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母河波澜壮阔,景象壮观,皇帝流连于此舍不得离开。
但是他在这地方呆了太久,直到大臣以死劝谏,让他回去处理政务的时候,他竟然想了一个非常荒诞的主意。
将天母河改道,人工凿出一条河道,将河水一直引到汴京去。
这个想法一出,举国震惊。
凿出一条河道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从天母河到汴京,几千里远,这要是派人工凿下去,只怕要几百年才行。
可是皇帝不管这些,他一定要派人办到这件事,甚至因为这件事情杀了好几位朝廷重臣。
直杀到没人敢反对, 这项工程也浩浩荡荡地开始了。
而这个时间正值天母河的枯水期,河流水平面下降了不少,皇帝玩得不够尽兴,竟然直接下令,将天母河最细的一处流量,直接堵上。
这项工程耗费了十几万劳工,几乎挖掉了天母河最近的所有山脉,加上遇到百年一遇的旱灾,天母河的水位一降再降,这才成功截住。
也就是因为这一截断,天母河下游的国家和百姓和中游的百姓的噩梦就开始了。
水源枯竭,这是下游的百姓遇到的情况。
而中游的百姓,也饱受灾害。
毕竟是因为枯水期加上旱灾,天母河的水位才下降的,等到雨季的时候,天母河的水位暴涨,直接将方圆十几公里以内的地方淹没,成为了一片汪洋。
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最终引发了暴乱。
而这也是战氏反叛的起源。
上一位皇帝还没等到他的“龙河”成功,就死在了金銮殿上。
后来荣安帝继位,面对这样的情况,也只能无可奈何的下令,让所有的百姓转移道另外的地方,然后广修水渠,勉强遏制住了洪水的侵害。
尽管这样,在每年的雨季中,也有不少的百姓遭受了天灾。
如果能挖开天母河,不仅是多摩的好消息,也是大雍的好消息。
两人你来我往,都不是会吃亏的人,战世宣以天母河挖开需要的人力物力来压制赴阳君,赴阳君也以大雍的国情来说明这件事不只是多摩的好处。
而谈判到最后,双方也只能得到一个大致满意的结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明天还要来敲定一些细节。
和谈有惊无险,赴阳君并没有询问东狼君的下落,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双方似乎都在避开这个问题。
连清儿有一种预感,赴阳君恐怕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但是他选择了隐瞒,免得让这次和谈陷入一个尴尬的地步。
可是他不提,不代表别人不会提,就在赴阳君准备让人收起地图的时候,忽然赴阳君身边的一个文臣站了出来。
“王爷,我们还有一个问题。”他有些狡诈地开口。
“有话请说。”战世宣道。
“您说的条件我们二王子已经答应了,那么请问王爷,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见到我们的大王子呢?”
此话一出,两方都陷入了沉默之中,赴阳君看了他一眼,眯了眯眼睛。
而战世宣脸上毫无波澜,淡然道:“只只要和谈顺利完成,我们自然将东狼君完整送回来。”
“是吗,那不知道能否让我们见一下东狼君呢?毕竟我们二王子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的兄长了。”
赴阳君没有开口,他到底有没有“想念”东狼君,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但是这个文臣想要借他来发难是真的。
“本王说了,到时候一定会将东狼君送过来的。”战世宣冷声道。
“可是听说,你们已经弄丢了我们的大王子,请问这是真的吗?“那人不依不饶。
战世宣终于正色, 只是他还没有说话,身边一直跟着的军师率先开口了。
“难道这件事,不该问贵国吗?”那军师沉稳地开口。
“你这是什么意思。”赴阳君也皱了皱眉,难道还能是他们自己劫了东狼君,然后嫁祸给大雍不成。
“我们是什么意思?二王子,不是我们多心,你们的大王子在我们这里吃得好住得好,我们要是想做什么手脚,早就做了,而如今你们刚来,东狼君就消失了,所以我们合理的怀疑,这件事情是你们做的。”
赴阳君伸手,拦住了要继续说话的文臣,沉声道:“把话说清楚,睿王,我们是带着诚意来和谈的,我们想要带回东狼君,根本不必多此一举,多摩人向来是直来直往,绝对不会做出这种这种事情。”
他的语气十分诚恳,但是战世宣却没有给他继续说下去机会,反而冷声道:“直来直往?当初你们偷袭大雍大营,追杀本王的王妃试图除掉她的时候,难道就直来直去了?”
赴阳君的脸色白了一下,他看向连清儿,有些失落。
如果他知道连清儿是这样的一个女子,他怎么舍得设计她。
“那件事情确实是我们的问题,但是如今我们都坐在这里,是来谈结盟的!”
“那你借我转移鹿鸣城百姓,暗中劫走本王的王妃,送到王城里面,将她置于险境,又是什么意思?”
战世宣索性将自己的怒气都发泄了出来,直说得赴阳君无话可说。
“多摩背信弃义在先,这些事情都有先例在前,你们让本王如何相信,你们会有这份诚意?难道本王不能怀疑,东狼君是你们劫走的,为的就是少付出一份代价?”
这番话实在是有些咄咄逼人,看着赴阳君又白了一份的脸色,连清儿也终于忍不住,站出来说道:“阿宣,这些事情和今天的事情不能混为一谈,赴阳君不是这样的人。”
她的本意只是让战世宣不要因此干扰了两个国家的结盟,不要让她的努力都白费。
可战世宣听了这番话之后,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连清儿。
“你为他说话?”
“我不是为他说话,只是这件事……”连清儿有些无奈。
可战世宣却打断了她的话。
“我也是就事论事,但是我没有想到,你是我的王妃,竟然会为一个陌生人说话,难道我这些天对你的担心,都是假的不成?”战世宣的语气有些失控,赴阳君对连清儿究竟有什么心思,他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