼的态度不一样,却没想到如今从自己的哥哥嘴里会听到这么肯定一个答案。
他沉默了许久,几乎咬牙切齿地说,“值得吗?”
“值不值得,只有小爷自己知道!”文忠礼一直未曾娶妻,所以这种感情他不懂,“不过小爷受伤的消息,你还是要想办法告诉萧四爷!”
慕百然说,“那七小姐呢?”
“你不说,她应该也会知道的!”文忠礼说完后,便没有再开口了。
他未娶妻,并不是因为他没感情。
现在的文家,如同漂浮在海上的小舟,随时会因为突如其来的大风大浪而沉没。
他不想连累妻儿。
就如父亲当年,不愿意连累他们一样。
他佩服白从简,能将所有的事情都掌控在手里,而且滴水不漏。不过短短几年的时间,白家已经控制了大楚和外域的几条水路,而且都是极为重要的。即使现在他想起来,都觉得白从简简直是个不怕死的人,明明身子虚弱成那样,却敢带着手下一次又一次的出海。
白家如今的繁荣,是白从简一次又一次出生入死换来的。
所以,纵使他是个外人,也不会允许白从简的东西,落在其他人的手里。
白从简这次的决定他的确也有些意外,但是在听见白从简说,“我的心上人,我不护她,谁护她?”时又觉得释然了。
白从简向来清楚自己要什么,他有何必去多问。
而且,文忠礼总觉得白从简会进宫救萧四爷,还有其他的目的。
不过,即使他自认为才华出众思维敏捷,却依然猜不透白从简的想法。
也难怪八皇子和九王爷总说,白从简看着跟个千年老狐狸似的。
文忠礼对他们的想法,十分的赞同。
慕百然见自己的哥哥不愿意再开口,便也没再问,他起身告辞时又说,“小爷的药让十四去熬制,这几****夜里会过来。现在我要回萧家了,我若消失的太久,会惹他们怀疑的。”
萧玉竹身边那两个侍从身手不凡,现在又多了萧四爷这样的人……他出门的时候更得比从前小心了。
“能走大门就走大门,以你的身手想甩开几个人还是很轻松的!”文忠礼翻着手里的书,又说,“萧四爷的身手不错,小心被他抓住,给小爷带来麻烦!”
慕百然嗯了一声便走了出去。
接下来的几日里,白家小爷受了风寒大病的消息,迅速的在京城里传开了。
这次,甚至有人传言说白家小爷本来都没了气息,最后被宫中赶来的御医救了,若不是陛下仁慈,这会白家的嫡枝怕是真的要断了血脉了。不过也有人说,这白家嫡系的血脉会断也是迟早的事情,毕竟白从简的身子不行,哪怕来日娶了妻子,估计也不能有后。
消息越传越诡异,最后萧四爷闻言,都皱着眉头,忍不住说了一句,“胡扯!”
曹武将茶盏递过去,又说,“我觉得也未必全是假的!”
至少有些事情,应该是真的。
无风不起浪。
“自然不会全是假的!”萧四爷压低了声音,怕吵醒刚睡下的顾氏,“不过萧家这位小爷的身子本来就虚弱,受个风寒什么的,也不过是常事。哪有他们说的那么夸张,像是要丢了性命似的!”
曹武闻言,不再开口。
萧四爷能安稳地从宫里出来,多少和白家小爷有些关系。
虽然白家那边没有开口,但是萧四爷和曹武又不是傻子,自然猜明白了这里面的一些原因。
曹武起初觉得,萧家这位小爷是想利用萧四爷。
结果,在一侧沉默良久的萧玉竹开口说了一句,现在想和白家有来往的大臣,能从宫门排到南大街。
这话,的确是不假。
白家小爷在外人眼里,虽然是个短命鬼。但是他做了白家的家主后,白家却丝毫不比当年为国公的时候逊色。可见,这个人的确是有本事的。
如果白从简开口想要和武将们有来往,比萧四爷好上千百倍的武将们会络绎不绝的踏破白家的大门。
所以,白从简何必如此大费周章来利用萧四爷?
不过,天上从不会白掉馅饼……白从简愿意帮萧四爷,肯定有其他的原因。
只是这个原因,他们暂时不知道。
对于萧四爷而言,无论原因是什么其实现在都并不重要,他对白从简的确有一种莫名的信任和敬佩。
这次他回来的很及时。
或许是因为夫妻多年,彼此之间早已是心有灵犀。
在他回来的当夜,顾氏便从昏迷里醒来了。他握着顾氏的手,和顾氏保证再也不离开京城了……结果顾氏对他的言语,显然是不信任的。依旧和从前一样温柔地说,她会撑着等他回来的。
她的体贴,让萧四爷更是内疚。
他庆幸,自己回来的快。
并且从心里感激白从简。
所以在听到这些谣言时,萧四爷才会忍不住反驳。
“你去看过燕燕了吗?”萧四爷想了一会,才开口说,“她刚刚病愈,我也没去看过她,也不知她如今怎么样了!”
他回来便一直守着顾氏,并没有主动去看过两个孩子。
也是萧玉竹来探望顾氏的时候,和他提起萧子鱼高热刚退,身子还有些不适。
现在顾氏的病情稳定了,萧四爷才想起了这件事情。
对此,他神情里还有几分愧疚。
曹武叹了一口气,“属下已经去看过了,七小姐一直无精打采的。她怕是身子还未彻底的痊愈,瞒着你和太太呢!”
萧四爷闻言皱眉,“等晚些我去看看她!”
然而彼时,萧子鱼正坐在院子里,看着屋外萧条的景色,眉眼里一片茫然。
白从简受了风寒这件事情,她已经知晓了。
而且,她也是前几日才知道,父亲归来的如此顺利,和白从简有关系。
她闭眼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现在欠白从简的东西愈发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