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整个皇宫被雪笼罩在一片寂静当中,宫门打开,大臣们陆陆续续地进宫准备上朝。
南宫澈双臂打开,由两个宫人为他整理朝服,宫人小心翼翼的动作一是怕弄伤了皇上,另一个则是害怕吵醒床上的贵妃娘娘。
朝曼妙轻纱掩盖的榻上看去,南宫澈深沉的眼里有丝悲痛,不过很快就被掩盖了过去。
南宫澈沉稳的脚步声逐渐在千华殿消失,床上的人儿慵懒地翻动了一下身子,身着的白纱衣轻轻掀起,露出精致的锁骨和雪白的藕臂,如水的肌肤上有着肆虐的红色印记,昭示了昨夜的一场欢爱。
见轻纱一片波动,站在床边的霜儿小声地问到: “娘娘,您可是要起了?”
伶煦温柔地应了一声。
明轩殿
“娘娘,皇上今早是从千华殿去上早朝的。”初儿亲眼看见皇上去上朝后,才回来向自家主子禀报。
云萝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狠声道:“这个贱人,不知道对皇上使了什么狐媚子手段!”
自从皇上亲自从明轩殿抱走挨打的清妃后,就再也没来看过云萝,此刻听见皇上昨晚竟然留宿在那个青楼女子的殿里,压抑多日的怒火一下子冲了出来。
“娘娘,您犯不着和一个在青楼待过的女人计较。”流尘语气犀利地说到。
流尘是前几日父亲给云萝送进来的一个婢女,说她身边也该有一个出谋划策的人,初儿太过老实,流尘是经过他亲手教导的,必然能在这深宫里助她一臂之力。
“皇上在朝堂上都说了,人家是伶丞相之女!”云萝鄙夷地看着流尘,亏父亲还夸她聪明,想来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
对于贵妃娘娘的嘲讽,流尘毫不在意,“就算她曾是丞相之女又如何,还不是在青楼待过的人,一双玉臂万人枕!学到的手段自是各种各样,娘娘在这些方面又怎能比得上呢?”
“说得好!本宫在这侍候人的方面确实不如她。”云萝听她这么一说,刚才的不愉快也消失了。
“快来帮本宫梳洗打扮,本宫要去千华殿好好请教请教。”云萝用嘲讽的口气说到。
“华贵妃娘娘驾到!”
太监尖而细的声音传入千华殿内。
“伶煦见过华贵妃。”说罢,恭敬地向云萝行了一礼。
云萝赶紧伸出纤纤玉手扶起俯身的人儿,嗔怪地说到,“本宫和你都是同样的位份,哪里需要你来行礼?”
伶煦没想到云萝会这么说,略微有些尴尬,“自知姐姐身份高贵,伶煦向您行礼是应该的。”
云萝放开扶着伶煦的手,审视地看着她,原来她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妹妹这话就怪了,你我现在的身份都一样,哪有姐姐身份就高贵的说法!”云萝装作一脸迷糊地说到。
伶煦这下越发尴尬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将这话再接下去。
云萝拉过伶煦的两只小手,轻轻拍了拍,故作亲昵地说到,“好了,姐姐不跟你开玩笑了。”
原来是个玩笑,可伶煦会相信这样大清早的示威会仅仅是一个玩笑吗?
云萝拉着伶煦道榻上坐下,好像是在和好姐妹聊家常一般,“昨晚皇上可是在妹妹这儿过的夜?”
“承蒙皇上不嫌弃。”伶煦直接将自己贬低,她知道云萝大清早的过来肯定是为了给她一个警告。
殿内炉子里的碳火发出“啪、啪”的声音,不时还有一两个火星蹦了出发,花纹华美的地毯上瞬间留下了一个浅浅又不引人注目的黑印。
“妹妹,看来你这殿里的火太大,切记,不要玩火焚身哦!”云萝好心提醒到。
“谢姐姐关心,妹妹自会小心。”伶煦一副受教的样子。
伶煦如此谦恭有礼,云萝不愿再多做停留,她也没心思和伶煦玩下去了,“姐姐还有事,就先走了。”
“恭送姐姐。”
“娘娘,这华贵妃一大清早就过来欺负您?她这是什么意思?”霜儿为自家主子感到担心。
伶煦淡然一笑,说:“她是要本宫认清自己的身份。”
“这怜贵妃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云萝走在回明轩殿的路上解气地说到。
“娘娘还是要时刻提防着她,不可再让她抢走皇上。”流尘附和到,她看得出今日怜贵妃的示弱并不代表就真的弱。
“嗯。”云萝心里还是有数的,这个怜贵妃是不容小觑的。
冬日的愈发寒冷,梅园里的梅花就绽放得越发肆意,白雪衬着红艳的花瓣,是那么妖娆夺目。
“娘娘,梅花开了,您可要去看看。”说话的是沉默了许久的初儿,她知道自家主子最爱梅花了,没想到这宫里竟然有一个庞大的梅园。
“本宫不喜欢梅花。”云萝嫌恶地看了一眼梅园,不知为何在以前看见梅花是发自内心的喜爱,现在却是发自内心的厌恶。
初儿听见如此简单明了的拒绝,心想郡主到底是怎么了?性格变了,难道连自己的喜好也变了?
刚下朝走出殿外的南宫澈就被一人风风火火地拦住了。
“宁远,发生何事了?”南宫澈看他一脸的焦急的模样,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公子寒毒发作加剧。”宁远稳住自己心里的慌乱,尽量清楚地说到。
南宫澈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千年灵芝没有用吗?”
“只能压制住一时。”宁远将千年灵芝熬药给云衍喝下后,效果并不是很明显,想要保住云衍的命,必须得叫她去。
“那你进宫是为何事?”既然千年灵芝都没用,那皇宫里也没有其它可供使用的药材了。
“请皇上带着清妃娘娘一同前往云府。”宁远此刻并不向南宫澈表明此番举动的用意。
南宫澈虽然说不知道带清妃去能做什么,不过他还是吩咐木公公去听雨轩将清妃带来。
“宁大夫,公子他又吐血了。”
见宁远从皇宫赶回来了,修竹立马告知公子不停呕血的事。
“师兄怎么了?”一起出宫的雨凉听见师傅说公子呕血,难以掩饰心里的担心。
修竹看见雨凉来了,心想这下公子有救了,“公子寒毒发作。”
“什么?快带我去看看!”雨凉根本不知道公子身上竟然有如此恶疾。
走在后面的南宫澈看她如此担心云衍,心里是一阵自嘲。
屋子里整个都弥漫着药香,此次寒毒发作来势汹汹,云衍了无生气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嘴角还有点点血迹,床头的一张锦帕更是让雨凉触目惊心,上面全是公子吐的血。
“宁大夫,要怎样才能救公子?”雨凉焦急地问到,她突然好害怕就这样失去公子。
宁远沉默了一会儿,也不管云衍是否会恨他伤害雨凉,说到:“以你的血入药便可以救云兄。”
“好,那你现在就取我的血。”一听自己的血可以救公子,雨凉立马撩起自己左手的衣袖,示意宁远现在取血。
“为什么清妃的血可以解寒毒?”一直旁观的南宫澈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
宁远也不想再瞒皇上,于是说到:“因为清妃娘娘是天女,古书记载,天女的血可以解百毒。”
“我是天女?”雨凉自然是知道关于天女的传说的,可没想到她自己就是天女。
南宫澈深深地看了一眼雨凉,没想到她竟然是天女,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那么他们所做的这一切将来会是怎样沉痛的后果?
救人迫在眉睫,宁远拿过准备好的匕首和银碗,对雨凉说到:“开始吧。”
“等等。”修竹突然出声阻止,他虽然很希望雨凉能够救公子,可是公子醒过来得知是雨凉救的他,他会作何感想。
宁远知道修竹在迟疑什么,他朝修竹递过去一个放心的眼神,不管云衍醒过来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这一切都由他来承受。
锋利的刀刃划过细嫩的肌肤,鲜血争先恐后地涌向了碗里,南宫澈看着,心里是无比的痛,可雨凉只希望能多流出些血,好去救公子。
一碗血肯定是不够的,到了第二碗快满的时候,雨凉整个人都变得十分虚弱,嘴唇像是被一层霜笼罩着。
“够了,朕来。”南宫澈实在是不忍心看着她为了救云衍这样。
雨凉听见喊声,有气无力地一笑,“皇上的血不可以解百毒,没用的。”
“朕的血照样可以解百毒,宁远,你来放朕的血。”南宫澈十分干脆地说到。
“好。”
宁远给雨凉包扎好伤口后,在南宫澈的左手处划了一条血痕,顿时,鲜红的血液立马蓄满了第二个银碗,第三碗血放好后,宁远也给南宫澈包扎好了伤口。
“我现在去煎药。”宁远小心翼翼地端着三碗血去了厨房。
“皇上,你还好吗?”雨凉走过去对南宫澈关心地问到。
“放些血对朕来说是没问题的。”南宫澈举着被包扎了的左手在她面前晃了一下。
雨凉苍白的脸上洋溢出一个浅笑,幸好今天皇上在这儿,不然,三碗血没放好,她就晕过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