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吃货的想法,你永远猜不到。
他的重点,一定会将吃摆在第一位……
若是瞿镇听到许麟宴自己一个人溜了,他肯定会第一时间认为大哥再次抛下他们,自己跑去扬名立万了,而绝非如苗正天这般,认为自己可以独吞美食而兀自兴奋。
“大哥有说他去哪儿了吗?还是只是出去随意走走?”苗正天强忍着高兴,抿唇问道。
瞿黎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她和苗正天并不熟悉,并不知晓他的本质,只是觉得此时此刻的他,有些古怪。
但没多想,她认真的回道:“我问过了,许公子他说三藏方丈临行前,给了他一个锦囊妙计,他打开一看,原来是告诉他哪里有药引子的消息,他得知后,便来不及准备,急忙前去取过来了。”
这个借口,是瞿黎临时间想出来的,面对这群小孩子,足够了。
更何况,在瘟疫治疗期间,瞿黎观察到,三藏方丈对许麟宴这位弟子,尤为看重,态度极好,可见平时也是关照有加。
三藏方丈此次为了得意弟子而开小灶,相信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更何况,以三藏方丈的人脉和实力,知晓哪里有药引子,很奇怪吗?
相当正常!
瞿黎料准了自家弟弟的德性。
说好听点,知进退,懂得有所为有所不为;
说难听点,其实就是看菜下碟,欺软怕硬……
换成三藏方丈,他回去之后,铁定不敢当面向三藏方丈求证的,如此一来,她的谎言,就不会有人戳穿了。
毕竟,许麟宴和她是一伙儿的,自然不会自找麻烦的拆她的台……
果不其然,一听到三藏方丈的名号,兀自得意的苗正天一下子就怂了。
他气焰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轻声问道:“大哥真这么说吗?”
“我有必要为他说谎?”瞿黎淡淡的一记眼神瞥了过去。
尽管轻描淡写,但不知怎么的,苗正天却在里面看出了满满的威慑力。
本来胆子就小,这一下被吓得,顿时鸡皮疙瘩都冒腾起来了。
“不不不,瞿姑娘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哪敢怀疑你呀!”
苗正天急忙尬笑的摇头摆手,总感觉瞿黎的气场贼大,把他吓得够呛。
“想想也是,三藏方丈如此看好大哥,肯定看不得他没了武器,会想办法帮他一把也是很正常的事。”
说着,苗正天开始自顾自的为瞿黎的谎言找足了借口,成功说服了自己,根本用不着瞿黎多费口舌。
“不过,大哥怎么一开始不告诉我们,三藏方丈给了他一个锦囊妙计呢?真不够意思……”随后,他又嘀咕了起来。
瞿黎此时又说道:“我看连他自己都忘了,因为我看到他时,他确实是打算外出闲逛消遣的,只是我多口问了他一句有关刘公公的事情,他方才恍然想起来的。”
“原来如此,大哥也会有如此冒失的时候呀,真是少见,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疏忽。”苗正天听得连连点头。
可不是嘛!
若是一开始就记得,便可以在启程之时,先去搞定了药引子的事情,再马不停蹄的赶来陈留县也不迟。
现在一来,还得绕一个圈子,万一赶不及了,可不是亏大了么……
一直以来习惯了许麟宴的面面俱到,这会儿总算让苗正天捕捉到了许麟宴的失误。
怎么说呢,有种“人味儿”了,距离一下子就拉近了有木有……
原来大哥和自己的区别,也不是那么大嘛!
“也是三藏方丈失策吧,他学张良锦囊妙计,却没料到许公子不是沛公,没能记得那么清楚……”瞿黎悠悠说道。
“……”
苗正天微微一愣,一脸懵逼的眨了眨眼。
“什么张良?什么沛公?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懂……”
“……没事了。”瞿黎默了默,随即便向苗正天告辞,回自己房里去了。
目送瞿黎上了楼梯,苗正天顿在原地好一会儿后,方才欣喜的一跃而起。
“芜湖!房间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了,爱怎么睡怎么睡,爱怎么滚怎么滚,这些小点心,也是我独自享用了……”
美滋滋!
苗正天觉得,在不影响夺取钩镰长枪的前提下,其实许麟宴可以不必赶着回来的。
他可以的!
瞿黎上了二楼,准备回房的时候,恰巧在自己的房门前看到了守在门口的瞿镇。
见此,瞿黎脚步微微一顿,忍住了想要拍死瞿镇的冲动。
尽管她十分爱护自己的亲弟弟,为了他不惜赶远路上少林寺一趟,给他送饭食。
但是,单凭瞿镇背地里想要把她卖了这件事情,就足够瞿黎生气了。
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出发,一切不遵循当事人意愿的做法,都是恶心人的。
换成一般女子,可能就听之任之,由父辈作主了。
可谁让瞿青养蛊似的把瞿黎的个性培养出来了,表面上风轻云淡,毫不在意,实则软硬不吃。
更何况是婚姻大事这种关乎一辈子的事情,瞿黎更是不会轻易妥协。
这会儿,瞿镇可算是捅马蜂窝了……
“阿姐,你可算回来了,我都来两次了,敲门都没人回应,你上哪儿去了?”
瞿镇转头打算回去的时候,一下子便看到了前方的瞿黎,顿时嘚吧嘚的小跑了过去,露出苦兮兮的委屈表情。
换作平时,瞿黎还真会乖乖为他顺毛。
但此刻,瞿黎油盐不进,防御已然升至铜墙铁壁的程度了……
“有事吗?”瞿黎越过瞿镇,掏出钥匙打算开门。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阿姐!”瞿镇巴巴的跟在了后头,舔着脸谄媚道。
他已经是第二次来瞿黎的房门了。
上一次跑了个空,满脑子都纳闷着瞿黎上哪儿去了,好不容易见到了正主,瞿镇当然不会错过。
这次,他一定要问出瞿黎的真实想法,将她和许大哥给拉成一对儿!
“前方止步!”
就在瞿镇打算跟着瞿黎进房门去的时候,瞿黎忽然顿在了门口,将瞿镇拦在了门外。
“阿姐,你干嘛?”瞿镇一脸懵逼的看着她。
瞿黎淡淡说道:“这是我一人的闺房,你一个男子出入我的闺房,貌似影响不太好吧!”
“……有什么关系,我们可是亲姐弟呀!”瞿镇大喊无辜。
瞿黎柳眉轻挑,“可是外面的人不知道这一点,他们看到了只会认为我把一个男子放进了自己的闺房,所以,有什么事你就在外面说,若是没事,那你就回去,轻易别单独来找我。”
瞿镇:“……”
他完全被噎住了。
怎么以前从来都不知道阿姐竟是这么在意外人看法的人?
只是,好歹也是姑娘家的清白问题,事关重大,不能儿戏,偏偏他还不能反驳。
反驳了,岂不是说明自己根本毫不在意自己的阿姐,连她的清白都视之为无物?
“只是,我……可是……”
瞿镇站在门外,整个人踌躇不定,纠结极了。
他要说的事情,有关阿姐的终身大事,难不成如此儿戏的在门外便堂而皇之的讨论起来吗?
让外人听到了,岂不更奇怪?
但是进房去,又会将阿姐的清白污名化,这该如何是好……
“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关门了。”瞿黎抿唇道。
“我……”瞿镇摇摆不定的动了动自己的脚步,最后才长叹了一口气,“没事了,还是回去之后,有机会再说吧!”
现在这时候,还是正事要紧。
瞿镇努力说服了自己,安慰自己是以大事为重,并不是迫不得已而妥协。
告辞一声后,瞿镇转身便纠结的离开了。
瞿黎正要关上房门,忽然在房门即将关闭的时候,重新打开,叫住了瞿镇。
“对了,我刚才在楼下看到了许公子出门,应该是有急事,暂时回不来了。”
“什么?”
闻言,瞿镇彻底震惊了。
他蓦然回头,惊疑不定的看向瞿黎。
“阿姐,你没说谎?”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瞿黎坦然面向瞿镇的目光,并无半点闪躲。
“暂时回不来了?大哥他要上哪儿去?”瞿镇骇然失色的问道。
他开始怀疑,许麟宴这是又要背着他们,自己单独去斩妖除魔了。
可恶啊!
还以为一起下山了,就是稳稳妥妥的了,结果还是棋差一着。
他如此单纯,竟然被许大哥给诓骗过去了……
瞿黎无辜扬眉:“许公子的事情,我哪儿知道那么多,我和他又不熟,只是听他说起什么三藏方丈的事情,具体一点的,你去问问你的另一个兄弟不就知道了么?”
“正天也有事瞒着我?”
瞿镇立即炸毛了,招呼也忘了打一声,便火急火燎的跑了。
想必,是赶去苗正天的房间,严刑逼供了……
静静的看着瞿镇飞速离去的狼狈身影,瞿黎沉默了一下,唇角忽的微微弯起。
让他早一步知情,把他气得牙痒痒的。
舒服了……
于是乎,刚回到房间,正准备美滋滋的享用蜜饯的苗正天,刚把蜜饯塞进嘴里,房门蓦然嘭的一声重击,被人从外面哐当打开。
瞿镇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
蜜饯一下子滑溜进了喉咙深处,苗正天眼珠子一瞪,整个人的声音都卡住了。
猝不及防!
“正天,我有事要问你。”瞿镇咋呼的冲了过来。
“……”
苗正天瞪着灯笼似的瞳眸,用手指了指自己张大的嘴巴,啊啊作声,指手画脚了起来。
“你怎么了?”瞿镇本想开门见山的逼供,结果一见这情形,人都懵圈了。
这是要表演哑剧了吗?
苗正天根本没有办法解释,在被蜜饯噎死之前,他赶紧伸手掏进自己的喉咙里,捅了几下,难受的感觉涌上心头,双眼血丝冒起,恶心的滋味儿充斥脑门。
最终,啊呜一下,经过最后关头的一记竖指,成功将蜜饯逼了出来。
噗通一下……
圆滚滚的蜜饯吨吨吨的在地面滚动了好几下,滑溜进了床底下。
事后,苗正天匆忙灌了好几口茶,这才缓过气来了。
随即,他瞪着瞿镇,张牙舞爪的便冲了过去,一副要将其掐死的架势。
“你这厮害我!”
“我不是故意的……”
瞿镇惨叫一声。
大敞的房门内,传出一阵阵高鸣的惨叫,异常夸张。
左右的客房,有些人不由得好奇的打开房门,远远的顺着走廊看过去,便见那扇敞开的房门里,两道男子的身影在里面的床铺上辗转不定。
一人在上,一人在下,情况激烈无比。
伴随而来的,是一阵阵令人遐想连篇的叫嚷声。
“这绝对不是惨叫,这估计是一种情趣?”有好事者兴奋的想道。
“世风日下,做出这等苟且之事,竟还不加掩饰,还敢打开房门,生怕别人不知道,这种人,实在是我大明之耻。”老人家连忙捂住孙儿的双眼,匆匆拽着人儿进了房间,重重关上房门。
瞿青本想要出门寻找瞿镇,问问他是否搞清楚瞿黎的态度了。
结果,刚打开房门,正要迈步出去,就见面前的走廊,有两个书生掩着脸走过。
嘴上还不停的嘀咕着什么……
“这是什么声音?”瞿青也听到了来自神秘的呼唤。
此时,两名书生恰巧听到了,便扭过头来,神色古怪的对瞿青说道:“这位老爷,您没事就不要出去了。”
“哦?何出此言?”瞿青纳闷的问道。
一名书生神秘兮兮的打着眼色,“有两名男子在房间里大行苟且之事,还不关门,你出去了,岂不污了自己的眼睛?”
“嘶……”
闻言,瞿青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骇然听闻!
陈留县中,竟然有如此猖狂之人……
“多谢两位小兄弟告知,那我就不出去了。”
拱手拜谢过后,瞿青本要迈出房门的步伐,立即缩了回去,将房门重新关上。
回到房间后,瞿青听着关上门后,隐约传来的叫嚷声,不禁皱了皱眉。
“遇到这情况,阿镇应该不是在阿黎房内,就是在麟宴房中,不必担心。”
“只不过,这叫喊声,着实有点儿像阿镇的声音啊!”
“但是,怎么可能呢……”
说到这里,瞿青不由得闷笑了一声,心说自己肯定想多了。
儿子是什么样的人,他还不清楚?
113 一人在上,不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