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去景点就像一种仪式,他们第二天去古罗马斗兽场、帕拉蒂尼山。
第三天去卡比托利欧博物馆还有万神庙。
三天旅行有些累,各个景点人很多。
沈大姐沉迷景点打卡,还有各种拍照。
赵明诚探索意大利导演的足迹,在电影届,意大利导演有举足轻重的位置。
在二战还没有结束,罗西里尼拍摄了《罗马,不设防的城市》,当时拍摄场地,就是真实被炮火摧毁的建筑物。
这部电影反应了,1943年到1944年底层人们生活的真实情感。
《罗马,不设防的城市》也被人们评为第一部新现实主义电影。
这部电影不仅开创新现实主义,而且有一位电影大师也参与其中,他就是费里尼!
新现实主义代表导演,有很多,最具有代表性的,还要属德西卡,他拍摄的《偷自行车的人》,是很多电影人,必看的影片。
罗西里尼、德西卡、费里尼、朱塞佩.德.桑蒂斯…等等,这些导演都拍摄过新现实主义电影。
欧洲观众很喜欢,又是墨镜王精神导师的安东尼奥尼,他在逃离新现实主义。
安东尼奥尼曾经表示:
“我并不是新现实主义的好儿子,我更像是这个家族的害群之马。”
人群中来了个不合群的人,这就像墨镜王在香港拍电影一样。
安东尼奥尼虽然到好莱坞,他拍摄的电影还是他的,票房还是一样的差,观众们给他的取名:安东尼奥尼式无聊。
很多香港观众看墨镜王的电影也是一样,很无聊,看不懂,这家伙在装B!
后世很多国人喜欢的导演,托纳多雷,同样是意大利导演,他的电影与新浪潮还有新现实主义不同。
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电影影响了法国新浪潮电影。
当托纳多雷从事电影行业时,意大利新现实主义已经没落,当时法国新浪潮电影很流行。
他从摄影师开始干起,工作十几年,终于迎来可以执导电影的机会。
从《天堂电影院》开始,托纳多雷的电影,几乎都是轨道、摇臂、斯坦尼康拍摄的镜头,几乎没有手持拍摄。
这与新浪潮电影不一样。
虽然托纳多雷没有开创,但是他讲的故事还不错。
《天堂电影院》、《海上钢琴师》、《西西里的美丽传说》也被人们称为时光三部曲。
环境是创作的土壤,现在人们想起意大利,足球、意大利面、又或者与时尚有关?
………
虎头在小床上呼呼大睡,他们明天就要前往苏黎世。
“别戴了,咱们再生一个吧?”
沈大姐想再生一个孩子。
赵明诚当然不同意。
他拿出一根烟点上,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怎么了?”
“你为什么想再生一个?”
“虎头自己多无聊,再生一个女儿,四口之家多好,我也想生。”
赵明诚呵了一声,问她:
“要还是男孩呢?”
“男孩也行。”
沈大姐就是活的太幸福,不知道生活的辛苦,她也有点自我感动情节,她想证明她爱赵明诚。
“大姐,我们要为自己生活,生孩子不是这么简单的,现在有咱妈帮着带,你感觉很轻松,可是你别忘了,大姐还有宝莉也要生孩子。”
“那时就是你自己带两个孩子,我不能再为孩子和你放弃电影创作,因为结婚、生孩子、还有各种生活上乱七八糟的事,我最少要耽误一年时间。”
“再生一个孩子,我照顾你,带两个孩子,就要影响创作,我也在付出。”
沈大姐抱着他说:
“我自己能带两个。”
“总要为自己活着,免得以后后悔,我们没有皇位要继承,基因也不是非要延续下去,我们要为自己活着。”
“你要为自己活着,带一个孩子就很辛苦,两个孩子根本没有其他时间,我真的帮不上你什么忙。”
“我不用你帮忙。”
赵明诚苦笑:
“你喜欢画画,可以办画展,你喜欢演戏,也可以去演戏,又或者学习其他的,两个人相处要尊重,你一直这样委屈自己,会给我带来负担。”
他不爱沈银河,只能算带有亲情的喜欢,他更多是尊重她。
虽然外面有情人,但是很多时候还是尊重她。
两个人相处,尊重要排第一位,其次才是感情。
沈大姐哭了,她知道赵明诚心疼她,她也没有选错人,知道为她着想。
暂时想要孩子的想法打消,两个人在床上相拥而眠。
………
赵明诚喜欢坐火车,不太喜欢坐飞机,有些时候坐飞机属于迫不得已。
罗马到苏黎世火车要7个小时。
火车上人不太多。
沿途风景很好。
火车上的闭路电视正在播放《偷自行车的人》,赵明诚看过几次这部电影,沈大姐没有看过。
沈大姐似乎兴趣不大,他开始讲解:
“这部电影是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电影,导演是德西卡,这部电影很好的刻画底层生活。”
妻子卖掉作为嫁妆的床单,为丈夫买自行车。
“记住床单,这是重要的道具。”
妻子去拜见神婆,想要感谢一下,丈夫嗤之以鼻。
“注意丈夫的态度。”
很快丈夫的自行车被偷,丈夫去报警,警察不管,找一辆自行车浪费时间,他又不是国际友人,警察不会为他找自行车。
两父子回家,没有自行车,丈夫就没有工作,家里就没有收入。
“这个孩子好乖,这个丈夫太无能。”
沈大姐在吐槽着。
布鲁诺看起来更像一个大人。
父亲打了布鲁诺一个巴掌,孩子哭着要告诉妈妈。
当听到有小孩落水时,父亲紧张跑过去。
“不会真的跳河了吧?”
不用赵明诚说,导演就打脸,很多导演喜欢捉弄观众,德西卡就是这样的导演。
《偷自行车的人》开始给希望,然后给绝望,给希望,又给绝望,反复这么来。
落水的孩子不是布鲁诺,镜头给台阶,儿子就像一个小大人一样,坐在台阶上。
“这是父子和解的信号,留意树,这些树把父子隔开,父子和解两人站在一起。”
果然,布鲁诺走到父亲这边。
父亲问布鲁诺饿了没有。
“留意钱。”
只有生活在底层的人们,吃饭前会掂量手中有多少钱,现在赵明诚吃饭从不看价格。
前世他8岁时,跟随父亲去县城吃饭,他就像布鲁诺一样,而电影中的父亲,就像赵明诚父亲一样。
吃饭前,把口袋里的钱拿出来,数了数。
一个父亲,想要维持父亲的慈爱、尊严、伟岸,需要付出很多、很多…。
布鲁诺听到带他吃饭,很开心。
父子二人去吃饭。
“注意门!”
赵明诚不知道,他的身后已经站了很多人,他们在认真聆听他对《偷自行车的人》的解读。
“这道门不属于父子两个,他们的穿着也与这里格格不入。”
“注意门没有关上。”
“导演在刻画贫富差距,不属于这里的父子,吃完饭就要原路返回。”
“注意桌子,父子二人的桌子上没有桌布,还记得我让你留意的床单吗?”
“床单和桌布是相对应的。”
德西卡《偷自行车的人》这段门的表达,只能说一般。
马丁.斯科塞斯《出租车司机》在刻画孤独感的时候,男主角在和贝西打电话时,镜头直接给空旷的走廊,门直接打开。
意思很明显,打电话约贝西没有任何结果,赶紧走出去。
《出租车司机》里只有男主角打电话的声音,画面横推到空旷的走廊,导演直接给结果。
赵明诚在《夜行记》里的表达,要比马丁.斯科塞斯、德西卡都要高级一些。
他采用声画分立,男主角在打电话,画面给到空旷的走廊,对面的走廊也是通的,一面是画面,一面是声音。
男主角打完电话,没有拍男主角走出走廊,而是拍男主角的影子。
灯照在男主角身上,画面里的走廊男主角的影子在动。
观众这时知道他们被赵明诚耍了,以为镜头给这边走廊,男主角会从这边走廊走出去。
结果就是这边走廊只有男主角从另一边走廊走出去的影子。
皮鞋走路的声音,提示男主角在走路。
画面感和镜头语言非常高级!
这也是赵明诚开创的镜头语言。
《调音师》里也会有差不多的镜头,李想见老财阀,对方提出让他离开女儿,给他10亿韩元。
李想开始幻想拒绝,然后答应。
当李想离开时,赵明诚开创赵式镜头语言。
李想离开见面地点,高楼大厦阴影处,李想慢慢走进去。
画面只有李想的背影,声音是老财阀议论他的声音。
无非就是嘲笑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只有李想的背影,就是人们喜欢在背后议论人。
李想走在阴影处,就是因为他拿钱了。
一条马路,一边是有阳光照射的,有阳光的地方人很多,有汽车、有行人,他们行色匆匆。
李想独自走在阴影处,这就是刻画他与众不同的地方。
有什么与众不同?
理想。
每个人都有理想,为了生活都会放弃理想,那么车水马龙,行色匆匆的人群,他们就是已经放弃理想的人。
李想单独在阴影处,就是他的心中还没有放弃理想。
“穷人家的孩子不会用刀叉,他们父子二人与这里格格不入。”
“父亲开始计算钱。”
“他们要重新回到现实。”
站在赵明诚后面的人群,有懂韩语的小声翻译着。
众人点头,竖起大拇指。
“看到前后差距没?开始妻子来神婆这里,丈夫是不屑的,现在他主动过来求助。”
“人们在生活压迫,遇到跨越不过去的门槛时,就会像无头苍蝇一样。”
父子二人出门,遇到偷车嫌疑人。
然后没有证据,也不能拿人家怎么样。
“注意台阶,注意阴影,父亲的心态要开始转变,这是导演的提示。”
父亲终于走向阴影。
阴影处就表达一个字。
偷。
父亲犹豫着,内心刻画非常丰富,他给布鲁诺一些钱,儿子坐车回家。
一个父亲不能让儿子,看到自己偷东西。
“为什么他偷自行车有人管,别人偷父亲的车没人管?”沈大姐好奇问。
“就一个字,穷!”
“看自行车主人的穿着,明显要比父子二人好很多。”
“穷人丢东西没人管,有钱人丢一点东西,一大群人帮忙。”
“还有偷父亲自行车的人,他们有可能是团伙作案。”
影片结尾,父亲的形象崩塌,眼睛流出眼泪,儿子主动握住父亲的手。
“布鲁诺表现像一个大人,恰恰因为社会还没有把他当作一个成人,他的肩膀上还没有承担义务和责任的担子。”
“影片最后布鲁诺终于知道当一个大人的艰难,他这才体会到,当一个父亲的不容易。”
“社会对待男人是残酷的!”
“就像《教父》中老教父说的:女人和小孩可以粗心,男人不行!”
“一个成家的男人犯错,对一个家庭是毁灭的。”
“这是社会强加到男人身上的担子,不想担,也要担着。”
前世赵明诚曾经埋怨过父亲的无能,就像布鲁诺一样,做事就像一个小大人。
等到他终于当父亲以后,才知道成为一个父亲,需要付出何等的艰辛。
当成为父亲以后,才知道需要付出的辛苦。
男人成家以后,父、母、妻、儿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盯梢,真的无路可逃,只能硬着头皮顶着。
身后传来激烈的掌声。
沈大姐也明白,当一个父亲的不容易。
“太好了!”
“先生,你说的太好了!”
赵明诚摆摆手:
“我只是一个喜欢电影的电影人,不太懂电影,我的解读只是我自己的看法,不一定准确。”
任何导演都不敢说自己懂电影。
摄影、美术、雕塑、音乐…等等,从开始接触电影就开始学习,学着学着就二、三十年,等到5、60岁时,终于有一些理解时,也拍不动电影。
创作水准不可避免下滑。
当导演,就是一个学习的过程。
从开始到死亡,一直都在学习。
临死之前,嘿嘿一笑,自己拍的电影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