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神奇怪地望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

“那我先走了，不要误了飞机。”

“好。”

确认风神离开后，李不白走到人神面前。

没等他开口，人神直接拒绝，“不用再说了，我没办法做什么。”

“我知道，但以后我还会来的，现在只是把这个东西还你。”李不白掏出胸口口袋的实验日志，递给人神。

看到实验日志的瞬间，人神震惊地抢过来，“你看了？”

李不白点点头。

人神无奈地揉揉太阳穴，“风神那家伙呢？也看了？”

“我没给他。”

人神像是松了一口气般放松下来，做到柜台旁的椅子上，轻轻低喃，“还好还好。”

李不白忍不住追问，“我父亲……也经历过那场实验？”

人神低声说着，“对，如果你父亲在世，也不会想那场实验曝光的。”

李不白连忙道，，“如果没猜错，那是将神明的力量转移到普通人身上的实验，可以说是——人造神！”

人神点点头，“对。”

“但我想知道，实验日志上说1997年我父亲制造了暴动，那么暴动的结果如何？我父亲被抓住，然后处刑了？我父亲……是不是死在那场暴动中？”即使从未见过父亲，提到这件事，李不白的声音还是微微颤抖。

“不，他是那场暴动的胜利者。”人神摇头笑笑，目光幽幽地看向远处。

听到他这样说，李不白的心安下来，他喉头滚动一下，还是忍不住地问，“你能给我讲讲我父亲的事儿吗？”

人神看见李不白发亮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拿起柜台上的白葡萄酒，给他倒了一杯。

“那你估计要听很久了……你父亲是一个……很难描述清楚的人，他自信近乎狂妄，他坦率近乎粗鲁，他执着近乎固执，他不知道停歇，似乎永远精力充沛，我第一次见到你父亲的时候，才十二岁，是个被保皇神系重点保护起来的囚鸟，只是只知道听话的傻瓜。”

“在见到你父亲以前，终点计划已经进行了一年多，虽然我年纪最小，但我一直负责其中最困难的部分——骨血偷换实验，心脏移植实验，早期的时候还有各种替换实验，比如脑髓替换，全皮替换。我们一直在寻找神明的力量是在人体中的储存部分，最后发现骨血中存在大量神明的力量，替换的时候死亡率也最低。”

“我记得，当时你父亲跟我说，骨血实验是不会让他变成普通人的，也不会让普通人变成神明的。我不信，因为那时候我已经成功做了很多实验，我以为给你父亲的实验也是如此。但是后来发现，我错了。”

“你父亲在试验后，体力生命力神压都接近于零，相对的志愿神，哦，我记得是七十八号志愿神，七十八号志愿神的神压很充沛，当时我以为我成功了。然而你父亲，我至今还记得你父亲说的话，他说，神明的力量不是来自于看得见的肉体，而是肉体里看不见的东西，我还嘲笑了他。”

“可是后来，你父亲的神压以惊人的速度迅速攀升，而七十八号志愿者的神压越逐渐降低，实验组开始疯狂讨论、分析、再实验，依然无法像之前一样成功夺走神明的力量，我们开始焦躁，开始把所有注意力集中在你父亲身上，这也是我们犯得最大的错误。我记得在最后一次实验，也就是暴动前夕，你父亲对我说——我已经找到他想要的答案，我要离开了。”

“我当时不理解是什么意思，但是在第二天，暴动发生了。所有被关押的神明不知道什么时候都重新获得了神明力量，他们联合在一起，终于冲破监狱逃了出去，后来实验就终止了。在之后追捕你父亲的行动中，我才慢慢知道，原来当初抓到你父亲根本就是他故意送上门的来，不然，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抓到他。”

说完，人神喝了一口酒，眼神逐渐从迷离的回忆中恢复清醒。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李不白起身致意，听了这些故事，对父亲的大概轮廓也多了很多了解，他看了看手表，“我该走了。”

他推开酒庄的大门，门外的刀光照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