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带着皇上的口谕正快马奔向边境,不知为什么,他的心里竟然有一些隐隐地期待见到她。
“驾!”
这一鞭子挥下去,心里想见到她的想法更旺盛了。
司马虞和明寒正在加紧操练军队,两个人都是为了让皇上快点夺回兵权,殊不知好消息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皇贵妃,您的红缨枪法力道不够,如果能够加大力气,刺杀敌人就可以一招毙命!”明寒看着正在舞弄红缨枪的人说道,他的眼里充满了赞赏,真是觉得巾帼不让须眉。
司马虞停下仔细听明寒给她的意见,然后肯定地点点头。
这时,闲云前辈负手从营帐里走了出来,看了一眼现在军队的排兵布阵,他很满意地点点头,随即说道:“现在的布阵才真的是滴水不漏!到时看他云奇怎么击破我们的军队!”
二人听见闲云前辈的话,都不约而同地点点头,只要让将士们再得到更好的练习,在和云奇的这场战事中一定会完胜!
“哒哒……哒哒!”
有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司马虞和明寒的思绪不禁一下就变得高度集中,连闲云也摸着胡子好奇地看向前方,他的眼里根本就没有一丝的紧张,好像知道前方来的是什么人一样。
寒夜冷冽的气息在周身散发开来,所有想把他拦下的士兵都纷纷退避三舍,也有人认出了他就是上次送皇贵妃来边境的那个人。
此时的司马虞已是握紧了手中的红缨枪,而明寒也死死地握住了手里的剑。
不过待他们看清楚马上的人是谁时,他们又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一颗紧紧悬着的心也慢慢落地了。
寒夜利落地翻身下马,十分恭敬地说道:“属下参见皇贵妃!明大人!”
司马虞看寒夜匆匆忙忙赶来,十分着急地问道:“莫非是皇上出了什么事?”
看着皇贵妃如此紧张皇上,他本应该是高兴的,可他却感到一阵阵的失落,不过他面上依旧是那么一副没有表情的样子,说道:“云奇已被打入死牢,皇上派我来通知皇贵妃和明大人立马回朝。”
“打入死牢?”司马虞不可置信地说出这四个字,连带着一双美眸也一下瞪大了。
明寒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一切的事情终于可以有一个了解了,他要让云奇在他身上所做的事付出沉重的代价!
如果不是因为云奇从中作祟,他又怎会眼睁睁地看着吟儿嫁给辰王?又在失忆的时候去说话中伤她?
这一切的错都是因为云奇,他一定都要在他身上一笔一笔地慢慢讨回来。
寒夜看着明大人陷入了沉思,忙说道:“请皇贵妃和明大人赶紧回朝吧。”
司马虞看着皇上已完成了他的大事,但她现在又不想再回到那个后宫了,她想留在边境守着父亲他们留下的心血,她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我不回去,明大人回去就好。”
寒夜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道:“皇贵妃难道不想回去与皇上一起共赏江山吗?”
司马虞苦笑着摇摇头,她再回到宫里又能做什么,她不喜欢皇上,皇上也不喜欢她,两个人就是相敬如宾的样子,还不如在边境操练军队来得有趣。
明寒深深地看了一眼司马虞,然后道:“皇贵妃是不放心边境的军队,这次就由我随你回朝。”
“嗯。”
寒夜沉沉地应了一声,他不明白皇贵妃为什么放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不要,要在边境过着清贫的日子。
……
死牢里云奇面如死灰地靠在斑驳的墙上,本就病入膏肓的他现在显得好像已经半截身体埋入了黄土一样。
云奇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落魄的一天,他现在多想一刀解决了自己,可他还没有见到想见的人。
这时,死牢的过道里传来一阵轻巧而又沉稳的脚步声,云奇的心突然慌了,他害怕是云萝来了,他不想自己的女儿看见自己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老天总算是眷顾了一次云奇!
来人是雨凉,她是在秋衣的搀扶下慢慢走进来的,当她在冷宫听说云奇被打入死牢时,她总算觉得自己的仇报了一半。
云奇看清楚面前的人时,他的面上充满了疑惑,“清贵妃怎么会到这死牢来?不怕沾染了这里的晦气吗?”
雨凉的表情严肃,虽然她现在完全看不见,可是她尽量凭自己的感觉将视线转向云奇的位置,道:“本宫的大仇人就快死了!难道本宫不该亲自到死牢里来看看吗?”
大仇人这三个字将云奇的思绪凝固了一会儿,能将他称为大仇人的也只有宿月国皇室的人,可宿月国皇室的人不是都被灭了吗?
许久没听见云奇的回话,雨凉的嘴角蓦然扬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说道:“因为当年云丞相的一己私欲害了一个国家,那个国家那么多人,也难怪云丞相记不起我是谁!”
云奇实在是想不起这个清贵妃到底是什么人,他明明清楚地记得当年宿月国的皇室可是没留下一个人的。
“本宫是父皇唯一的女儿——浅止,也是宿月国唯一的嫡公主,丞相没想到本宫会在你的杀戮中活下来吧?”雨凉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有一种浑然天成的霸气和一种睥睨天下的姿态。
浅止?
嫡公主?
这些字眼不仅让云奇大吃一惊,也让服侍雨凉的秋衣大吃一惊,娘娘竟然是宿月国的公主?她可知道宿月国是在当年被皇上亲自率兵灭了的。
“呵呵!”云奇不怒反笑,他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啊!本以为当年自己计划得天衣无缝,谁知道百密也会有一疏啊!
雨凉对这笑声也不生气,她只是缓缓地说道:“当年你害我宿月国蒙受不白之冤,随后又让那皇帝带兵灭我宿月国,真是好狠的心!难道那些个名利地位对于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难道成千上万的性命都比不上你想要去追求的东西吗?”
他想追求的?
他想追求的到底是什么呢?
丞相之位?
云奇也不知道当年他那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说到底,都是被一个情字所困。
他爱洛裳,他想娶她。
可没想到洛裳竟然爱上了他的哥哥云杉,并且还要嫁给云杉!
扪心自问,他云奇哪里不如云杉?只不过他就是比云杉少了那么点机遇而已,他的才华并不差,可为什么当时先帝就偏偏升了云杉的官?他不服!他不服!
他当年被一个情字一个利字迷得团团转,他在宿月国进贡的琉璃盏里下毒,他想亲眼看着云杉毒发,然后堂而皇之地坐上那个丞相的位置,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可谁能想到这样的鬼迷心窍终究是酿成了无法挽回的大错,不仅云杉死了,先帝也死了,许多大臣也命丧西天!并且还牵连宿月国被灭了!
一回想起这些,云奇沧桑的脸上就露出了一个嘲讽与苦笑交织的难看表情,他现在的心里真是说不出的难受滋味。
“我都不知道我到底在追求的是什么?又怎么能谈得上你说的那些东西?咳咳……”
这一激动,可是重重地咳嗽了起来,黑色的血液顿时喷洒到了干稻草上,留下一片触目惊心的场面。
也幸好雨凉看不见。
秋衣倒是很淡定地听着这一切,很平静地看着发生的一幕幕。
“你可知你的这一句不知道害了多少人!你对得起那些无辜冤死的人吗?你真是太狠了!”雨凉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是很狰狞地,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邪气,像极了来自地狱的魔女。
看着雨凉发疯般的样子,云奇突然笑了起来,他说道:“你说我心狠?你又何尝不是?你现在难道不是为一个情字所困吗?我也是,我们都是同病相怜的人,所以你没有任何的资格来说我心狠!”
为情所困……
一听到这四个字,雨凉原本激动的情绪一下就平静了下来,她刚开始进宫并不是为了报仇,而是她不想违抗公子的吩咐,可如今落到这番田地,她又是因为谁?
都是一个情字!
世间人人都为情所困,一个情字害人不浅!
“我们出去吧!”雨凉的话音淡淡的,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秋衣同样是一言不发,扶着贵妃娘娘慢慢走了出去。
“哈哈!哈哈!”
看着雨凉失魂落魄离去的背影,云奇突然爽快地笑了起来,没想到在他临死前还可以找到一个“知己”,这个知己还是宿月国的浅止公主!他真的是死而无憾了!
听着身后传来的笑声,雨凉脚下的步伐在不经意间就凌乱了,她好想赶快逃离这个地方,她到底是不敢面对云奇?还是不敢面对云奇刚刚所说的那番话?
“你这么说是何必呢?”
南宫澈从死牢里的暗处走出来,刚才的一幕幕他都全部看在了眼里,此刻他的心正有一种被撕碎的痛苦。
云奇转眼看向说话的皇上,说道:“你不也是为一个情字所困吗?先是为我的女儿白了头发,现在又为了一个酷似我女儿的人宁愿放弃性命!你这一生都是被情这个字牢牢地困住了。”
对于这番话,南宫澈并不否认,他对雨凉好,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她的身上有他熟悉的影子,也就是他过去深爱的女人——云嫣,直到现在,他也不够完全清楚自己的心,他还没明白他到底是不是把雨凉当成了云嫣来宠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