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代城的心里也全是不安,他知道,皇上不能拿这件事,定苏家的罪了,可皇后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是给玉清出气的,结果不但没能出气,反而更堵心了。
以皇后的为人,只会变本加历。
"滚出去吧!"见苏代城还跪在面前,更是一阵反感。
"是,皇后娘娘!"苏代城也明白,苏珞绾摆了皇后一道,倒是过了眼下这一关,后面的路,更难走了。
再想到苏珞绾未来太子妃的身份,苏代城更是捏了一把冷汗。
人在宫外,还能安全一些,一旦进宫,苏珞绾就得由着皇后拿捏了,怕是离死亡就更近了。
所以,一路出了坤宁路,苏代城考虑更多的,就是如何能让皇室取消了苏珞绾与太子的婚约。
皇后又找了几个太医给自己看脉,都没有看出任何不妥。
气得皇后把手边的东西全都摔了。
"采微,给本宫更衣!"皇后还是决定出宫一趟,她就不信,玉清也拿这件事没有办法。
只要能抓到一点蛛丝马迹,她就能整治苏家上下。
没有从正门出宫,皇后还不想自己与玉清的关系被任何人知道,所以,她是从偏门离开的,直奔玉仁堂。
一夜未睡的玉清,此时揉着有些痛的额头,恨恨将药方摔在了桌子上。
以他的能力,竟然参不透一张药方,还是一个小丫头写出来的药方。
这当然让他懊恼异常了。
再想到上官存,玉清就更恼了。
当时那个人明明死了,以他的医术,根本无力回天,偏偏一个小丫头当着众人的面,救活了,这真的太打脸。
让他颜面无存。
甚至丢了玉仁堂的脸。
可偏偏,苏代城也是玉仁堂的弟子,苏珞绾更是苏代城的女儿,也是玉仁堂门下,所以,说是辱了玉仁堂,也有些牵强。
更不能明目帐胆的对上苏珞绾。
只能用些手段才能出气了。
这世上,还没有谁让他玉清这般丢脸。
"皇后,你怎么来了?"玉清的脸色一暗,看着一身素衣走进来的皇后,脸色一暗:"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皇后让采微在门外候着,顺手将门关了,才走到桌旁坐了:"我不来,你能有办法除掉苏家吗?"
"其实...除掉了苏家,还有其它太医!"玉清咬了咬牙,握着拳头。
"太医院那些太医根本就是一群废物,只要苏代城一死,就无人能给那个老东西解毒了!"皇后沉声说着。
玉清点头:"这倒是一个好由头,只是这个苏家的丫头...不简单。"
"怎么?"皇后一僵,将手腕抬起放在了桌子上:"你也无法在医方中找出破绽吗?那么,本宫的脉像呢?"
她就不信,苏珞绾能做到天衣无缝。
犹豫了一下,玉清坐回桌旁,伸手给皇后号脉。
本是面色平静,却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眉头越拧越紧,一个"川"字写在了眉间。
玉清让皇后换了一只手,结果都是一样,收回了手,握成了拳头:"这怎么可能,你确定...有了喜脉?"
苏珞绾这一碗药下去,皇后的脉像却是什么也查不出来了。
看着玉清沉重的脸色,皇后轻轻点了点头,此时连她自己都不敢确定了。
一时间心头大乱。
面色也有几分苍白:"真的什么也查不出来吗?"
更是恼恨自己大意,怎么就喝了苏珞绾送来的药。
这一步棋真的是彻底走废了。
玉清摇了摇头,眉眼间多了一丝冰冷,更有几分诧异:"她的医术不知道如何,这草药还真是玩的够漂亮。"
又低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药方。
这本事,连玉仁堂的掌门都没有吧。
他想知道,传说中,连医理都不通的小丫头是如何做到的。
"想个办法,让苏代城离开太医院,至于生死,就看他的造化了。"玉清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苏珞绾,留着!"
"不能留!"皇后却说的斩钉截铁:"本宫可不想让她成为太子妃,以她的家世,根本无法扶持彻儿,只会拖后腿。"
她更中意太医之女。
所以,这门婚事,从最开始,她就是反对的。
玉清眯了眸子,没看皇后:"人可以从皇城消失。"
"玉清,你要做什么?"皇后的面色一凉:"你都忘记了..."
不等皇后说完,玉清打断了她的话:"我当然没有忘记,可一个苏珞绾不会影响什么。"
他得弄清楚这张药方。
"好了,皇后不宜在此久留,请回吧。"玉清不由分说的下了逐客令:"皇上狩猎,也该回来了,娘娘操持好后宫,才是要紧,还有这一次,皇上狩猎,为什么带在身边的是从靖南回来的靖王,不是太子!"
这一句话,可是说到了皇后的痛处。
让她的脸色一瞬间没了血色。
这些年,太子也算是顺风顺水,因为皇后的得宠,也一并得到帝王的欢心。
最重要的,皇上身边,除了太子,再无皇子,其它的皇子,都让皇后以历练为由打发走了,就连寒铮最小的皇子,都早早送去了靖南。
不过,这一次,寒铮大胜,将南部的几个蛮夷部队收复,皇上大悦,才招他回应该,更是盛宴款待。
这一战,也让小皇子成就了威名,一举成了这大寒的**。
"让太子多学学,只是攻心算计,没有兵权,也一样不能长久。"玉清又提醒了一句:"不过,太师在朝中的地位确实能让太子之位更稳固一些。"
皇后不服气,可也知道玉清这话有道理。
一甩手站了起来。
"皇后,别忘记,我们最初的目的!"看着皇后离开的背影,玉清提醒了一句。
他的面色清冷,眉眼间夹着一丝戾气,那抹恨意,根本掩饰不住。
风从窗子吹进来,吹着他青色的长衫动了动,束在头顶的发带吹到了面前,遮了他的眼。
他没有用手拨开,只是静静站着。
苏珞绾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脸上的疤痕已经很淡了,不过她还是拿过磨成粉的石黛一点点涂在了伤口处,才满意的站起身来。
她这脸不能好,要是好了,就无法让寒彻退婚了。
她可不想成为太子妃,送到皇后手里去被她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