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鱼微微敛目,看着眼前的少女若有所思。
少女见她不说话,又走近了一点,丝毫不客气地说,“怎么?去了一趟姑苏就变成傻子了?”
“我在想!”萧子鱼说,“你是不是筋骨不舒服?”
站在萧子鱼身前的,便是萧家二小姐萧子岚。
世上的缘分分很多种,而萧子鱼和萧子岚便是天生的八字不合。
从小,便互相看不顺眼。
小时候萧子鱼体弱,和萧子岚每次动起手来的的时候,都实在不是萧子岚的对手。
萧老太太又不愿意护着她,所以萧子鱼‘战败’后,都会去萧四爷面前溜达。
萧四爷是个长辈,又不好掺合孩子们的事情,后来干脆就教萧子鱼练弓和九节鞭。
这些,练好都是需要臂力的。
等萧子鱼稍微大点,萧子岚便不是她的对手了。
那时的萧子鱼觉得自己终于有了扬眉吐气的感觉。
为此有段日子,萧子岚看见萧子鱼几乎都是绕道走。
“你什么意思?”萧子岚警惕的看着萧子鱼,“你可别乱来!”
萧子鱼笑,“如果你身子不适,我倒是可以替你松松筋骨,保证活血化瘀!”
萧子岚气的咬牙切齿,却又不敢反驳萧子鱼的话语,她只能跺脚和从前一样,对萧子鱼说,“你给我等着,你别嚣张!”
萧子岚太清楚萧子鱼的个性了。
萧子鱼一般动手的时候,是不愿意和人废话的。之前萧老太太为了磨萧子鱼的性子,还罚萧子鱼去祠堂里跪着忏悔,结果萧子鱼出来后跟个没事人一样,该动手还是继续动手,动作更是丝毫不含糊。
萧老太太之后又罚萧子鱼做其他的事情,结果都是一样。
有一次甚至还惊动了甚少踏出院门的萧玉竹。
也不知道萧玉竹那一日说了什么,气的萧老太太恨不得当场就分家。
萧子岚觉得,这兄妹二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哦对了!”萧子岚走了几步后,才顿下脚步看着萧子鱼,带着警告的语气说,“往后你还是少和柳家的人来往吧,毕竟有的时候需要避嫌,知道吗?”
萧子鱼看着萧子岚,笑了笑,“之前,也没怎么来往啊!”
她的确不怎么和柳家的人来往,反而和崔明秀比较密切。
可惜如今崔家出了事……
萧子鱼到现在都依旧还惦记着崔明秀还欠了她银子。
整整五百两。
萧子岚本来想刺激萧子鱼,却不想被萧子鱼反将了一军,一时竟不知说什么。
她看着萧子鱼又要离开后,忍不住又喊,“我和柳家七少爷要定亲了!”
萧子岚说完后,露出趾高气扬的样子。
她就不相信萧子鱼一点也不在乎。
结果萧子鱼却只是点头说了一句,“哦,恭喜。”
然后便再也没多的情绪了。
萧子岚目瞪口呆的看着萧子鱼从自己的面前消失,最后进了院内。她站在院外模样有些难堪……
她总觉得眼前的这个萧子鱼,不像从前的那个萧子鱼。虽然语气和动作和从前差不多,但是未免也太过于镇定了。
这样沉稳的萧子鱼,反而像她的姐姐萧子陌。
而另一边,跟在萧子鱼身边的初晴却再也忍不住了,“小姐,你就不生气吗?”
萧子鱼疑惑,“我为什么要生气?”
她的确和柳家七少爷认识,也因为彼此习武而慢慢熟悉。但是,她当时和柳家七少爷来往,想法并不是那么复杂。至于后来,她遗忘了这个人,原因是他打不过她。
打不过她,那么又有什么必要记在心上?
既然不在心上,为什么要生气?
“二小姐太过分了!”初晴又念叨,“小姐你别太难过!”
这次萧子鱼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啊,少说点话,不然会闹笑话的!”
初晴闻言,立即紧紧的闭了嘴。
她虽然不明白萧子鱼什么意思,但是自家小姐说什么,那么就肯定是对的。
一行人走到了萧老太太住的院子外,而萧老太太却称病不愿意见萧子鱼,让萧子鱼自己回去。
萧子鱼似乎早已料到了萧老太太会这样做,她丝毫不意外的转身离开。
萧老太太不想见她,而她也不想见萧老太太,不过她今日却是一定要来的。她不想萧老太太因为这个借口,到时候又找她母亲的麻烦。
她刚回到南院,便又去探望了刚刚安置好的慕百然。
结果,刚走到慕百然住的院子,便看见慕百然若有所思的拿着一个空篮子站着发怔,那身整洁的衣裳,也不知他是何时弄乱的,看着有些奇怪。
“慕大夫!”萧子鱼走上前,唤了一句,“你怎么了,不习惯这里吗?”
南院的宅院的确是密集了一些,但是比起客栈,却也是好了不少。
慕百然回过神来说,“七小姐你住在这里一点也没发现,这里的风水格局很奇怪吗?”
“风水格局?”萧子鱼摇头,“我不懂这些!”
慕百然啧啧了两声,“那你住着舒服不舒服,顺心不顺心,总该知道吧?不过,我也不是很懂这些,我家书呆子和我说过一点而已。”
慕百然说完后,又看了看不远处的高墙。
他又道,“我瞧着七小姐你也不缺银子,不如早些搬离这里比较好。有时天灾**一起来,还真的让人招架不住……”
他边说边试着想要爬上那堵高墙,想要看清楚让自己一直疑惑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萧子鱼惊的劝道,“你别去……”
她话还没说完,慕百然便动手了。
平日里的慕百然总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结果他爬墙的时候,身手却十分的灵敏,完全不像一个中年人。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慕百然便爬了上去,看着萧家大爷住着的方向。
然而这堵墙的确是太高了,萧子鱼很担心慕百然会出事。
她一急,下意识便唤一句,“一愚先生,你快回来!”
结果她话音刚落,本来一脸笑意的慕百然,看着她的神情逐渐冷冽。
他说,“你方才唤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