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彻无奈,只能应了。
苏珞绾也答应了给夏南烟换脸一事。
有了这一步合作,要除掉陈芷就能容易一些。
而且,苏珞绾之前也答应给夏南烟换脸,就算不能拿到布防图也没有损失。
能拿到就再好不过。
玉伦听说与寒彻合作,还是觉得有些不妥:"这个人狡猾的很,而且不守信用,怕他到时候会翻脸不认人。"
"没有这次合作,也是一样,我们不能一直这样拖延,早晚得与他正面相对,结果都是一样的。"苏珞绾也是考虑的很清楚。
其实玉伦是不想苏珞绾给夏南烟换脸的。
想说出无妄的事情,又怕无妄怪怨他,心里矛盾重重。
只能叹息一声,点了点头。
当天夜里,寒铮按时来了,他没有在暗中看着苏珞绾,而是现身出来。
让苏珞绾有些愣:"靖南王!你竟然敢进宫,万一..."
寒铮笑了笑:"没关系的,听雨阁还是很安全的。"他可是每日都来了,玄迟也很想来看看苏珞绾的,却做不到。
为了大局一直忍着。
相对来说,寒铮十分了解这大寒皇宫的地形。
就算出事,也能全身而退,不会拖后提。
如果是玄迟就未必了。
苏珞绾还是拧着眉头看着寒铮:"你来做什么?出什么事了吗?"
一脸的紧张。
"你要与寒彻合作得格外小心!"寒铮眯了眸子:"他一定会把他自己摘出来的。"
苏珞绾抿了一口茶水:"嗯,互相利用,他给自己留后路也很正常,没事,我们反正也没有退路,就看他能走到哪一步了,联手除掉陈芷之后,就看你了。"
一边挑了挑眉头,直视着寒铮。
眼底带着星星一般,闪着光芒。
让寒铮有一瞬间的失神。
深深看着苏珞绾,握着茶杯的手微微用力。
更是努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嗯,大军已经到了城外,只是为了避开敌人的眼线,都是走的水陆,需要休息几日,重整一番。"寒铮还是正了正脸色,沉声说道:"只是...寒彻要用什么来除掉陈芷?真的以为,除掉那些蛊师就够了吗?这些日子,皇城的御林军已经被陈芷握在手里了。"
现在的陈芷,可是一手遮天。
而且坐到了这个位置,陈芷偿到了甜头,想要的就更多了。
"嗯,寒彻已经将寒凤虞招回来了。"苏珞绾从寒阳口中倒是套来了这个消息。
寒阳一心惦记着上官存,很容易被苏珞绾利用。
而且现在苏珞绾与寒彻是合作关系,寒阳也对她少了几分防备。
寒铮猛的站了起来:"寒凤虞!"
脸色瞬间黑了下来:"这消息,你从哪里得来的?"
对于他如此激烈的表现,苏珞绾有些愣,眨了眨眼睛,看着他青黑的脸色顿了一下:"我,我听三公主说的。"
她不是紧张,是有些反映不及。
这寒铮的表现太过激了。
"寒凤虞!"寒铮又缓缓坐了下去,狠狠拧了眉头:"没有父皇的谕旨,寒凤虞是不准回朝的,那么,寒彻见过父皇了!"
"寒宗夜..."苏珞绾的脑子里没什么记忆,下意识的问了一句:"看来,是寒彻先一步找到皇上了!"
"不行,我得去找他!"寒铮沉声说着,又站了起来。
苏珞绾忙阻止他:"等等。"
"怎么了?"寒铮拧眉,他的心里有些乱。
他一直都想找到寒宗夜,却是把整个皇城都暗中搜了一遍,仍然一无所获。
外面也没有消息传回来。
这让他很是不安。
"寒彻可不会手下留情,我怕你有去无回,不急于这一时,我想...应该从三公主下手。"苏珞绾也是为大局着想,这一次成功与否,还要看寒铮的。
一旦寒铮出事,靖南军怕也就是一盘散沙了。
如何能反击寒彻?
此时寒铮的心里一团乱,满脑子都是寒帝。
他是怕寒彻会对寒帝不利。
"寒阳!"寒铮眯了眸子犹豫了一下,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看着苏珞绾轻轻点头的样子,他的心里很快又平静了下来,然后才细细思虑起来。
眼下的确不是冲动的时候。
双手交握,用了些力气,寒铮才重重点头:"好,既然如此,明天你也要万事小心,寒阳那里,我来解决。"
"你要去见寒阳?"苏珞绾还是沉独不妥,眯了眸子有几分犹豫不决:"你应该也知道,寒阳他们兄妹是容不下你的,一旦寒阳看到你,定会大闹,你就会有危险了!"
她的言语中带着对寒铮的担忧与担心。
也让寒铮十分受用。
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许多。
"寒阳是我的姐姐,我还算了解她,放心吧,我不会把自己置于危险当中的。"寒铮的面色不自觉的缓和了几分,看着苏珞绾的眸子也深情了几分。
苏珞绾倒是没有多想,点了点头。
然后房间里就静了下来。
面对如此深情的寒铮,苏珞绾有些无所适从,轻轻咳了一声:"天色不早了,我还要准备明日手术要有的工具,就不留靖南王了。"
她突然不知道如何面对寒铮了。
心也左右摇摆着。
她当然不会忘记玄迟说过的话,时刻都记得寒铮是自己的杀父杀母,此仇不共戴天。
所以面对他的深情,她也无法接受。
她现在为他着想,完全是为了大局找想。
寒铮虽然有些失望,却也没有多作停留。
虽然听雨阁相对来说很安全,而且就算被发现,他也能全身而退,更是有些不舍,想到苏珞绾明日要给夏南烟换脸,的确得早些休息,便起身告辞离开了。
有些依依不舍的回头。
苏珞绾却静静坐在那里,面色如常。
玉伦走过来,看着苏珞绾沉了下来的脸色,也挑了一下眉头:"怎么了?"
"寒铮这个人很危险。"苏珞绾眯了眸子。
"的确!"玉伦也点头,他与寒铮交过几次手,几次都败了,更是血蛊和缠蛊的解药都被寒铮神不知鬼不知的取走了。
这天下间,还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到。
所以,他也是佩服寒铮的。
看到玉伦眼里明显的欣赏,苏珞绾觉得接下来的话,就没必要再说出来了。
玉仁堂。
上官存看着寒铮,狠狠拧了眉头。
半晌,没有说话。
"你见过珞绾了!"犹豫了半晌,上官存才开口,他虽然换了一张脸,没有半点可见的疤痕,而且也一样是清俊无双,却还是戴了面纱。
眼底带了几分渴望。
对于他眼底的渴望,寒铮是想掐灭的。
却忍了,一边点了点头:"见过了。"
"她...知道吗?"上官存还是沉声问了一句。
眼底带了几分紧张。
寒铮顿了一下,没有回答。
他当然不会让苏珞绾知道此事,这是他的主意。
如果苏珞绾知道了,怕是会阻止。
虽然无人告诉苏珞绾当初的事情,可即使她失忆,什么也不记得了,对上官存也很温和。
上官存却点了点头:"好吧,我去见见三公主。"
现在得知道寒宗夜人在哪里,他们才不会太被动。
眼下要做的一切,都得以大局为重。
而且寒阳帮过他,他对她也不像最初那样排斥了。
因为要给夏南烟换脸,陈芷与无妄商议了一番,让陈芷扮作无妄,让无妄扮作了陈芷。
无妄倒是没有异议。
她也不想让苏珞绾知道此事。
"四周都护好了,不许任何人靠近。"陈芷吩咐着手下的人,对于苏珞绾提出的只允许玉清进到房间的条件,陈芷是不甘心的,可她知道僵持下去没有意义。
苏珞绾就在她的手心里,她也不怕苏珞绾耍什么花样。
她其实是不相信寒彻的,所以,开始才给他用了子母蛊。
这样,他才不敢伤害夏南烟。
想到当初他还是太子时,那般对夏南烟,陈芷就很想弄死他。
不过夏南烟一心喜欢寒彻,陈芷也只能忍了。
只是前些日子城郊的大火却让她再次怀疑寒彻了。
除了寒彻,根本无人能知道她的人在那里。
当然,在她看来,寒彻也不应该知道的,现在她也是格外的小心翼翼。
生怕再出一点意外。
大批的御林军将院子团团围了,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苏珞绾已经准备好了一切,看着用了麻沸散躺在两台手术床的夏南烟和无妄,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珞绾,怎么了?"玉清也看了过来。
最初玉清玄迟一行人不敢现身,是怕被陈芷和寒彻围杀。
到了今天这一步,已经不必惧怕了。
摇了摇头,苏珞绾压下心底的情绪:"我总觉得...有问题!"
"这个人...是陈芷吧!"玉清也确认了一下:"不会是..."
"这种事,谁会抢着来,不会的。"在苏珞绾看来,无妄当年能做出那样的事,就是十分自私自利之人,在她看来,无妄绝对不会如此大义凛然的。
而且无妄也没有什么把柄在陈芷手里,更不会有威胁一说。
所以,她想了一下,觉得这里躺着的不会是无妄。
玉清见她如此肯定,也没有再说什么。
换脸手术进行的十分顺利。
因为给上官存换过一次,所以,对苏珞绾来说,游刃有余。
而今天的特别之处就是,夏南烟的脸换给了无妄,无妄的脸换给了夏南烟!
手术结束的时候,天色已经大黑。
玉清和玉伦扶着苏珞绾回了听雨阁,用了晚膳,却没有休息。
此时,苏珞绾在等着寒彻的好消息。
寒彻安抚了一阵夏南烟,加之今日换脸成功,夏南烟心情好,便早早将他放了出来,他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来了听雨阁。
因为前一日寒彻说保证让苏珞绾给夏南烟换脸,然后今日她就如愿以偿了,所以,对寒彻更没有怀疑了。
现在不仅她的脸恢复了,更有子母蛊和腹中的孩子,加之陈芷握着的大权,夏南烟也放下心来了。
不像之前那样缠着寒彻,生怕他不要自己。
看着寒彻进来,玉伦便退了下去。
玉清和苏珞绾都看着他,没有说什么。
此时寒彻看到玉清,冷笑了一下:"就知道你们没有死在那场大火里,还真是有些能耐。"
"你就是来说这些的?"苏珞绾不爽的瞪着他,语气很差。
让寒彻的面色难看了几分。
握了一下拳头,狠狠瞪着她,却又无言以对。
想发火只能忍了。
"布防图,朕拿来了。"寒彻领教过苏珞绾的尖酸刻薄,此时也不想自讨没趣,直接将布防图拿了出来。
其实他拿到手之后,才发现,布防图上圈了一块地方,正是城郊起火之处。
只是除了那一块圈住,再无其它地方有标志。
一时间也有些为难。
"你可放了拓本给她?"苏珞绾挑眉问了一句。
"放心,这点脑子,朕还是有的。"寒彻不爽的怼了一句。
他一向爱耍小聪明,这点的确难不倒他。
苏珞绾这才点了点头,接过布防图细细看了起来。
"你的大军什么时候能到?"随即苏珞绾又开口问了一句。
"已经到了,只要那些蛊师一除掉,立即围了皇宫活捉陈芷!"寒彻握着拳头咬牙切齿的说着。
他脸的恨意很深。
可见在陈芷那里受了不少屈辱。
"好!"苏珞绾点头:"明日亥时,动手!"
"你说什么?"寒彻有些不可思议:"明日,那些蛊师不死,朕的大军就等于送死!"
"那些蛊师当然会死!"苏珞绾胸有成竹的说着,眉头都没有动一下,面色极沉稳。
有这张布防图就够了。
"拖延的时间太久,陈芷会有所察觉的,好在她刚刚作了换脸的手术,得休养一些时日,不然,我们都危险了。"苏珞绾捏着手里的布防图,若有所思的说着。
听到这话,寒彻一僵。
表情有些不自然。
玉清拧眉:"寒帝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吗?还是说,陈芷有问题?"
他觉得寒彻有事相瞒,更是多了几分防备。
"没事!"寒彻摆手,还是多问了一句:"朕已经留了拓本,怎么会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