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云府门口就传来说话声。
“麻烦你进去通传一声,说明寒求见。”昨日见罗练抱着雨凉雨凉往云府的方向去,他着实担心雨凉,一大清早便来到了云府。
“好,请您稍等一下。”
小厮刚刚来到书房,就被守在门外的修竹拦住了,“何事?”
“门口有位明寒公子求见。”小厮回答到。
修竹来到大门口,正看见来回踱步的明寒,神情看上去很是着急。
明寒抬眼就看见了小厮带来的修竹,“能不能带我去见浅止?”
“嗯。”
修竹其实不知道雨凉*再次发作的事情,若他知道,他是怎么也不会带明寒进去的。
带着明寒来到雨凉往日住的房间,却是空空如也,被褥折叠得特别整齐,好像根本没有没人回来过。
会不会是在南院?修竹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想法。
快步走到南院,修竹就看见了站在房门口的宁远。
“找雨凉,你可以进去,但这位明公子不行。”宁远依旧是往日清风般的淡然模样,但他看向明寒的眸子里却多了几分透骨的寒冷。
修竹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宁远,但宁远却用眼神示意他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明寒看着修竹进了房间,自己却被拦在了外面,他礼貌地作了一个揖,说:“宁大夫,您为何要拦我进去见浅止?”
“雨凉见了你她会没命的。”宁远如实说到。
“她到底怎么了?”明寒现在迫切地想知道雨凉发生了什么事。
“她被人下了*,她对你动情了。”宁远说得云淡风轻,但他清亮的双眸却一直注意着明寒的反应。
明寒不受控制地倒退了两步,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说给宁远听,“怎么可能?她怎么会中*?她怎么可能对我动情?不可能,不可能!”到最后,明寒将不可能三字用力地喊了出来。
“她已经这样了,我希望你不要再见她。”宁远负手说到。
“我要向浅止说清楚,是她错负了情意,我要进去向她解释!”明寒发疯似的朝屋里奔去。
宁远没有武功,所以他根本拦不住这个发疯的男人。
“若你想要了公主的命,你现在大可进去。”罗练用剑抵在明寒面前,面若寒霜地说到。
明寒突然跌倒在地上,颓废极了。
“昨日她*发作,过些日子你再向她解释清楚。”宁远说到。
“师傅,让明哥哥进来。”雨凉靠在枕头上有气无力地说到,屋外那么大的动静她听得一清二楚。
修竹很矛盾,他不知道雨凉看见明寒*会不会再次发作。
“师傅,没事的。”雨凉看出了修竹的担心,于是安慰到。
修竹来到房门口,看着垂头丧气的明寒,“雨凉让你进去。”
罗练想再说什么,被修竹阻止了,宁远也不再看他们几个,兀自走出了南院。
“明哥哥,你想解释什么?”雨凉依旧是笑着问他。
“我、对不起,浅止。”明寒充满了歉意,他都不敢再看雨凉的眼睛,他以前怎么没发现那双晶亮的眸子里对他饱含情意。
“为什么?”雨凉保持着淡淡的微笑。
“我一直都把你当妹妹看,而且、我有喜欢的人。”明寒缓缓说到。
“那当年你为何在我母妃去世的时候,说会陪我一生一世不离不弃,还亲手给我做梨花宫灯。”雨凉紧紧攥着手里的锦被,压抑着心里排山倒海而来的悲伤。
“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他是为她做过梨花宫灯,但他不曾对浅止说过这样情意绵绵的话。
“你走吧,我明白了。”雨凉闭上双眼,任两行清泪滑下,“请你记住,这里已经没有浅止只有雨凉。”
“对不起。”明寒不知道该说什么。
明寒刚刚踏出门,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云衍,衣服宽大身子单薄,这几日的寒毒可让他清瘦了不少。
“对她说不离不弃的人是你?”明寒猜测到。
“嗯。”云衍轻轻地回答到。
“那为何她会将你错认成我?”明寒和云衍的样貌相差甚远,为何当年雨凉会认错。
“我易容了。”云衍说得云淡风轻,若是能重来,他当年定以真容告诉她,是他云衍会对她不离不弃,陪她一生一世。
“这几日,你就不要再见她了。”云衍信步走进屋子,不再理会明寒。
云衍轻轻雨凉搂在怀里,“不要这样伤害自己,你用内力压制*,有损身体。”
“公子。”雨凉靠在温暖的怀抱里,呢喃到,“父皇不要我,明哥哥也不要我了。”
“我不会不要你的。”云衍坚定地说到,就像是情人间的誓言。
雨凉靠在云衍怀里,总是觉得莫名的安心,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今日乃秀女大选之日,一众秀女经过精心的梳洗打扮早已在御花园等候皇上亲临。
御花园的百花都开了,姹紫嫣红,各有各独特的芳香和吸引人的姿态,都甚是好看。牡丹的高贵自是不必说,艳压群芳,只是不知其它的花儿里谁能拔得头筹,引来赏花者的怜惜。
“听说你是云公子的师妹?”发上插着银色步摇,身着淡紫色罗裙,手上拿着一把精致的绣扇掩面的秀女向雨凉主动搭讪到。
“嗯。”雨凉心里竟发出一阵莫名的苦笑。
她的新身份,是云衍当年在跟随宿月国皇帝学习时的一个师妹。
今日,雨凉褪去往日婢女的服饰,重新焕发出她最耀眼的光辉,一袭素青碧云罗裙,青丝斜掠,三支白莲簪缀在发间,诉不尽的清丽雅致。朱唇微点,柳眉轻扬,看不尽的倾国倾城。
“云公子可是朝尘国的第一公子,作为他的师妹想必你也非同一般。”那秀女说到云衍,眼里是无尽的赞赏。
雨凉没再接话,只是朝她淡淡微笑了一下。
“什么师妹?不过是一个刁奴而已!”熟悉又刺耳的声音在御花园里响起,刚才还有的议论声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众秀女都恭敬地退至两旁 硬生生地给高贵无比的云萝开出了一条路,而这条路的尽头就是被骂刁奴的雨凉。
云萝今日是同雨凉完全不同的风格,粉红玫瑰香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钗,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很显然,她就是那艳压群芳的牡丹花。
“真是想不到,你这刁奴也来参加选秀。”云萝走至雨凉身边,压低嗓子,用只有她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说到。
雨凉这次倒没像上次朝会一样反驳云萝,只是用同样只有她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到:“谁不想做这皇宫里的主人?郡主想,我也想!况且我现在是第一公子的师妹,请郡主不要再将刁奴二字挂在嘴上,免得有损你身份。”
“你!”云萝没想到雨凉根本就不是她上次见到的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气急之下,一巴掌就直直地朝雨凉脸上挥了过去。
“郡主,请注意形象。”
雨凉本以为这巴掌她受定了,却不想有人拦住了云萝,并且那说话的声音很是熟悉。
浅绿色罗裙着身,发上挽一支碧玉七宝玲珑簪,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因为拦住云萝用力过大,流苏不停地晃动,掩住了那熟悉的脸庞,却掩不住那周身的华贵。
“幻梦……”雨凉有些生涩地叫出口。
“南宫郡主,没想到你竟然和这种人认识!”云萝发现她们二人有眼神交汇,像是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于是嘲讽地说到。
“关你什么事。”幻梦毫不客气地回到,真不知道南宫翎为什么会告诉她云萝郡主很善良。
“当然不关我事!”云萝掩面无所谓地笑了一下,转身就离开了雨凉和幻梦所在的地方。
“雨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你的。”幻梦握住雨凉柔软的双手,一脸歉意地说到。
“没事”,雨凉回以一笑,“云萝说你是南宫郡主?”
“嗯,我是南宫翎的表妹,这秀女大选他是坚决不要我参加的,我可是偷偷来的。”幻梦有些后怕地说到,她不敢想象南宫翎知道她来参选秀女会怎样教训她。
雨凉愕然,幻梦是南宫翎的表妹,为何当初却让她来照顾自己?
“那次我来照顾你,是因为……”幻梦刚刚说到一半就被传来的声音生生打断了。
“皇上驾到!”木公公尖细的嗓音回荡在御花园里。
南宫澈一身隆重的朝服,带着朝冠,只可惜垂下的珠帘掩住了他的面容,被一众宫女太监簇拥着走到主位上坐下。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秀女们跪地朝拜的声音久久萦绕在御花园里。
“平身!”浑厚的嗓音给人无形的震慑。
方才还落落大方的秀女们此刻皆是一副小女儿家的姿态,面露羞涩,好似那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当然这些花骨朵里面不包括雨凉,还有云萝。
雨凉抬眼望去,云萝脸上似乎并没有什么喜色,倒是笼罩着一股忧愁,方才和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争论,雨凉还以为她是多想做这人中之凤呢,此刻看来俨然不是。
整个选秀过程,皇上南宫澈并没有再说其它的话,一直都是由他身边的木公公替他操持,仿佛根不就与他无关一样。
直到木公公念到“伶煦”二字,雨凉才发现南宫澈万年不变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同样,身边的幻梦也有了变化,她万分惊讶地朝伶煦投去目光。
伶煦身穿白色纱裙,腰间用水蓝丝软烟罗系成一个淡雅的蝴蝶结,墨色的秀发上轻轻挽起斜插着一支薇灵簪,肌肤晶莹如玉,未施粉黛,周身好像有着那么与生俱来的高贵,像极了误入凡间的九天玄女。
想当初,雨凉被幻梦拉着去找伶煦比美,现在在她看来,伶煦则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