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给贺湛用了麻沸散,而且剂量很大,不多时,贺湛就昏睡了过去,人事不醒了。
一旁站着的苏珞绾无奈的摇了摇头。
"还笑!"玉清瞪她一眼:"你是打算一直着那里看热闹吗?"
不知不觉的,玉清对苏珞绾的语气也温和了许多,不似初时那样带着敌意,冰冷异常了,当然这一切,都是苏珞绾用自己的医术赢得的。
"不然,师叔要我怎么做?"苏珞绾站着没动,她是不情愿给贺湛医治的,她好不容易才让贺湛栽了这么一个大跟头。
这一次皇上赐婚,也是贺湛算计她,她看贺湛就更不顺眼了。
怕自己拿起针来,忍不住刺破他的喉咙。
玉清瞪了她一眼:"小丫头,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上一次她来求自己的时候,还收敛一些的,此时还真是胆大包天
他也知道,如果不是胆大包天,怎么敢在玉仁堂前面去救他不能救的人。
虽然那一次苏珞绾打了他的脸,让他很气愤,不过他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后来倒也想得通透,怎么说,苏珞绾也玉仁堂的弟子,不算丢脸。
再加上一次次惊艳于苏珞绾的医术,再加上他的算计,他对苏珞绾的态度自然就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了。
可以说,此时已经是宠溺的语气了。
苏珞绾向前迈了一步,十分的不情愿:"师叔教训的是。"
她知道,今天不治也得治,皇上发话了,玉清应了。
她要不想死,就是出手医治贺湛。
一边从袖子取出银针,打开之后,一字排开,然后净手,再一一擦试银针,动作利落,也十分细致。
"把他扒了。"苏珞绾一百个不愿意,语气里都带着不甘。
玉清却没有动。
他的身份,自然不会轻易动手去给病人脱衣服。
而且对于苏珞绾这随意的语气,也有些不喜。
"算了,你是师叔,师侄用不起。"苏珞绾放下银针,就亲自去动手了,只是她的手刚碰到贺湛的衣衫,玉清便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拖到一旁:"他有侍卫,这种活儿,怎么也轮不到你来做。"
他不动手,可也看不惯苏珞绾动手。
很是霸道。
苏珞绾这才记起来:"对。"然后抬眸:"吕因,给你主子宽衣,我师傅要施针。"
她现在必须得打着玉清的名号。
一边在心里发誓,无论如何,将来她要比玉清更强,让所有人都敬她惧她!
吕因看到苏珞绾,也恨的直咬牙,却又不敢说什么。
应了一声,便进到房间里,动手把贺湛的外衫脱了,也带着怒意。
如果可以,吕因也想宰了苏珞绾。
"里衣也脱了!"苏珞绾语气不善的说着:"你让我师叔隔着衣服给你家主子施针吗?你家主子又不是大姑娘,怕什么?"
她反感贺湛,连带的也反感他的手下。
更不会给他好脸色。
吕因的脸上因为怒愤有些发火,暗暗握了拳头。
可想到玉清在这里,只能忍了。
一旦惹火了玉清,不给主子医治,还会影响大贺同玉仁堂的关系。
所以,必须得忍着。
玉清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觉得,得罪苏珞绾的人,都会很惨。
如果不是贺湛动作够快,这一次绝对是凉了。
"好了,你出去吧。"待到吕因替贺湛脱了外衫,苏珞绾又毫不客气的把人轰了出去:"没有吩咐,任何人不准进来。"
"本宫也不行吗?"寒彻却大步走了进来:"本宫奉皇上之命,来看看贺太子的病情。"
苏珞绾看到他,心口更觉得发堵了,这个人,她更是想看一次打一次。
特别此时,寒彻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看苏珞绾的眼神里全是不屑一顾。
玉清正站在床边,听到寒彻的声音,眉头也不自觉的拧了一下,真是讨厌什么人,就能遇到什么人。
虽然他与皇后是一条战线上的,可对于皇后的一双儿女,他都不喜欢。
都是没脑子的主儿,当然让人喜欢不起来。
"在下医治病人的时候,从不让任何人在一旁观看。"玉清轻轻哼了一声,声音不高不低的说着,却能让寒彻听的一清二楚。
本来寒彻是来给苏珞绾找麻烦的,本想着玉清一直都反感苏珞绾,这一次可以给苏珞绾狠狠的穿一次小鞋了。
可听到玉清的话时,他也直接懵住了。
从始至终,玉清都没给寒彻一个正脸。
只是背对着他。
苏珞绾觉得今天的玉清真给力,让她有种出气的感觉,也冷笑了一下:"太子殿下听清楚了吧。"
今天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寒彻留下来。
玉清根本不能医治贺湛,只能苏珞绾出手。
而玉清的目的,就是要弄清楚这个银针探穴,只要能提高自己的医术,他不在意身份问题,也不在意面前的小丫头是什么人。
他这个人也是爱医成痴,从小就钻研医术。
在玉仁堂,玉清的医术无人能比,就连掌门都不及他。
可苏珞绾的出现,就打击到了玉清,一次又一次。
给皇后的处方,她的十指,她的脸,还有这银针探穴,都是他无法做到的,似乎与苏珞绾相比,他相差的太多太多了。
寒彻一咬牙,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本宫在外面等着神医的好消息。"
他不敢与玉清对峙。
只能乖乖退了出去。
不过在他退出去之前,抬眸看到了苏珞绾眼底的不屑和嘲讽,气的牙都疼了。
这个他不要的女人,竟然如此猖狂!
门再次关上,苏珞绾才拿起银针,毫不犹豫的在贺湛胸前的几处要穴下针,动作干脆利落。
不见丝毫停滞。
整整一百一十八根银针都刺进了贺湛身体。
胸前密密麻麻的一层。
而此时苏珞绾已经满头大汗,指尖微微僵硬。
小脸也有些苍白。
看似容易,实则,苏珞绾已经累到筋疲力尽,她下针快稳准,这快,也是为了能前后承起,不然,效果会大打折扣。
玉清是行家,看的心服口服。
他知道,苏珞绾有些能耐,这一手针术,她也未必能做到。
"擦擦汗吧。"玉清看着她满脸是汗,递了一方手帕给她,他看她的眼神也越来越复杂了,他想问,你的医术真的师出大师兄吗?
可随即想到苏珞绾一定不会告诉自己,便作罢了。
苏珞绾接过手帕,摘下面纱顺着脸颊擦起了汗珠。
只是等到擦完了汗珠,才看到手帕脏掉了。
原因无它,她把脸上画的疤痕擦掉了,也僵了一下,忙拿过面纱戴上,低头咬了咬唇。
看到她那张白净无暇的小脸时,玉清被惊动了。
这张脸,他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