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哀默心死
“尉迟,你竟敢这样待我?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这个贱妇!”白璃再次举剑,这一次尉迟先一步出手,一脚踢开了白璃手中的长剑。
白璃痛吟了一声,抬起右手指着尉迟。
“尉迟,你今日若敢娶这个低贱的女人为妾,我立刻回去禀明父王,让他出面杀了这个狐媚子!”她说话狠绝,目光怨毒的直盯着听琴看,尉迟怒不可竭的上前一步想与她争论。
我抢在他之前扬手就给了白璃一个响亮的巴掌。
“这个巴掌,是为听琴打的。”言罢,我再次扬手。狠狠扇了她另一边脸。
“这一巴掌,是为我北海打的。”
当我最后一次又扬起手,二师兄影风冲上来握住了我的手臂,他有些生气,只在我耳边说了一句,够了。
够了?当然不够!
我挣脱二师兄的手,使了很大的力气又打了白璃一记耳光,这一次,她被我的手劲打的直倒退好几步,嘴角也留下猩红的血液。
“这第三下,不为谁,因为我乐意。”
众人皆静默着不敢说话,我从来没有打过谁巴掌,可是我势在必行,白璃气焰嚣张,若不能让她忌惮,往后她更不会将我放在眼里。
其实我本还有几分犹疑,毕竟他是睚眦的亲妹妹,可她说话难听刺耳,我不会伤她性命,这只是给她一个警告罢了。
“找死!”白璃捂着红肿的脸颊,从地上捡起她的长剑,我一时没有预料到她那么快就从方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她的剑直愣愣刺进我的左肩。
这个女人的确狠辣,一点都没有收手的意思,我倒是对她有了几分欣赏,绛铮没有白疼了这个女儿,完全有其父的风范。
突然,白璃大叫了一声倒在地上,我疑惑的看着她,她的腰间骤然出现一支小巧精致的羽毛,那羽毛直插进她的肌肤,逼得她立刻收回进入我左肩的长剑。
“谁敢暗算我!”她拔出羽毛时,鲜血喷涌而出,那看似针眼大小的伤口,鲜血却一刻都不曾凝结,不断地流血,很快她双手都沾满了自己的血。
此时她是真的害怕了,再没了之前那副颐指气使的模样,目光阴测测的 看着我。
我右手覆上自己左肩的伤口,只数秒钟,剑伤便无影无踪了。
其实我也是最近才发现我的体质发生了变化,普通的伤害我已经有了自我修复的能力 ,除非是咒术和法术造成的伤害,其余的都在我能治愈的 范围之内。
这下白璃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一点好处都没有得到。
至于刚才出手相助的人,我自个儿心里清楚,侧头看向席间,那妖艳绝美的凤凰神君向我浅笑举杯一饮而尽。
真是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白璃,本尊只说一次,听琴是我北海尊贵的二公主,她的身份地位不在你之下,今后她嫁入西海,本尊绝不会容许她只做一个妾侍。”我冷言冷语的看着白璃,尉迟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搂着听琴。
“做梦!她也配么。”
“我配不配,岂是你白璃可以妄下定论的。”所有人都想不到,一直以柔弱示人的听琴推开尉迟扬唇高傲的走到我和白璃面前。
她与我交换了一个眼色,我猜想因为龙鳞的关系,听琴心性上也有了一些改变,不再那么畏首畏尾。
“我把话撂在这里,嫁入西海,我绝不为妾,别人怕你白璃,我听琴却不怕,而且我要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不但要做正妻,我还要专宠,你奈我何?”一席话说得掷地有声,那一瞬听琴迸发出的光华耀眼万分。
北海的龙兵们,各个都是一脸快意神情,这是他们的二公主,也是他们今后的骄傲。
白璃气的直发抖,尉迟看着听琴,神情激动万分,我以为他对听琴的话有些不满,可没想到下一秒,他却将听琴整个抱在怀里。
这个连向天都不肯低头的男子,此时却在众人面前起誓,他愿终生专宠听琴一人,不再看别的女子一眼。
他这一句话,听得白璃肝肠寸断,我打她耳光时她没有哭,洛洛暗伤她时,她也没有哭,可仅仅因为尉迟的一句再不看别的女子一眼,她的眼泪决堤而下,一发不可收拾。
“尉迟,你把我当做什么,我那么爱你,你却要为了这个女人抛弃我吗?我不要,我不要!”白璃捂着自己的心口,慢慢跌坐在地上。
时间仿佛被定格在这一刻,她哭断寸寸肝肠,而那个始作俑者,却满心欢喜的拥着另一个女人。
白璃,你是可悲的,爱了一个没有心的男人,注定一生凄苦。
也许他不是没有心,但至少,他的心里没有你,结果还是一样。
“尉迟,我总以为今生你我共结连理是上天注定的缘分,现在想来,不过是我痴缠着你罢了,我们做了这近百年的夫妻,千言万语无从说,可我总有办法让你永远记住我。”
“白璃,住手!”我一声长喝,来不及出手夺过白璃架在自己脖颈上的长剑。
随着白璃腕间使力,温热的血液喷溅在我的脸上和身上,我手有些颤抖,一摸,满手的血红,带有特殊的腥味。
我木然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昔日嚣张跋扈的东海六公主白璃,生生割下了自己的头颅,断颈处血液奔腾而出,那颗美丽的头颅,到死都紧紧盯着爱人的方向。
白璃,她死了。
为了让尉迟记住一辈子,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她终归只是一个任性娇蛮,却一心一意爱着夫君的女人。
她不够狠,虽然她总是说要杀光靠近尉迟的女人,可听琴活着,这就说明了白璃在乎尉迟的感受。
她输了,或许就输在她对尉迟的在乎。
我没有想让她死,我以为她会更坚强一些,她会在日后同听琴明争暗斗,那都是我以为。
可我忘记了,爱情的世界容不下第三个人,刚烈如白璃,若成不了她唯一的妻,她宁愿成为他唯一的‘前妻’。
我低垂眼帘,白璃的头颅满是血污,我站在原地脚下似有千斤重,直到追潭伸手来摇我,我才迷迷糊糊的看了他一眼。
“与你无关。”
我没有说话,追潭却单手揽住我的肩膀,将我的头按在他胸前,我将脸埋在他怀里,无声的流下两滴冰冷的眼泪。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难道这就是我想要得到的结果?
我本能的感觉到冰冷的目光正注视着我,侧目望去,兆夔无声冷笑,一旁的洛洛还是不改妖孽万千的姿态,只是这会,他也不再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