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肆意,雪还在下。一股熟悉的味道夹杂着沁甜的空气在洛可可鼻尖萦绕。雪花滴在洛可可羽绒服的帽子上,这个帽子很大,大到她无法看清面前的人的容颜,再加上她腿短只能看见面前的人胸口以下位置。
面前的人穿着质地柔软的黑色大衣。围巾的余温以及那熟悉的味道,告诉洛可可。
面前的人是安墨。她以为不会再见到的安墨。每天发呆时都会想到的安墨。遇到危险时想要躲进他怀里的安墨。
她僵着身子迟迟不敢抬头,洛可可怕这是她的幻觉。
然而围巾残留的余温提醒她那是真实的,围巾是真实的,面前的人也是真实的。
洛可可缓缓抬头,扑闪着眼睛。雪花滴在了她的睫毛上模糊了她眼前的视线。她抬手想要抹掉,她怕晚一点就看不见他。
洛可可怕他消失。
在她抬手之际,一直冰凉的手握住她,阻止了她接下来的动作。
“别用手去揉眼睛。”安墨伸出另一只手,用指腹轻轻抹掉那滴在洛可可睫毛上的雪花,“不卫生。”
这冰凉的触感也告诉洛可可眼前的人是安墨无疑。
她抬眸望向安墨。四周顿时安静了,仿佛一切都静止在这一刻。
世界只剩下她和安墨。
安墨一点没变,容颜还是这般俊美,逆着光,浑身散发出不容人靠近的疏离。洛可可缓缓地抬起有些颤抖的右手,小心地靠近安墨的脸。
当右手触碰到安墨俊颜的时候,那温柔的触感竟是那般真实。她轻声开口,怕声调高一些安墨就会消失,“安墨?”
安墨闻声将手覆在洛可可的那只手上,握紧:“几个月不见就忘了我么。”
“怎么可能。”洛可可歪头微笑,“每天都会想到你。”
有多久没有见到洛可可歪头微笑的模样了,还是那样令他心动。他伸手强有力地将洛可可拽进怀里:“别想再离开我。”
洛可可偎在安墨怀里,浅笑:“你不怕我给你带来不幸?”
“并不是你的原因。”安墨轻抚洛可可的发丝,“你一直都是我身边的暖阳。”
洛可可仰头嫣然一笑:“几个月不见,你这情话说得倒挺顺溜。”
安墨抬手一把将洛可可的脑袋摁在怀里:“别乱动,让我抱会儿。”
洛可可安分地躺在他怀里,很温暖。一股暖流划过心间,沉默半晌她说:“你怎么来了?”
安墨将其扶正,凝视着她:“把你绑回A市。”
“我不会回A市了。”洛可可叹气,从嘴里冒出的热气又消散在空气中,“我现在过得挺好。”
B市的夜空大雪纷飞,行人匆匆。这雪下得太大不打伞,滴在衣服上融化后会形成水印。安墨没说话而是绕过洛可可朝着一家便利店走去。
在安墨从她身边经过的一瞬间,她以为安墨又要离开她。心里闷闷的很不是滋味。失落之感油然而生。然而安墨只是进入便利店买了一把伞。
他撑着伞缓缓靠近她,雪还在继续下,他迎着光晕迈着沉稳的步伐,缓步而来。仿佛时间又倒回了那晚,那下雨的夜晚。
伞撑在他俩中间,安墨的声音低沉好听:“如果再见不到你,我真会枯萎。”
寒风吹散了洛可可的头发,她的声音轻柔:“都是因为我你才枯萎,消失的。”
安墨将洛可可的发丝别在她耳后:“因为你的离开才导致玫瑰枯萎,所以你必须得呆在我身边。”
洛可可只是低头没有说话。安墨的指腹轻轻滑过洛可可的脸颊:“我只是暂且放你回来散散心,不管你同意与否我都会带你回去。”他的眸光暗淡,“绑也得绑回去。”
“你多久到的B市?”她问。
“刚到不久。”
洛可可发现安墨撑伞的手背上还贴着止血棉,她一愣:“你才出院?”
安墨不言,洛可可皱眉不悦:“你怎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安墨见洛可可一脸的担心与焦急,失笑:“我很好,洛可可。”
洛可可一听,整个人僵在原地,有多久没听见安墨唤自己的名字了,很久了呢。这句‘洛可可’令她不容拒绝,她握紧安墨的另一只手与之十指相扣:“你现在就要回A市?”
两人并肩而行。
安墨一脸淡然:“还有你。”
“我现在还不能回去,工作我还没辞呢。”洛可可望向安墨,莞尔一笑,“你先回A市吧,我打理好就回。”
“这么快就同意回去,我还打算五花大绑。”
“才不会让你得逞呢。”洛可可突然停下脚步,面对安墨,眸中满是深情,“因为我知道我离不开你,也不想离开你,我永远也不要离开你!”
安墨倾身将脸凑近洛可可,在她耳边低语:“这句话中听,以后要经常说。”
这动作太过暧昧,洛可可只觉得脸颊处传来灼热,红到了耳根。她慌忙埋头,羽绒服的帽子直接挡住了她的脸。她大口呼气,感觉小心脏要炸了!加上安墨踩着她的影子,她根本挪不开脚步。
虽然寒风缓解了她不少的情绪,然而始终无法令她心跳恢复平静。
“那你现在是回还是不回?”洛可可赶忙转移话题。
安墨答:“和你一起回。”
“那你晚上住哪儿?”洛可可抬头望着他,“宾馆?”
“你家。”他说着就揽住洛可可的腰肢将她带走。
洛可可挣扎:“等等,我家有人!”
“这有什么,我去拜访岳父岳母很正常。”安墨说得理所当然。
洛可可满脸黑线,差点儿口吐白沫,她呢喃:“岳父……岳母?”安墨认真地点点头。看着他一脸严肃,洛可可噗呵笑出了声,“太突然了,我怕他们吓到!”
“以你母亲的性格肯定会很欢迎我,至于你父亲……”安墨分析,沉吟,“他会先仔细的询问我的家世,生活状况,不过也会很欢迎我。”
洛可可无奈:“你又不了解他们。”
“上回他们不是来过警厅,我大致从一些细节了解了他们的性格。”
洛可可啧啧两声,正准备感叹她男友是多么出色,这时电话响了。她掏出手机,是陈茂然打来的。
她瞥了一眼安墨接通:“喂?”
“可可,哥在你身边么?”电话那端的陈茂然声音焦急。
“在,怎么了?”
听到此那头的陈茂然松口气:“我就知道他一出院就会找你。”他笑,“对了今天是哥的生日,我们原本打算和他一起庆祝的,既然如此你们好好过吧,拜。”
洛可可还打算详细了解情况,那头已经挂断电话。许是不想打扰他俩,陈茂然还挺识趣。
她挂断电话,盯着安墨半晌,一脸诡异:“今天是你生日怎么没说?”
“怎么,”安墨嘴角微微上扬,“你要送我礼物?”
洛可可瘪嘴,摇着头:“可是我并不知道送你什么,而且也不知道你需要什么。”她沉思良久欣喜地开口,“要不给你做牛肉粥,如何?”
“这主意不错。”
洛可可看着街上如此热闹,转念一想:“今天光棍节,你是双11过生?”
安墨睥睨着眼不言。
洛可可忍俊不禁,捂着脸:“谁光棍节出生啊,难怪你打光棍这么多年。”她转身凝视安墨,倒着走,“你说我是不是很伟大,为你破除诅咒。”
洛可可一脸嘚瑟,冲着安墨调皮地眨眨眼。而当事人则神色如常,并不在意。
由于今天双11的缘故,不少店家模仿网络也开始做着促销。走在街上全是刺耳的音响所传来的叫卖声。大雪至始至终就未停过。虽说已将近10点,可街上的行人却越来越多,尤其是城中心,他们都迎接着初雪。
B市今晚格外热闹,浓情蜜意的情侣们撑着伞走在街上说笑,还有人趁势下跪求婚的,围观人不少,纷纷起哄嚷嚷着‘亲一个’。
而洛可可一直倒着走,望着安墨笑意盈盈。
“你在做什么?”安墨问。
“当然是在看你啊。”洛可可抑制不住兴奋,“很久没有这样看着你了,想多看看。”
安墨突然大步上前,伸手一把揽住洛可可的腰,微微用力,将洛可可带到自己跟前。
两人只隔着几厘米。洛可可能感受到安墨的每一次呼吸。
他缓缓开口:“这个距离才能看清楚,不是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