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清儿摇头。
“这个院子的外面就是大街,他要是从这里出去,一定会被发现的。”连清儿说着,走到了后院里面, 这个院子果然简陋,什么都没有。
连清儿又往旁边看了一下,老夫妇两人养了一头猪,关在一个下沉式的围栏里,喂食的时候直接从上面往下丢就是了,十分方便,这里的大部分人家都用的这种方式养猪。
白白胖胖的一头猪抬起头,朝着连清儿的方向哼了两声,似乎是饿了。
院子里非常安静,只有猪的哼唧声。
连清儿看了一眼那一览无余的猪圈,绝对不是能藏人的地方,再说,东狼君就算在怎么想逃跑,也不能选这种满是恶臭的地方吧。
难道她真的猜错了?
就在三人站在院子没有头绪的时候,坐在屋檐下的老人忽然站了起来。
他扬起一个笑容,嘴里念叨了几句,就走向了厨房。
连清儿看着他。
“他说猪饿了,要喂食了。”赴阳君说道。
果然那老翁进了厨房没有多久,就提了半桶和了水的猪糠走了出来。
猪糠是不知道什么东西和和稻谷壳子混合在一起的,散发着莫名的味道,上面还飘着一些饭菜,看起来是隔夜的饭菜,交给猪处理了。
只见老翁提着猪糠,却没有走向猪圈,而是朝着院子的一角走了过去。
之间他一手掀开由几块破木板和砖头掩盖的一角,提着桶就要往下面倒。
“哎哟!”老妇人惊呼了一声,“你又倒错地方了!”
说着她又对着连清儿解释:“老头子记性不好,老是走错地方,那里是一个已经用不了枯井,他老是将那里看成猪圈,往下面倒猪食。”
连清儿的心中浮起一个巨大的猜疑,难道……
她转头,果然赴阳君也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
两人快步走近那口枯井,阻止了老人想要盖住的手,将周围的东西迅速推开.
刚刚倒过猪食的地方散发着味道,但是连清儿依然捏着鼻子往里面看去。
下面黑黢黢的一片,只有一些黄白色的猪糠。
“清儿,你看!”赴阳君脸色一变,指向了一堆猪糠里面,十分难以分辨的一只肥胖的手。
“快!下面有个人!”连清儿惊呼。
两个侍卫吓了一跳,连忙赶了过来,认真得朝着里面看了过去。
这口井下面的空间不算小,但是有很多的砖头和树枝落在里面,看起来十分的复杂,其中一个侍卫忍着臭味,探进去半个身子,借助洞口的微光将里面打量了一番。
猝不及防和一双睁的大大的眼睛对上,吓得他叫了一声差点栽了进去。
“是东狼君,还活着!”他惊魂未定地说着。
东狼君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已经无暇去想了,两个侍卫快速走了出去,叫了好几个人来,将井口全部拆开,然后跳了下去。
连清儿坐在小厅里,关注着后院的动静,赴阳君则是一直站在井边,看着他们的动作。
老两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吓得坐在一旁手足无措,连清儿拉着老妇人的手耐心地安慰着。
现在她已经不用说任何话了。
直到东狼君被抬了出来,送到了旁边的院子里,又找了医师过来,这期间,赴阳君始终没有说话。
连清儿向两个老人告别,并且给他们留下了一些报酬,也回到了旁边的院子里。
谁能想到,他们一直在满城搜捕的东狼君,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掉进了一口深深的废井里面。
关于这件事的疑点还有待探究,但是连清儿的推理是多么的准确,这是众人有目共睹的。
穆萦心一直站在院子里,对连清儿找到东狼君感到非常的烦躁。
还真让她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但是战世宣没有理会她,甚至坐在了连清儿的身边。
过儿很久,赴阳君才走了出来,他一脸凝重地对着连清儿开口:“他的脑子出了点问题。”
连清儿惊了一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东狼君被抬出来的时候已经昏迷了过去,具体的情况他们也无从猜测。
“他摔进去的时候,把脊柱摔断了,不能说话,应该只有手可以动,这几天他都是吃的猪食维持生命的,精神收到了刺激,醒来的时候,连我都不认识了。”
赴阳君淡淡开口。
对于这样一个兄长,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以前的东狼君意气风发,仗着自己的身份和势力对自己颐指气使,从小欺负到大,没有任何的好脸色,赴阳君对他没有一点好感。
可是看着他落魄到这步田地,重话他也说不出来。
只能说是造化弄人,这下他应该消停了。
既然东狼君已经找到了,不管他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大雍答应多摩的事情都已经做到了,和谈依然要继续。
接下来的事情连清儿就不用管了。
双方决定,尽快将契书签下来,赴阳君要带着东狼君回到多摩治病。
一想到很快就再也见不到连清儿了,赴阳君的心情变得很是复杂。
这一走,大概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
而连清儿想要从东狼君的嘴里得知他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也没法证实了。
解决了这一桩事,连清儿的所有精力就都放在了战世宣的身上,她没忘记自己还要用赴阳君给的东珠,检验战世宣是否中了蛊毒。
而且,她找到了东狼君,战世宣还欠她一个条件。
回到了驿站里面,因为在院子里面闻了很久的臭味,连清儿对着一桌子菜一点胃口都没有,于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吃就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等战世宣回来的时候,红雀很有眼力见地将这件事告诉给了战世宣。
果然,战世宣推开了她的房门,看着还坐在桌前手中在写东西的连清儿,道:“怎么不吃饭。”
连清儿手中的东西刚写好,她放下笔,伸了一个懒腰,道:“没什么胃口。”
“那就让他们做点开胃的。”战世宣道。
连清儿撑着下巴看着他,道:“怎么,你还会关心我,不是说我是一个坏女人,你的心里只有穆萦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