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玄迟扶着苏珞绾出来,竽笙忙走上前:"陛下怎么样了..."
"放心,好的很。"苏珞绾没什么精神,却挑着嘴角说道。
给颜倾解毒,险些耗尽她的体力,她得好好休息一下了。
而且为了能拿捏颜倾,能控制住他,又费尽心思留了后手。
若是颜倾再对他们动杀意,留的这一手就能救命。
当然,如果他们平安离开,颜倾来找她,她也会救他,不会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
毕竟没有深仇大恨。
竽笙对着身边的太监摆了摆手:"快带着玄庄主和玄夫人到锦云殿休息。"
这一次,他没让苏珞绾和玄迟住进千秋殿,那里比较邪门,不敢再随意安排了。
毕竟现在颜倾昏迷着,真要发生什么事,竽笙根本压不住。
他可不是苏珞绾和玄迟的对手。
看着锦云殿,苏珞绾狠狠拧眉:"看来,他们在防备着我们了。"
"的确!"玄迟拧眉:"不过没关系,按照约定,给他解了毒,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在他看来,颜倾应该没必要把自己和苏珞绾留下来。
毕竟颜倾最初会动玄元门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引颜盛出来。
当然,颜倾的计划太过复杂,苏珞绾几个人当时也都在气头上,一心要除掉颜倾,才会走到这一步。
只是颜倾这个人一向不按套路出牌,让人难以琢磨。
所以,必须得防备着。
在玄迟看来,颜倾现在对苏珞绾的态度也很有问题,让他很不爽。
整整休息了两日,苏珞绾才缓过来,大清早睁开眼,却看到玄迟和颜倾都在,愣了一下。
"齐皇陛下感觉怎么样?"苏珞绾挑眉看向他,他的气色不错,只是双腿还没有恢复过来,还坐在轮椅里。
"很好,朕要感谢苏堂主!"颜倾正了正脸色。
一边对着竽笙拍了拍。
竽笙其实很想怼苏珞绾,给皇上下毒,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没治她的罪已经是颜倾仁慈了,现在还要奖赏,当然让人气恼。
不过颜倾要这样做,竽笙根本阻止不了。
只能按照吩咐,将两箱子珠宝抬了过来。
更有千两黄金。
颜倾还真是大手笔了。
"这..."苏珞绾不爱财,可也不会拒之门外:"这诊金多了点。"
"没有关系,朕的命不是这点财宝能衡量的,这些是你应该得的,朕的双腿还需要你继续医治。"颜倾淡淡笑着,嘴角扯起一抹弧度来,眼眸极深,藏了太多东西。
让人看不透他的情绪。
苏珞绾的脸色就有些僵,咬了咬牙:"陛下的双腿已经不需要医治了,只要休养上几个月,自然恢复如初。"
"你不在,朕心里没底儿!"颜倾的态度很温和,倒不是命令的语气。
玄迟冷哼:"这若大的齐皇朝不会连一个医者都没有吧,珞绾是玉仁堂的堂主,总要处理玉仁堂的事情,不能一直在这里。"他就知道,不会那么容易离开的。
"可以啊,当然要处理,朕会派人协助苏堂主的。"颜倾说的理所当然。
苏倾的话让玄迟和苏珞绾的脸色都十分难看。
"不必了!我一个人处理就好。"苏珞绾咬了咬牙:"皇上体内的毒已经清除干净,双腿很快就能恢复如初了,草民也不必留下来吧!"
"朕的双腿没有离开轮椅之前,你不能离开哦!"颜倾扯了扯嘴角,说的一本正经。
这其实是命令。
一边看向玄迟:"玄庄主应该愿意的,是吧!"
眼底带着深深的警告。
他现在不能威胁苏珞绾,却能威胁住玄迟。
一瓶***的解药就能让玄迟乖乖的了。
玄迟握着拳头,他现在很想杀了颜倾。
苏珞绾下意识的看向了玄迟,轻轻挑眉。
她觉得,玄迟与颜倾之间应该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颜倾这语气,明明就是威胁,赤果果的威胁。
所以,她只是眯着眸子看着两个人。
"珞绾?"玄迟心下一紧,觉得苏珞绾的表情不对劲儿,握着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他有些怕了。
"既然齐皇陛下如此信任草民,草民当然不能辜负陛下,这样就等陛下的双腿恢复如初,我和夫君再离开。"苏珞绾的心底有疑惑,她想知道,玄迟为什么会受颜倾的威胁?
而且颜倾不放人,他们一定要走,定会动手。
虽然只剩了十五卫,她和颜倾要冲杀出去,也不是易事。
"好!"颜倾觉得苏珞绾很识实务,他就喜欢与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
当然他也没有忽略玄迟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
他倒是不在意,因为也要杀玄迟的。
苏珞绾和玄迟用了午膳才出了皇宫。
马车里,玄迟欲言又止。
"夫君,有事吗?"苏珞绾开口问了一句,嘴角上挑,挑起一抹弧度,那笑却不达眼底。
"珞绾,有些事情,我会解释给你听的,不过...不是现在。"玄迟叹息一声,抬手想将苏珞绾搂在怀中。
苏珞绾却侧了侧身避开了,更是抬手按住他的手腕:"那天颜倾给你的是什么?"
她的心里闪过那一幕,似乎那日玄迟与今日的表情很像,只是今天没有那么过激,可眼底还是现出了杀意。
看了一眼苏珞绾压着自己手腕的手,玄迟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低垂了眉眼,不知道如何面对苏珞绾了:"珞绾,那天不是和你解释过了吗?"
"真的是那样吗?"苏珞绾抿了唇瓣,一双眸子幽幽看着玄迟。
想将他看透一般。
她总觉得自己这个夫君是假的。
却是所有人都告诉她玄迟是她的夫君。
包括玉清和颜盛。
甚至颜盛会喊玄迟姐夫!
想想都觉得心口发堵。
"真的!"玄迟也回视着苏珞绾,努力让自己镇定,不闪不躲:"我怎么会骗你!"
说着,抬起手臂将苏珞绾紧紧搂在了怀里,一脸的宠溺:"珞绾,你是我的夫人,我当然不会骗你!"
苏珞绾倚在他的怀里,没有推开,只是眯了眸子。
她心底的疑惑还在,可又无从调查,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南疆那边怎么样了?"颜倾看向竽笙,眸底带了几分凉意。
竽笙摇头:"送消息的人都失踪了,应该有人在暗中动了手脚!"眉头也狠狠拧了:"奴才已经派人去调查此事了。"
"一定是玄迟,这个人是有些能耐。"颜倾冷哼,他想不到其它人。
看了一眼颜倾,竽笙没有接话,只是眯了眸子,他倒是希望南疆那边不要成事,他不想颜倾把苏珞绾留下来的。
"派人盯着玄元门。"颜倾握紧拳头,沉声说着:"敢坏朕的事,一个不留。"
他要做的事情,无人能阻拦。
"是!"竽笙点头应了,其实他不愿意,可他不得不这样做,又不敢劝说颜倾,却顿了一下:"苏珞绾那样的女人,怕是很难驾驭!即使她用了***,玄迟似乎也没能如意!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更远了。"
这一点颜倾也看出来了。
他觉得忘记了过去的苏珞绾脾气更大了。
"玄迟不是朕!"颜倾冷哼了一声:"一个女人都摆不平!废物!"
这时竽笙也无话可说了。
看着手中的飞鸽传书,玄迟的面色更沉了几分,冷哼一声:"找死!"
他也没想到颜倾会派人去南疆,此时颜倾安的什么心,他已经一清二楚了,抬手将手中的信纸揉碎,玄迟的眸底全是冰冷的杀意。
他不能让颜倾的人活着从南疆回来,也不能让那边有半点消息传回来。
其实最初发现颜倾的手伸向南疆时,他还以为是颜倾太有野心了,想要吞拼南疆的,毕竟大齐紧邻南疆,后来却发现他们在调查血蛊之事,也让他心里大骇,立即派了小郎中去处理这件事。
如果苏珞绾不用他的血续命,他们之间怕是到此为止了。
他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以他们二人现在的关系,只能用血蛊来螺维持着。
现在的苏珞绾对他的态度太过疏离了,让他心里没有底气。
较之失忆之前更让他琢磨不透了。
"玄迟!"苏珞绾从院子外走进来,看到玄迟的表情不对劲儿,轻轻拧眉:"怎么了?"
"没事,只是想到颜倾有些恼火!"玄迟忙收了情绪,一边将手里的碎纸屑抖落掉了:"我们还要在这里逗留几个月?"
"他的腿怎么也得再休养两个月,到时候还要练习走路,等到他恢复如初,最少也得三个月!"苏珞绾并不愿意留下来,此时也拧着眉头:"怎么样才能摆脱他..."
也是一脸的懊恼。
杀出去的可能性很小了。
毕竟他们对抗的是一个国家。
"王妃娘娘!"这时院外传来一声焦急的喊声。
让玄迟一僵,眸色立即沉了下来,面上的杀意无法掩饰。
"来客人了?怎么喊王妃娘娘?"苏珞绾向外面看了看,一身黑衣的青代正站在院子里的树下,十分清瘦,面色更是苍白憔悴。
玄迟想把苏珞绾藏起来,怎么也没想到青代会找来这里,他竟然敢进皇城,真是胆大包天。
可现在苏珞绾已经看到了青代,不让她见,似乎不说不通。
特别现在苏珞绾对他有所怀疑,他再揶着藏着,更会让她起疑了,到时候,他甚至无法去解释。
误会越来越多,他们之间的关系怕是也会越来越远了。
只有无奈的解释一句:"他是靖南王的贴身侍卫。"
"他..."苏珞绾握紧了拳头:"竟然还敢来,送死吗!"
便气冲冲的走了出去,直冲到青代面前:"你家主子死了,我也不计较了,你还来做什么?"
"王妃娘娘,王爷还活着,他还活着!"青代的眼底有光芒,根本没有听到苏珞绾在说什么,他一收到消息,就不顾一切的赶了过来,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苏珞绾。
他觉得,最想听到这个消息的人就是苏珞绾了。
走到苏珞绾身后的玄迟僵了一下,整个人都被钉在了原地,心口一瞬间崩裂了一般。
抬手扣了苏珞绾的肩膀,将她拉到自己怀里,以拉开与青代的距离,面色铁青,直直瞪着青代:"你家王爷的死活,与我们没有关系!"
"的确!"苏珞绾想到苏代城夫妇的死,心里又一阵剧痛,她觉得,这是原主在痛,可她占用了这具身体,就得为原主报仇。
现在听说寒铮还活着,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却还是想要为苏代城夫妇报仇。
看着苏珞绾瞬间冰冷的脸色,青代有些懵:"王妃娘娘,王爷还活着,你不...开心吗?"
他也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儿,似乎苏珞绾看自己的眼神太过陌生了。
而且苏珞绾眼底的矛盾和痛苦,他也看的真切。
忍不住狠狠拧眉,又解释了一句:"王爷没死,他...他没死!那具尸体不是他的!"
"竟然没死!"玄迟冷哼一声:"那就等着我们去杀他吧!"
然后拉着苏珞绾转身回房间,更是警告了青代一句:"这里不欢迎你!还有,颜倾若是知道你在这里,一定不会手软!"
他的心底惊骇不已,那种不好的预感真的成真了,寒铮真的没死,竟然没死!
还真是命大。
只是不知道人在哪里。
青代的大脑也嗡嗡作响,他有些无法接受苏珞绾的态度,她在听说寒铮活着的时候,那双眼睛竟然没有半点起伏,最后更是翻涌着恨意,这太让他不可思议了。
根本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站在原地半晌没有动,眼底带了几分绝望。
玄迟已经搂着苏珞绾回了房间,绝情的关了门,直接将青代拒之门外。
其实此时玄迟搂着苏珞绾的手是颤抖的,这对于他来说,真的是晴天霹雳。
明明他和苏珞绾好好的,再给他时间,他一定能让苏珞绾接受自己的。
可现在,一切都似乎来不及了。
寒铮还活着,没有死!
这个消息更像一把刀,刺进了玄迟的心窝里,让他生不如死。
让他绝望,让他无助。
"玄迟,怎么了?手怎么这么凉?脸色这么难看!"苏珞绾感觉到他的不对劲儿,也有些急了,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号脉:"你哪里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