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昭然真是服了。
他刚进圈那几年总有女明星向他示, 从委婉暗示到深夜敲房门之类的事情数胜数,季昭然那会儿年轻气盛,也怕得罪, 全都冷着脸拒绝了。
这事儿道怎么的就传出去了,在圈里引起了一阵讨论,有骂他太狂,有说他真性情, 也有嫉妒他总有美女投怀送抱,总之管怎么说,那一段时确实没有女明星再敲他房门。
容易清净了一段时, 他妈的也道哪个小机灵鬼忽然总结——
哦!季昭然说女明星里没有他喜欢的类型,但或许男星可以一试!
然后季昭然被上了一课, 敲门的从女明星变成了男明星。
他听过数敲房门的理由,也说过数次拒绝的话,但就愣是没有任何一个像现在这个玩意儿这么闹心的。
廊顶的灯光落在季昭然脸上,轮廓愈发深邃俊美,他慢悠悠重复了一遍宁稚安的话, 笑了:“你有点想家,看到我就想起你爸爸了。”
宁稚安因为刚才被吓出了一点眼泪,一双漂亮的眼睛盛着一片清凌凌的水光。他听季昭然重复了一遍他的理由,连忙老老实实地点头。
宁稚安:“嗯嗯!父爱如山!”
季昭然:“……”
季昭然:“你刚才是是又偷喝酒了。”虽然是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宁稚安:“我没有!”
看着宁稚安老实又辜的样子,季昭然忽然有些心累。
楼道里夜风划过一阵夜风,宁稚安只穿着单薄的睡衣, 难免觉得有些冷,他揉了揉发红的鼻尖,柔软的黑色发梢垂在眉骨上, 整个愈显可怜。
宁稚安抬眸,浓密纤长地睫毛眨了眨,眼巴巴地看着季昭然。
季昭然忽然产生了一点儿诡异的预感,自要是同意他进,这小东西下一句还能说出更气的话。
季昭然认了:“进。”
宁稚安松了一口气,乖乖地钻进了房,还分主地关了门。
感觉自结结实实挡住了楼下的鬼,宁稚安满足地小声哼哼了一下。
季昭然:……
他年少成名,在剧组呆的时比在家还,见过太在深夜钻进别的房,里面会发生什么事情言而喻。
季昭然真的是拿他有点没有办法。
道是是心理作用,宁稚安感觉季昭然的房后,那种脊背发凉的感觉就渐渐平复下去了。
房里很热,季昭然刚洗完澡,氤氲的水汽掺杂着沐浴露的味道强势地侵入宁稚安鼻腔。沐浴露的很闻,但是宁稚安也说上具体的味道,只觉得很有侵略性,像是被浮沉幽邃的深海包裹。
想到自可告的目的,宁稚安吸了吸鼻子,狗腿赞美道:“季老师,您香啊。”
季昭然想让他快闭嘴吧。
他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以后塞给宁稚安:“喝点水。”用矿泉水,稀释一下脑子里的水。
宁稚安觉得,想要寄篱下,就得听话。闻言乖觉地仰起头,咕咚咕咚大口往下咽,漂亮的喉结上下滚。
季昭然视线缓缓从男生纤细白皙的脖颈移开:“……我没让你一口气都喝了。”
宁稚安是又停了下,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上的水渍,安安静静看着季昭然。“哦!那您下次提前说。”
这幅神情,像是管季昭然提出什么样的要求,理的、出格的,他都会照做。
季昭然被宁稚安这没心没肺的样子闹得头疼。
他把宁稚安拎到沙发上,电视打开,调到了少儿频道。
屏幕里蹦出闹腾的喜洋洋与灰太狼,让季昭然的心反而平静了少。
季昭然捏着宁稚安的脸,转向了屏幕。
指腹传细腻柔软的触感,季昭然视线落在宁稚安脸上浅浅的指印上,嗓音有些微可查的哑:“你在这老老实实看电视,我去阳台抽根烟。”
怕宁稚安阳奉阴违,季昭然又补充:“等会儿回,我要抽查你,刚才这只羊都做了什么。”
是宁稚安坐的身板笔直,抱着沙发上的抱枕,漆黑的双眸目转睛地盯着屏幕。
阳台门一开一关,灌进微弱的冷风。
房里安静下,带着淡淡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属季昭然的沐浴露味道久久散。
宁稚安觉得今天太刺激了,太惊险了,还自够机灵,跑到了季昭然的房里 ,果然那些鬼没有跟。
他刚才被楼下的鬼吓得轻,现在到了安全的地方,忽然就有点懈怠下,整个昏昏欲睡。
但是想到季昭然交给自的任务,宁稚安又强打起精神,目光紧巴巴地盯着电视。
他一定要表现,让季老师满意,才能让自被收留的更久!
……
季昭然散漫地靠着阳台,一支烟抽了很久,猩红的烟头在缭绕的烟雾中明明灭灭。
冷风薄荷烟草的味道灌进肺里,看着漆黑的夜幕,季昭然忽然轻哂一声。
他刚才,竟然因为一个小醉鬼的话想歪了。
季昭然掐灭烟,从阳台走进的时候宁稚安已经歪在沙发里睡着了。
季昭然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
很恬静的一张睡颜,长睫毛安静地垂在下眼睑,因为侧头睡着,半边脸陷落在阴影中。
似乎是睡的□□稳,男生鼻发出浅浅的梦呓:“季老师,别赶我,我怕……”
宁稚安手里还紧紧抓着手机,季昭然捏住他的手腕,轻轻剥开男生白皙修长的手指,从他手里拿出了手机。
手机一触即亮,屏幕上是备忘录,上面密密麻麻记着:
那只羊上课了,学习很、吃草了、被大灰狼放锅里煮了、又跑了,聪明啊……
季昭然垂着眼按灭了屏幕,眼底忽然滋生出一种柔软的情绪。
小沙发离窗台很近,夜里容易着凉,季昭然挽了挽袖子,准备把搬到床上,就听见他嘴里继续哼唧。
“别赶我,我叫你爸爸还行吗……”
楼下,几只鬼排号早的鬼组成了谈判代表团,在楼道的拐角里,鬼鬼祟祟的窝成了一团,目睹了宁稚安钻进季昭然房的全过程。
还看到了宁稚安主锁上门的那一幕。
几只鬼大惊,其中一个没站稳,向后退了几步,巧撞上别的鬼,几只鬼叽里咕噜一起滚下了楼道。
几只鬼趾高气扬的上,又灰头土脸的回到了楼下。
楼下的鬼大惊:“他……他如此念旧情吗?他竟然还打你们了!?
“……也没有。”
“那你们怎么鼻青脸肿的?”
几只鬼避重就轻地说:“大大他在自房,他钻进了对面男演员的房。”
……嘶。
楼下的鬼全部倒吸一口气。
阳的娱乐圈,真是太刺激了……
几只鬼见他们这个反应,愣是没意思说。
小明星他……他还玩那种羞耻的cosplay,管那个男叫,叫爸爸呢!
吊死鬼大怒:“他怎么如此逆反!我说那个男很危险,他居然就跟那男滚到了一个房!”
其他的鬼也蹲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慢慢的,楼下的鬼分成了两种阵营。
一种认为小明星现在还年轻,是拼事业的时候,这时候有个男,管是对阴写文,还是阳成名都是事:“他小小的年纪,被那个坏坯子骗感情了怎么办?”
一种认为小明星是成熟的成年了,虽然这次他在网站放的公告太逆反了,但是大家也能干涉他的私生活:“而且小明星的车技蛮差的,要是真的谈恋爱了,也许能提高一下写作水平呢。”
古曼童趴在桌子上,一边抄写古诗,一边露出了迷茫的神情。
眼镜女鬼拿着树枝敲了敲桌子:“别处看,写你的,你看你这个字写的,真是我教过最差的学生了!”
古曼童一个生气,笔尖直接戳破了纸。
他恨这个世界。
楼下的鬼有点儿忘记了此行的初衷,开始了洋洋洒洒的辩论,唇枪舌剑,并且搞了个拉票会,要统计最后胜利到底是属哪一方的。
辩论赛一直持续到了清晨,两拨鬼还吵得可开交,谁也没有说服谁。
宁稚安这一晚上睡得很安稳,他懒洋洋地闭着眼睛,满足地轻轻蹭了蹭枕头。
……
然后感觉有一点对劲。
指尖触到的织物凉滑松软,就轻轻一摸,宁稚安就能非常肯定的说。
这是他买起的床上用品。
宁稚安猛地睁开眼睛。
他房差的格局,但是细节处却被打点的极其精贵,足见主的身份的同凡响。
宁稚安揉了揉眼睛,缓缓坐了起。
入目是床头柜上一张身份证,身份照片处落着一张冷淡的俊脸,拍照的时应该在几年前,照片里那张脸比起现在稍显青涩与羁,却也愈发的意气风发。
季老师为什么把身份证放床头柜啊,宁稚安迷糊地想,我道他三三岁啊……
他还没得及再想别的,沙发处忽然响起一道低低的嗓音。
“醒了?”
宁稚安头顶翘起一缕头发,呆呆的望过去。
比起宁稚安这幅穿着睡衣修边幅的样子,季昭然的打扮精致而用心。黑色定制衬衣,显得腰线劲瘦,色调内敛而贵重,袖口处鎏金袖口暗光流溢。
季昭然下巴光洁,双眉锋利地向两鬓延伸出去,眉眼轮廓干净又深邃。
背对着清晨的阳光,姿态散淡地倚在沙发里,长腿交叠而坐,漫经心地看着杂志。
宁稚安目光落在杂志上,那是一本很有名的物杂志,而封面就是季昭然本。
而封面的介绍则是——
年轻有为,他的三三岁。
???
没想到季老师还看自的杂志采访呢???
见他醒,季昭然缓缓合上杂志,勾唇浅笑:“酒醒了?”
宁稚安刚醒,迷迷糊糊的,慢半拍的接受了这一切以后,昨晚的记忆缓缓浮现。
他写死了一个高气配角。
他发了一条非常叛逆的公告。
他招了鬼,都在楼下等着他。
他说季老师像他爸爸,还说父爱如山。
他鸠占鹊巢,在季老师房睡了一宿。
宁稚安悄悄看了看,这床挺大的,他想季老师昨天晚上睡在哪里……但又敢。
现在那些鬼情况如何他道,而季昭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像是要跟他算算总账的样子。
宁稚安咕咚一声,咽了下口水。在安静的房里格外清晰。
宁稚安虚弱地垂下脑袋,狠狠捶了捶自。
他为什么要写死那个配角?
宁稚安悲愤地想——
他应该写死失业小明星,一了百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