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珞绾一脸冷笑,根本不把寒宗夜的愤怒当作一回事:"我是不是胡说,陛下最清楚。"
一边叹息了一声:"陛下或许忘记了一件事,我之前一直都在大齐的皇宫。"
这是在提醒他,是什么人告诉她的。
果然寒宗夜的面色更冰冷了几分。
直直瞪着苏珞绾,那样子恨不是将她碎尸万段。
"其实我猜,知道这个事的不仅仅是大齐的皇帝吧,长公主应该也知道一些事情的。"苏珞绾眯了眸子,笑得一脸邪魅。
她现在得想办法让寒凤虞在这大寒皇朝无法立足。
的确,当然,寒宗夜不能死。
一旦寒凤虞和寒宗夜都死了,她对于寒彻来说,也就没有半点利用价值了。
相对来说,她宁可让寒凤虞死去。
因为这一次的罪魁祸首就是寒凤虞。
是她设计了一切,害死了寒铮和玄迟。
而苏珞绾则成了她的棋子。
以苏珞绾的性格,当然不会轻易被人利用。
所以,她要让寒凤虞后悔今天所做的一切。
寒宗夜不接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如果这话在一天前说出来,他可能会当场杀了苏珞绾,可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
寒铮已经死了。
他也不怕任何人知道了。
的确,当年是他亲手设计了一场刺杀,杀了惠贵妃。
杀了他这一生最爱的女人。
更是眼睁睁的看着她咽气身亡。
每每想到,他都会悲痛欲绝,悔恨不已,可那一步,他必须得走。
这些年来,他对寒铮和寒元菱掏心掏肺的好,宠出天际,可这依然不能弥补他当年所犯下的错误。
他这一生,都无法原谅自己。
"虽然靖南王已经不在了,可元菱公主却还很相信皇上!"苏珞绾又继续说道,面上带了几分嘲讽之意:"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当年的真相,不知道会如何!"
"你敢!"寒宗夜再次动了杀心。
眉眼间戾气横生。
杀意弥漫。
"其实相对来说,皇上的命,和元菱公主知道真相,这两者相比,应该是前者重要的。"苏珞绾根本不怕寒宗夜。
她很清楚,寒宗夜怕死。
所以她才会有恃无恐。
寒宗夜握紧的拳头松了开来,随即又握紧。
他觉得苏珞绾真的太大胆了,真的很找死。
敢说这样的话。
"你如果想活着,最好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寒宗夜冷冷威胁着,他绝对不会对苏珞绾半分手软,因为她是苏代城的女儿,他早就想置她于死地了。
只是一直没能成功。
始终有寒铮拦着。
想到寒铮,寒宗夜的心底更多了几分杀意。
他突然想到,寒铮那么喜欢苏珞绾,现在却葬身火海了,那么,他觉得自己应该把苏珞绾给寒铮送过去,让他们到阴间去做一对鬼夫妻。
这样想着,心里又好过了几分。
苏珞绾只是扯了扯嘴角,嘲讽的笑道:"知道这件事的人太多了,我能管好自己,皇上可得管好其他人。"
她可不会随便背锅。
她就是希望皇上把寒凤虞解决掉。
寒凤虞对自己的威胁太大了。
必须得除掉。
当然,寒彻也希望能解决掉寒凤虞。
寒宗夜咬牙看着她。
他知道这个小丫头不简单,一定要谨慎。
随即苏珞绾拿了银针:"好了,我给陛下施针解毒。"
寒宗夜立即点头。
"朕这身体里的毒需要多久才有清除?"寒宗夜沉声问了一句。
他得安排好时间才行。
"陛下这毒已经浸入五脏,而且中毒有一年之久,这解毒更慢。"苏珞绾缓缓说着,语气不急不缓。
听到这话,寒宗夜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这么久!"
"当然!"苏珞绾眯了眸子,点了点头。
已经开始动手施针。
她的病现在都握在寒宗夜手里,她就必须得握住寒宗夜的命才行。
当然,以她的手段,握住一个人的命,太容易了。
而对于这一点,寒宗夜并不知道。
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也不得不让苏珞绾给他解毒。
他体内的毒,怕是无人能解了。
回听雨阁的途中,苏珞绾总觉得不自在。
回头看了几次,又没有发现什么。
只能狠狠拧眉,快速回了听雨阁。
这宫里并不安全,这些人都看不得她苏珞绾活着的。
特别是夏南烟还是太子妃的身份。
她弄死了陈芷,夏南烟早晚会找她报仇。
可回到听雨阁,还是觉得心里不安。
她还是担心绿荷的孩子。
犹豫了一下,还是去找了寒元菱。
此时寒元菱的面色有些青,看到苏珞绾走来,狠狠瞪了她一眼。
下一秒,却突然扑进了苏珞绾的怀里大哭起来。
哭的十分伤心。
让苏珞绾一阵心酸。
抬手抱紧了寒元菱。
"皇兄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寒元菱还是不甘心,意难平,此时更是哭着说道,真的是伤心欲绝。
苏珞绾只是搂着她,任她哭着,什么也不说。
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寒铮在她的面前杀了她的亲生母亲。
就算这一切都是阴谋,是她太冲动,太大意。
寒铮杀了无妄也是事实。
等到寒元菱哭的累了,才停下来,脸色仍然不好:"你来做什么?不怕我杀了你!"
"不怕!"苏珞绾的面色很平静,说的很随意:"你要是想为他报仇,就动手吧。"
虽然她也是为无妄报仇,可她确实杀了寒铮。
寒元菱杀她报仇也很正常。
见她如此,寒元菱也无言以对了。
"你来做什么?"半晌,寒元菱还是开口问了一句。
带着怒意。
"我想...见见夏南烟。"苏珞绾知道,寒元菱不会杀了自己,可以感觉得到,寒元菱很依赖她。
至于为什么,她没有去想。
因为缺失的记忆,也想不通。
"你见她做什么!"寒元菱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提到夏南烟,十分不爽。
她从小不喜寒彻,自然不会喜欢夏南烟了。
加之夏南烟前段时间那般待她,她都已经恨透了夏南烟。
不过寒宗夜回来之后,夏南烟还是太子妃,她也不能把夏南烟怎么样。
现在苏珞绾竟然要去见夏南烟。
也就很气愤。
"绿荷的孩子在东宫。"苏珞绾叹息一声:"我怕夏南烟会伤害那个孩子。"
"绿荷..."寒元菱眯了眸子,细细思虑了一下,然后才拧着眉头问道:"绿荷怎么会有孩子?"
"我..."苏珞绾也懵了:"我也不知道。"
"如果说是苏太医遇害之后,她才离开的,这一年之中孩子也不会该一岁多了!"寒元菱一脸的疑惑,怎么也想不通。
苏珞绾就更晕了:"绿荷临死前,让我救她的孩子。"
"这应该不是她的孩子。"寒元菱摇头:"不过应该是很重要的人。"
苏珞绾点了点头,的确有这种可能。
看得出来,绿荷很在意这个孩子。
"你能去东宫吗?"苏珞绾看着寒元菱,又焦急的问了一句:"不管怎么样,孩子是无辜的,我不想那个孩子有事。"
"你放心,我去找父皇,让父皇下旨,把孩子送到你宫里。"寒元菱想到寒彻就气愤,加之想到了这个孩子对苏珞绾来说极重要,想着不能放在东宫。
听到这话,苏珞绾倒是放心了几分:"好!"
然后又郑重其事的说道:"元菱公主,谢谢你!"
"你当时救过我,我只当是还了你的恩情。"寒元菱不快的说着,她还在生气,要知道苏珞绾可是杀她的皇兄。
这是不共戴天之仇。
苏珞绾叹息一声,没有接话。
第二日,苏珞绾如时给寒宗夜施针,一回到听雨阁,就看到一个老嬷嬷抱着绿荷的孩子等在殿外了。
心才落回了肚子里。
她在寒宗夜面前说了那么多话,相信寒凤虞不会有几天好日子过了,不过她人在宫中,也无法知道外面的消息。
此时需要想办法与外界通信。
"不知道长公主府的大火如何了。"苏珞绾轻轻叹息了一声,眯了眸子:"寒铮,玄迟,你们真的死了吗..."
一边看向窗外,天空如洗,湛蓝湛蓝的。
苏珞绾的心却空空的。
这时殿外一阵吵闹声,抬头看过去,竟然是寒凤虞坐在轮椅上被抬了进来。
身后是寒彻。
看样子,寒凤虞把寒彻吃的死死的。
"苏珞绾,医好本宫的腿,饶你不死。"寒凤虞十分猖狂的说着,脸上带着几分恼意。
"那你杀了我好了。"苏珞绾拧眉,浑不在意的样子。
语气很差。
看样子,寒宗夜没能压制住寒凤虞。
来到宫里还这么嚣张跋扈。
心下也想不通。
一边吩咐老嬷嬷带孩子退下去。
这寒凤虞是有备而来的,当然不能大意。
寒凤虞冷哼:"别以为本宫不敢杀你。"
"从未以为。"苏珞绾表情很淡定,语气微凉。
扬着头,没有半点惧意。
那样子,真的是气死人不偿命。
寒凤虞狠狠握了拳头,极力的忍着,她真想现在就把苏珞绾大卸八块,丢出去喂狼。
可她不能。
她不想一辈子都坐在椅子里。
而苏珞绾的银针探穴术,除了玄迟,天下间无人能解。
玄迟已经死在了大火里。
所以,寒凤虞也只能先忍了苏珞绾。
她要到最后再慢慢的折磨苏珞绾,让她生不如死。
"苏珞绾。"寒彻低喝一声,拧眉瞪着苏珞绾。
他这是出声警告。
他之前与苏珞绾谈过的。
他可不想苏珞绾死的太早。
现在寒凤虞已经把手伸向了靖南军,一旦靖南军落在她手里,她就能在大寒一手遮天了。
连寒宗夜都不能如何。
看了一眼寒彻,苏珞绾也眯了眸子,冷笑了一下:"没大没小,我是你小姨。"
寒彻上前,直接开口:"这是你要的银针,准备好了,想办法医好皇姑姑的双腿。"
趁着将银针盒子递到她手上时,轻轻挑了一下眉头。
这是在示意她万事小心了。
倒也让苏珞绾有些意外。
不愧在漠北称霸多年,已经被软禁在长公主府养老了,还能再翻盘。
还真是了不得。
苏珞绾接过银针,没好气的看着寒彻:"公主殿下这样的脾气,我可医治不了。"
让寒彻无奈的笑了一下,抬眸去看寒凤虞:"皇姑姑!"
摆了摆手,寒凤虞冷哼一声:"看在太子的面子上,本宫先不与你计较。"
也算是给了双方一个台阶下。
打开盒子,看着行号齐全的银针,苏珞绾笑了一下。
她知道这针淬过毒。
这毒更是与寒宗夜体内的毒完全一样。
看来寒彻也迫不及待想要寒凤虞的命了。
不过,对于苏珞绾来说,想要一个人的命,有银针就够了,根本不必下毒。
她的针,比这世界上任何一种毒药都要快,而且会让人死的无声无息。
不过,寒彻都准备好了,她当然不能辜负了太子的一片心意。
做好了前期准备后,拿起银针便开始给寒凤虞施针了。
"本宫的腿要多久才能站起来?"寒凤虞始终睁着眸子,她怕苏珞绾会对自己不利,根本不敢大意。
此时见苏珞绾净手收针,才又问了一句。
"这个,不好说。"苏珞绾笑了一下:"公主是急着杀我吗?那你最好现在动手。"
有恃无恐。
气得寒凤虞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咬牙切齿的瞪着她:"你别以为本宫不敢动你。"
"长公主当然敢了,大不了大家一起死。"苏珞绾的指尖处捏了一根银针,眼底带着邪魅的笑,笑得人心里发慌:"我与长公主离的这么近,只要我一松手,这根银针必定会掷入你的死穴,必死无疑的那种哦。"
敢威胁她苏珞绾,还真是活够了。
对敌人,她可不会半点手软。
把寒凤虞气的脸都绿了,却不敢说什么。
只能恨恨握了拳头,瞪了一眼苏珞绾:"走着瞧。"
便吩咐手下的人抬着她离开了。
寒彻却没有离开。
一脸的凝重:"寒铮的腰牌在皇姑姑手里,虽然靖南军认人不认牌,可这牌子却能调兵遣将,所以,现在的寒凤虞连皇上都要忍让三分。"
也不明白局势怎么突然就变了。
变得他都觉得这里陌生了。
"寒铮生前与你提过此事吗?"寒彻的心里是震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