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博裕将陈默修改的细则反复看了三遍，依旧一脸懵逼。
长达几分钟的沉默之后，方博裕做出了总结。
细节修改×。
细节魔改√。
方博裕打开word前一秒真心觉得，陈总修改了细则一两点，或者语句方面的歧义之类。
可现在他才发现，陈总是把冠名费用的分成金额和百分比全部下降了一个数量级。
初始版本里，第一级热度指标，冠名费是50W元，随后每上升一级热度，冠名费就增加100W元。
假使YOYS1达到了现象级的高度，单单一集的冠名费就能拿到500W元。
这个价格在业内中规中矩，可现在哪怕YOYS1真的做到了人尽皆知，一集冠名费只拿100W元。
这是什么概念？《拆迁大队》只卖20元的概念！
不仅掉价，甚至会让人以为，YOYS1的比赛太low。
方博裕：陈总，您要相信我啊，我们比赛不会缺冠名费的啊！
陈默：嗯，我知道啊。
方博裕：所以您把冠名费改过来吧，这个分成协议，我们亏大发了！
陈默：just 't。
方博裕看到这个蹩脚的英文，内心陡然升起一股无力感，突然有种被自家老板背刺的感觉。
没错，他含辛茹苦的把YOYS1项目推行出来，眼见就要出圈赚小钱钱了，结果真的只能赚到小钱钱。
罪魁祸首就是陈总！
方博裕心里不爽，但也无可奈何，他就是个打工的而已。
随后，方博裕就把冠名费发给了方志明。
半个小时之后。
方志明：？？？
方志明：你把初稿发来了？
方博裕：“……”
他沉默了良久，把外包工公司做好的第一稿发了过去。
几分钟之后。
方志明：这个细则我很满意，明天我就去你们公司签合同，顺便帮我感谢陈总，我能看出来，陈总让利很多啦。
方博裕叹了一口气，这家伙果然以前干过甲方，初稿一眼就相中。
按照方博裕以往的经验，此时大多将计就计，谋取更多的利益。
然而陈总一声令下，他也不得不说出实情。
方博裕：方主管，你所认可的是初稿，之前我并没有发错，只能说咱俩都低估了陈总的让利力度啊。
聊天框安静了许久，紧接着方博裕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人正是方志明。
“方主管，你可别跟我开玩笑啊！”
“方主管，我真没有跟你看玩笑。”
“可这细则很明显有问题啊！陈总是少打了个零么？”
“……”
方博裕翻了翻白眼，方志明的反应完全在他的计划之中。
只要是个有经验的职员，都会觉得陈默修改的细则有毛病。
要是不知道陈默的身份，估计方志明都会警惕的放弃合作。
“事情是真的，我只能说，咱们都低估了陈总的让利程度。”
“不是这不是让利的问题了，我觉得陈总是真的想亏钱的问题。”
“是啊，但这就是陈总的选择。”
“……”
电话另一头，方志明也无言了，倒不是想着如何反驳，而是开始消化这件天下掉馅饼的好事。
“那我立刻去贵公司一趟，把合同签下来吧。”
“好！我这就和陈总说一声。”
方博裕继续自己的工作，将方志明即将到访的消息发给了陈总。
两个小时之后，方志明带着一名律师步入了萤火工作室。
陈默和方博裕早就在茶艺室等待着，只不过两个人正在联机玩游戏。
双方见面后客套了几句，便坐在了各自的位置上。
“陈总，您的细则我看过，YOYS1的比赛样片我也看过，说句实话，您这样的分成，很容易亏本。”
方志明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虽然我们双方有过合作，但我也需要您给个解释，不然这个合同我可不敢签啊。”
陈默真诚的说道：“方主管你说的很正确，我本来想着的就是亏钱，这个我已经强调了无数遍了，可是现在你还是不相信，我也很无奈，真的，你放心的签下这个合同，签到就是赚到。”
本来方志明也没啥，可听了这句话，警惕心大起。
上次陈默说亏钱，结果就是自己拿到了这个诡异的分成细则。
现在陈默又说亏钱，怎么看都像是环环相扣啊。
“陈总，你误会了，我没有不相信你，只是有些担心。”
“好吧，我知道了，唉！让一个人相信的确很困难。”
“我个人是非常信任陈总，只是我只是土豆游戏公司的一个员工，你懂我意思吧。”
“……”
陈默眉头都皱了起来。
丫的！有便宜竟然不赚。
这家伙怎么和雷电法王一个德行。
方博裕感觉气氛有些尴尬，立即出声打圆场道：“陈总、方主管，咱们不要聊亏钱的事情了，还是先让律师看看合同是否严谨吧。”
方志明点了点头，这也是他带律师过来的原因。
律师接过方博裕手里的合同，也只是指出了一些细节上的歧义，做出了修改。
“各位，这份合同没有问题，签约之后就具有法律效应了。”
一刻钟后，律师把合同分发到了陈默和方志明的手里。
方志明认真的说道：“陈总，我真的签约了啊，你可想清楚，到时候千万不要亏本了。”
陈默有点不耐烦了：“我说方主管，你代表的是土豆游戏公司，老是担心我的公司盈利情况干嘛呢。”
“说句矫情的话，咱俩是同胞，你这花钱帮老外赚钱，我嘴上不说心里也膈应不是。”
方志明撇了撇嘴，无奈的小声说道：“而且只要你的公司存在一天，我工作就轻松点，你公司就这么垮了，别的公司做宣发不如你做得好，那我的KPI立刻血崩。”
“不！只要我签了这个合同，回头我的KPI又要提高，一提到这个我脑壳就疼。”
方志明平静的说道：“所以于公于私，你多拿点钱，对你我都有好处，陈总你觉得呢？”
陈默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道：“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方志明一听到这句话，心里面就好过很多了。
“但我还是不改变分成规则。”
“……”
陈默这句话气的方志明差点吐血。
你不加钱就不加钱，别说话大喘气啊！
“算了，就这个价，我签。”
方志明无奈的摆了摆手，开始签字盖章。
盖章盖到一半的时候，方志明心里面直犯嘀咕。
这个合作项目，明明自己赚大发了，可就感觉自己亏得一批。
唉！还不如让亏钱来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