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到他,连清儿心中升起一个念头,果然如此。
她说怎么自己运气这么好,要说背后没有战世宣的手笔,打死她也不信。
大街上人来人往,战世宣并没有和连清儿说什么, 而是一路沉默地跟着她到了连府门口,等连清儿卸下一身疲惫,换了衣服去看宝儿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坐在摇篮旁边多时。
见她进来,战世宣用饱含深意的目光看了看她,道:“越来越像我了。”
连清儿看了看宝儿和他如出一辙的面容,没说话,这基因实在是强大。
不过怎么一点都没有遗传到她的美貌呢?
都说孩子的长相会继承父母的优点,连清儿第一次对自己的容貌产生了怀疑。
“我生的,自然是长得像我。”她没好气地说道。
战世宣沉默半晌,才道:“额头像你,圆润饱满。”
连清儿丝毫没有被取悦道,她坐到茶桌前,伸手倒了一杯茶,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战世宣抬手抱起宝儿,坐到连清儿对面,看着明显对他亲热依旧的宝儿,露出一个淡笑:“怕宝儿把我忘了。”
连清儿白了他一眼,就这臭小子,一天到晚吃了睡睡了吃,也没见到几个人,记得他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两人对坐半晌,谁也没有开口,战世宣便知道,连清儿已经猜到了。
“你就不好奇我的身份?”战世宣开口。
似乎从一开始,连清儿对他的造访就没有表现得太过惊讶。
当真聪慧至此?
“有什么好好奇的,对我来说,你只是宝儿的亲生父亲,我不打算从你这里得到什么,所以你的身份并不重要,哪怕你说你说一个地痞流氓,举债度日,那也和我无关。”连清儿撇嘴。
战世宣似乎被噎了一下,他想了想,说道:“我的身份确实比较隐蔽,但绝对不是那等三教九流之人,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连清儿竟然连自己是不是个地痞流氓都无所谓,这不由得让他感觉些许挫败。
想了想他再次开口:“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用我的身份帮助你,以后你再也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无论是周知行,还是其他人,都不敢动你分毫。”
连清儿懒得和他在这里磨叽,说了半天,就差把“我是皇亲国戚”放在脸上了,还自以为她不知道。
“不用了,王爷大恩,我可承受不起。”连清儿喝了一口茶。
战世宣愣了一下,才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是王爷?”
一瞬间他将所有的可能都梳理了一遍,想着自己是不是在哪里暴露了。
“仅凭我的姓?”
“倒也不全是,战姓在雍朝并不罕见。”连清儿想到,雍朝并没有皇室独姓的规矩,是以民间战氏一族也有不少的子嗣。
不过,她决定卖个关子。
“至于我究竟是怎么发现的,你还是自己琢磨琢磨,我以为你已经暴露得够彻底了。”
随随便便就能请来钦差大人,这可不是谁都能办到的。
战世宣默然,即使知道他是王爷,连清儿对他的态度依然不冷不热,想必是真的不在乎了。
但是他仍然不死心地说道:“难道你就不想做王妃?”
多少人挤破头想进他的后院,争得一席之地,明荐暗示,甚至还想通过他的父皇给他赐婚,都被他推拒。
好不容易他有了想要立个王妃的想法,竟然被对方无视。
“王妃的位置难道是什么宝贝不成?”连清儿奇怪地问道,“做个王妃,空有一身荣耀,帮你打理偌大的王府,鞠躬尽瘁,不仅朱颜老去,还要管你后院的莺莺燕燕,大方地和一群女人分享你,每个月数着日子看你会不会来看我?”
这么一想,脑子抽筋了才答应做个王妃吧?
她连清儿坐拥万千家产,日子逍遥自在,何乐不为?
被她这么一嫌弃,战世宣都不知道如何反驳了。
很快,他就找到了最关键的一点:“不会的,我的后院不会有莺莺燕燕,只会有你一个。”
连清儿直接无视,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她可是看过书的。
“你不信我?”战世宣看她。
“信信信,你说什么都可以,但是也请你记住,不要干涉我的生活,我不会做什么劳什子王妃。”连清儿从他的手里接过宝儿,颠了两下,道:“儿子,你又胖了,再这样下去,我就快抱不动你了。”
“王爷,想要证明一个人,需要的是时间,与其在这里对着我发誓,不如找点事情做做,至于以后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连清儿现在可没空管战世宣,她还有官司在身,没有完全洗清嫌疑。
她有一种预感,这件事背后的那个人,一定和自己有什么关联,今日在公堂之上,那丫鬟从包里掏出来的金银首饰,上面都有连家的印记,证明这些确实是从连家出去的。
难道是连怀那一家子想要陷害她?
“这件事情你不用管,我会处理的。”战世宣站在她的身后,认真地说道。
“我这里有个证人,如果能从她的嘴里得到一些消息,应该会有些许的突破口。”连清儿现在想要的不仅仅是洗清自己的嫌疑,她一定要揪出背后的人。
秋蝶重伤未愈,还在令狐风的宅子里,倚红楼多次上门要人被拒,又不知怎么的,知道了县令大人令狐风曾经出入过宅子。
这七嘴八舌的,坊间竟然开始流传县令大人沉迷倚红楼姑娘的温柔乡,竟然偷偷养在了外面。
“不能再传了,再传我怕是要连续睡一个月的地板了。”令狐风扶着额,面对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毫无胃口。
“怎么,只是让你睡个地板?”战世宣惊讶道,他还以为,凭他这娘子的性子,该让他睡大街的。
“总得照顾孩子不是。”令狐风叹气。
要是睡地板也就罢了,偏偏他还要起来哄孩子,一晚上从地上爬起来五六次,折腾得他的人都快散架了。
“带孩子当真这么累。”战世宣沉吟,那连清儿岂不是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