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妄有些看不下去了,咬了咬牙:"陈芷,你这样是不是有点过份了!"
"与你无关!"陈芷红着一双眼睛,沉声吼道。
脸上的怒意根本无法控制。
"既然如此,大家一起死吧。"无妄的语气很平和,很平稳,没有半点起伏。
反正她的时间不多了。
这时陈芷才缓和了几分情绪。
因为生气,肩膀有些颤抖:"无妄,你是在威胁我!"
"是的!"无妄倒是把一切都看透了。
面对生死,已经全然不在意。
"无妄,你知道,威胁我的下场是什么吗吗?"陈芷冷冷说道:"你的女儿在我手里,你如果不想她有事,最好乖乖的医治皇后。"
然后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扯了一下嘴角:"对了,论到医术,应该是苏珞绾更高明吧。"
抬眸看向寒彻:"去,将人带过来。"
此时寒彻正狠狠握着拳头,挡在玉容面前。
他虽然心狠手辣,狠毒腹黑,可他却十分孝顺,对皇后也十分依赖。
刚刚陈芷的话,让他在爆发的边缘了。
更让他的面上多了几分森冷的寒意。
玉容没敢硬碰硬,而是抬手拉扯了一下寒彻的衣袖:"皇儿,算了!"
她一向都坚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原则。
"母后!"寒彻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玉容已经将面纱重新戴上,轻轻摇头:"快去吧,苏珞绾一定能医好皇后的。"
没了刚刚的气势。
听说这边的事情而赶过来的寒阳看到皇后和寒彻的情形时,也恨恨握了拳头,眼底闪过不甘心,走到皇后面前:"母后,你怎么样了?"
这时候的陈芷已经在发疯的边缘。
"寒彻,你还在磨蹭什么,等死吗!"陈芷根本不把玉容和寒阳放在眼里,她现在只在意夏南烟的死活。
寒彻不敢违逆,只能咬牙离开,亲自去请苏珞绾了。
他今天真的很想弄死陈芷,却是时机未到。
他还要再等着苏珞绾那边的消息。
无妄则有些无措的想要躲避:"陈芷,你要请珞绾过来,就不用我出面了。"
转身就走。
她不想苏珞绾知道自己把脸换给夏南烟一事。
"哼,怕什么,这是好事。"陈芷一脸的嘲讽,笑容十分扎眼:"当年,又不是你当年所做之事,那件事,的确不能让人知道。"
让无妄的身形僵在当地。
甚至无法迈出去一步。
"你说你当年冒充了乔婉,才生下了他的女儿,直到他死,他都不知道你和你女儿的存在吧,真是可悲。"陈芷哈哈大笑,脸上的嘲讽那么深。
却让玉容一僵:"乔婉!"
一边冷笑道:"一个贱女人而已,都疯了吧。"
当初寒宗夜为了这个女人不顾一切的修建山庄,不顾群臣反对,册封为皇贵妃。
当然她最恨的就是玉一华为了乔婉,放弃了一切,跑到大寒皇朝当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太医!
想想真是痴情呢。
无妄的脸虽然缠着纱布,根本无人看到,却一样让她无地自容。
心下更是十分的煎熬。
这件事,也是她心底的痛。
心口撕裂一样的痛,加之脸上的痛,无妄根本支撑不住,忙快走几步离开了。
看着无妄无措的背影,陈芷的笑更疯狂了。
笑着笑着,眼角却落下了泪珠。
当年无妄为了一个男人,夺了属于她的一切,最后无妄也一样痛不欲生。
也算是报应吧。
"母后,你没事吧!"寒阳看向皇后,她的情绪有些起伏不定。
因为就在刚刚,上官存找了她。
上官存那张脸是她选的,她毕生的愿意就是嫁给上官存。
所以,上官存要做什么,她都会支持。
所以,当上官存提及寒宗夜一事时,她把一切都告诉他了。
她不管后果如何,也不管这天下如何,她只在意上官存。
只要上官存肯多看她一眼,就足够了。
"没事!"玉容离陈芷远远的,抬眸冷冷看着,一边握了寒阳的手:"外面的情况如何,长公主可到了皇城?"
"到了!"寒阳点头:"皇兄在找那些蛊师的所在,前几天已经死了半数。"
那场大火皇后也知道,也觉得大快人心。
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人所为。
玉容扯着嘴角冷哼,手握成拳,十分用力:"陈芷这个贱女人,最好别落到哀家手里,一定让她生不如死!"
早知道这个女人跑到南疆能带回来这么多蛊师,当初就不能让她活着离开。
现在也是后悔莫及。
寒阳用力点头。
她也恨透了陈芷。
苏珞绾已经将布防图研空透彻了,就在刚刚,宫里的两个蛊师,已经死在了玉伦手里。
以玉伦的手段,单独对上这些蛊师,根本就是一面倒的形式。
那些蛊师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此时看到沉着脸的寒彻,苏珞绾便猜到了是因为夏南烟之事,却没怎么在意。
"你怎么能用这样的药..."寒彻现在很愤怒,很生气。
堂堂帝王在众人面前被陈芷那般威胁,责骂,当然无法承受。
此时就想对着苏珞绾发火。
却又底气不足。
"人没死吧!"苏珞绾浑不在意的说着:"只要没死就行了。"
她需要的就是拖延时间。
布防图,她已经让人送到寒铮手上了,这会儿城外应该也动手了。
寒彻只是瞪着苏珞绾,脸色铁青,喘着粗气。
"你来的正好,你虽然...没什么实权,风锁消息总能做到吧,我已经让玉仁堂的人拦了外面的消息,可未必能全部拦下来,宫里这边就看你了,在蛊师和蛊虫没有处理干净之前,绝对不能让陈芷收到任何消息。"苏珞绾的气色不错,心情也不错。
却带着狠戾。
她一定要让陈芷付出代价。
"朕来安排!"寒彻想反驳,又没有足够的理由。
只能应了下来。
随却又咬牙说道:"陈芷让你去医治皇后!"
"让她亲自来请我!"苏珞绾扯着嘴角,笑意带了几分森然。
寒彻有些头疼,他一个皇帝,竟然成了传话人了。
可眼下,他也不能把苏珞绾如何,只能瞪了他一眼,向坤宁宫方向走去。
宫里很安静,安静的让人心慌。
他也在期待着。
苏珞绾的能力也让他有些心惊。
手段和心计更让他佩服。
那布防图在他手里,怕是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而眼下,看苏珞绾的样子,是胸有成竹了。
心里更是带了几分遗憾。
想到他与苏珞绾的关系,倒也没有办法,如果当初他娶的不是夏南烟,而是苏珞绾,形情一定不一样了。
却是天下大忌。
陈芷正扶着夏南烟的肩膀,手指颤抖着,看着夏南烟被血浸透的长裙,脸上全是心疼,一边轻轻唤着:"南烟,南烟,你醒醒,醒醒啊..."
走回来的寒彻却是冷冷看着陈芷:"苏珞绾不肯来,她让母亲你...亲自去请她。"
"放肆!"陈芷低喝一声:"一个贱丫头,敢如此猖狂,找死!"
一边说着,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嬷嬷:"守好皇后!"
她正在气头上,现在很想杀人。
苏珞绾敢如此托大,在她看来,就是找死。
在陈芷赶往听雨阁的这段时间里,寒铮已经将城里和城外的三处蛊师们休息和养蛊的所在都一把大火烧了。
连同御林军的大营也一并解决了。
这样一来,就把陈芷的所有势力血洗了一番。
"苏珞绾,你是嫌命长了吗?"陈芷扬着头大步走进来,只是没走几步,就被一把剑横在了脖子上。
立即不敢轻举妄动了。
"语气好点,谁嫌命长了?"握剑的正是刚刚赶过来的玄迟,外面已经一片混乱,他趁机进了宫。
他得护住苏珞绾。
"你..."陈芷不敢乱动,恶狠狠的瞪着玄迟,脸色青紫交加:"你竟然没死!"
"你明明知道我没死,现在问这话有意义吗?"玄迟扯了扯嘴角,陈芷派人搜过他们,更是用蛊虫探到了他们的所在。
不过玉清用了些药粉,将蛊虫给弄死了,当即转移到了玉仁堂在大寒皇城的府邸。
才逃过一劫。
陈芷手下那些蛊师的本事他们是领教过的,一旦正面对上,逃的慢一些,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不对,是尸骨无存。
那些蛊虫真的太可怕了。
陈芷面目狰狞的瞪着他:"你现在进宫,一样是送死。"
紧了紧握着剑柄的手,玄迟笑了一下:"是吗?那我们打个赌,看谁先死?"
他当然知道,寒铮已经清除掉了所有的蛊师和蛊虫。
只要动动手指,就能要了陈芷的命。
"你要是想活着,先把剑放下。"陈芷自然明白,剑在自己脖子上,定是她先死无疑了。
"不,我不想活了。"玄迟突然想笑了,却说的一本正经,一边挑眉看了一眼苏珞绾。
嘴角邪魅的勾着,配上菱角分明的五官,真的能让人沉迷。
无法自拔。
不过,不包括苏珞绾。
她已经走到了陈芷身边,抬手就给了陈芷一巴掌:"这是打你骗我的。"
随即又拍出一巴掌:"这是替无妄还给你的。"
两个巴掌下去,陈芷的脸便又红又肿了。
紧抿着唇瓣没有惨叫出来,睁着眸子狠狠瞪着苏珞绾:"苏珞绾,别落到我手里,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呵!"苏珞绾笑了一下,满是嘲讽之意。
更事实在深深的蔑视。
让陈芷十分不舒服。
脸色渐渐苍白。
她的心里一下子没底儿了。
她只关心着夏南烟的情况如何了,似乎哪里不对劲儿。
转了转眼珠,陈芷又说道:"这皇宫的四周我都放了可以**的蛊虫,你们如果不想死,就把剑收回去。"
"是吗!"玄迟一向喜欢直来直往,最反感被人威胁,此时更是冷笑了一下,握剑的手指动了动手,下一秒,陈芷痛苦的"呃"了一声,脖子上划出一条血痕,不深。
气得脸都绿了:"找死!"
一边说着,不顾一切的抬手探向了腰间。
玄迟面色一凛,手中的剑立即动了。
下一秒,传来了陈芷的惨叫声,两根手指被削了下来...
血溅了一地。
"啊..."陈芷哀嚎着,五官痛到扭曲。
玄迟的剑又移回到了她的脖子上:"别乱动,下一次就不是两根手指了。"
苏珞绾并没有在布防图上看到皇宫周围放置了蛊虫,此时面色也十分难看,她知道刚刚陈芷的动作应该是要唤醒那些蛊虫。
四下找了找,没有找到绳子,顺手拿过床单,上前将陈芷给绑了。
正要动手寻找,玉伦大步走了进来:"不要乱动。"
陈芷被苏珞绾缓成了粽子,此时听到玉伦的声音,愣了一下,忍着痛意,不可思议的瞪着玉伦:"原来是你!"
她觉得自己真是眼睛瞎了。
这苏珞绾和玉伦住进宫里这么多天,她竟然没有认出玉伦来。
现在吃了大亏。
陈芷看着玉伦,眼底闪着深深的恨意:"当初不应该挑断你的腿筋,应该直接杀了你!"
"我不会杀了你!"玉伦冷冷说着,也冷冷看着陈芷:"我会让你痛苦不堪的活着!让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他恨透了陈芷。
是陈芷毁了他的家,毁了他的一切。
陈芷还是怕了,却挣扎了一下:"别以为你们控制了我,就能掌控一切了,这里一样会被毁掉的,到时候,谁也别想活。"
她从南疆带回来的那些蛊师,都是对她唯命是从的。
一旦知道她落在了苏珞绾一行人手里,会不顾一切的来救她。
所以,只要有命在,她就不怕。
她很相信那些蛊师的能力,只要他们合力,要除掉苏珞绾一行人,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好怕怕啊!"苏珞绾已经夺过了玄迟手中的剑,冷哼着:"那我们在这里等着他们好了。"
有恃无恐!
玉伦扯了一下嘴角,抬手在陈芷的腰间取下一个香囊,放在鼻端嗅了嗅:"你说的,是这个吗?"
"还给我!"陈芷一下子就急了,大喊一声。
"笑话,你说还,就还给你?"玉伦声音阴沉着,脸色阴冷阴冷的,一边抬手拿出火折子,直接点了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