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声音显犹豫了一下。
半晌,连清儿只觉得眼前的景物一变,方才的桃花林就消失在了眼前,而其中一棵桃花树下,站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
“过来吧。”老人摸着雪白的胡须对着两人招手。
“钟情蛊也不是不能解开,但是需要很多药材,很多都已经找不到了,得做一种药,不然难治难治咯。”
神医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着。
“你们恐怕是来迟了,最后一棵火炎草我上个月就已经用掉了,举世都难以再找出第二棵,命啊,命啊!”神医摇头。
“您说的药丸,是这个吗?”战世宣从袖袋里面取出锦盒打开,里面是他保存完好的,从秦衍安那里得到的解毒药。
神医只瞄了一眼,便不由得对战世宣刮目相看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这东西我没记错的话,最后一棵,在秦家,你们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神医喋喋不休地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你们不会是把秦家灭了吧?”
连清儿无奈打断他的脑洞,道:“这是我们从秦家的少爷手里得到的,他是我的朋友。”
神医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道:“有点本事啊,能和秦家那群笑面虎处好关系,以后你们的好处可少不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战世宣拱手:“晚辈战世宣,大雍五皇子。”
连清儿也说到:“连清儿。”
听到两人的身份,神医也没有太过惊讶,只道:“那这么稀有的蛊毒种到你的身上,倒也不亏。”
说着他一把捞过了战世宣的手,摸了摸他的脉搏,道:“还行,不算病入膏肓,既然你都已经找到药了,我帮一帮倒也可以。”
连清儿十分的高兴,连声道谢:“多谢神医,只要您愿意出手,无论要什么,我们都会办到!”
神医摸着胡子嘿嘿地笑了起来:“老人家我方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想要你做我的徒弟,在这里陪着我啊。”
连清儿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神医,不瞒您说,我虽然也非常想跟着您修习医术,但是他是我的夫君,我还有一个孩子在家里,才一岁多,我不想孩子这么小就离开了娘亲。”
一听到连清儿这么说,神医顿时没趣地摆了摆手:“看你们这样子,我还以为你们还没那层关系呢,孩子都有了,就不要来凑热闹了!”
见他这么说,连清儿也知道他是放弃了让自己做徒弟的想法。
神医将两人带回了自己的住处,一进屋子,连清儿就闻到了一种浓浓的药味,果然屋子里的各个角落都堆满了药材,不少名贵的中药竟然就被他这样随手放在了桌子上,一点都不珍惜。
既然答应了拔毒,神医也不磨叽,确定了战世宣的身体没问题之后,他便开始着手准备药材了。
“这个药得最后一天吃,前两天,先泡个药浴吧。”神医一边说着,一边将各种昂贵的药材往小鼎里面放。
都大雍五皇子了,这么一点药材钱总是出得起的。
于是更多的药材如流水一般扔了进去,连清儿在一旁看得心惊,不由得问道:“神医,真的需要这么多的药材吗?”
神医将眉毛一竖,义正言辞道:“你竟然敢质疑我!”
连清儿只能选择闭嘴。
于是在战世宣药浴的时候,连清儿便着手帮神医将杂乱的屋子收拾干净了。
而且也不是随便归纳的,所有的药材都分门别类地放在了屉子里,甚至连不同切法的药材都分成了两份。
原本神医还觉得她在帮倒忙,在拉开几个抽屉,看到里面整整齐齐,以及切块和切片都区分开来的药材之后,沉默了。
没想到这个丫头还有几分本事。
看来是学过不少东西的。
“丫头,你的师父是谁?”神医问道。
连清儿忙得头也不抬:“我没有师父,这些都是我在医书上看的。”
“别糊弄老人家。”神医哼道,“老人家我就没见过哪本医书上说过这两样东西不能放在一起。”
说着他从两个抽屉里各摸出来一块药材,两份药材碰在一起,接触的地方忽然间就变成了深邃的蓝色。
这两样药材都不常用且用途非常狭窄,没有经验的人根本就分不出来,而连清儿不仅将药材分了出来,还放在了不同的地方,防止它们互相影响,导致药力消失。
“我确实有个师父,不过他已经不在了。”无奈,连清儿只能说出这么一个理由。
“你的医术都是他教的?”神医问道。
“对啊。”连清儿说道,她就算说了名字,神医也不会认识,毕竟那是另外一个时空的事情了。
神医感到些遗憾,不能见见这位神秘的医者与他切磋一番了。
不过要是连清儿直到他的想法,肯定会笑出声来的,这两人要是站在一起,那恐怕是要争执不下了。
她的老师一向认为古代的医术带有一定的玄幻和宗教色彩,是不能全信的,还是将每种药材的药性研究透彻,然后通过化学的方式进行最合理的搭配才是正理。
而看神医这随手一抓一大把的药材,根本不看计量,可不得争执一番。
连清儿为神医打扫屋子倒也不是没有好处,听说连清儿在汴京开了一间专门为女子服务的商行,倒也将几个自己研究的秘方交给了她。
连清儿有些受宠若惊,古代的秘方,很多都传男不传女,或者只传给自己的弟子,有的甚至将它带到土里都不愿意分享给别人。
神医这样的举动确实很不一般。
“有什么关系,我一个老头子,什么东西没有见过?这辈子教了三个徒弟,一个学到一半出家当道士了,一个沉迷权势如今在燕国做着他的大国师,位移有点出息的,也不在身边,这些药方一辈子也不能再给第二个人看了。”
“我看咱们还算有缘分,送给你,就当你是我的门外弟子算了。”
尽管他说的潇洒,仿佛一点也不在乎,但是连清儿依然十分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