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四弟你进来,将这一箱子东西带走吧。”
连沣本就是眼皮浅的人,不疑有他,高兴地掀开帘子就走了进去。
连珏站在帘子边上,换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袍,正看着他。
焕然一新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华丽的小箱子,显然就是他口中的金银珠宝。
连沣环视了书房一周,注视到不远处的软塌上一个人形的鼓包之后,调笑了一句:“二哥真是好兴致,莫非想要趁这几天时间,给母亲留个孙子不成?”
连珏不置可否。
连沣也管不了那么多,走上前,伸手就将小箱子打开。
一颗面目全非的人头赫然出现他的眼前。
“啊!”他骇破了胆,刚往后退一步,身后便贴上了连珏。
“噗嗤”刀刃入体的声音响起,连沣甚至没来得及挣扎,就倒在了地上。
“你,你……”他捂着血流如注的背,不敢置信地看着连珏。
“为兄想了想,母亲还是我自己亲自照顾得好,委屈四弟为我做一回替死鬼了。”连珏将他踢到一边,看着他慢慢断气。
……
“小姐,小姐不好。”大清早,连清儿就被红雀吵醒,看着她慌慌张张地从外面跑进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怎么了?”
红雀吞了一口口水,连说带比划:“昨日晚上,连二府发生了火灾,二公子烧了书房自/焚了!”
连清儿也是一愣。
这连府最近怎么这么多丧事。
可她随即便想到,连珏那般惜命的人,真的会用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吗?
“让人去打听一下,这件事是真的假的。”连清儿吩咐道。
早膳过后,战世宣便来了,对于连珏的做法,他也有同样的疑惑,连珏真的死了吗。
“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应该不会有问题。”战世宣说道。
不多时人就回来了。
连府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戚氏哭得肝肠寸断,晕过去好几次,连沣当时为了救火,扑进了火场里,没想到不仅引火烧身,还被烟熏坏了嗓子,被送到医馆救治了。
“火场里有连珏的尸体吗?”连清儿问道。
“大火后半夜才扑灭,里面倒是有两副尸体,一男一女,不过……”那人犹豫了一下,以眼神询问战世宣。
得到他的允许之后,才继续开口:“只不过那具女尸的头身分离,好像是被人切掉了一般……”
连清儿打了个寒战,想到战世宣查到的那些东西,这还真是连珏能做出来的事情。
“尸体的身份确实是他?”
“应该是没错了,连二公子身上有一块玉佩,加上衣服和身量的对比,确实是他不错。”
连清儿推测,也许是连珏和那人起了争执,他便将那人杀了,不知道后面又发生什么才引发了火灾。
“既然人已经没了,那就算了罢。”连清儿道。
便宜他了,这么干脆地死了,他的罪行都还未公之于众。
“无妨,我们已经拿到了证据是,剩下的交给他们去就好了。”战世宣揽过连清儿,若是什么事情都要他们亲力亲为,岂不是累死了。
“也是,我还有不少的东西要准备呢。”连清儿伸了个懒腰。
连怀一家已经没有了威胁,戚氏和连沣她根本看不上演,懒得与他们争执。
对了,她可是皇商了, 以后可有得忙。
连二府经此一事,彻底沉寂了下来,连先前总是上门来要钱的银庄都歇了心思,自认倒霉了。
不过,总有些不速之客想着趁这个机会来捞一笔。
“小姐,您族里的叔公来了,说是有事要和您说。”红雀端着一盒糕点放在了桌子上,“就是之前被您从受理要走地契的那个。”
连清儿也能想到,连二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一点都不关心,甚至连出殡都没有去,这群老家伙又要找理由来责问她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可从不怕。
“让他们进来吧。”连清儿拈起糕点尝了一口,觉得味道还不错:“留一半在这里,剩下的送到别苑去。”
听到她要给战世宣送糕点,红雀美滋滋地抱着盒子就走。
连清儿刚进入花厅,便听到连休酸溜溜的声音:“可比不得,这可是滕州首富的宅子,自然的富丽堂皇了,看看这些摆件,都是金子,扣下来一点儿都足够咱们用上好几年了。”
“她就算是富可敌国,那也是咱们连家的人,要为连家做贡献,我今日倒是要好好问问她,如此漠然无情,她还是不是连家的人!”
一边有人愤愤道。
连清儿迈步进了花厅,方才说话的人瞬间闭了嘴。
“几位叔公好。”连清儿向他们福了福身,而后看着方才开口的人:“不知道这位叔公要质问清儿什么呢?”
那人叫连及,闻言哼了一声,道:“你二叔家如今都这般模样了,你没想着帮扶一把,竟然还冷漠相对,这是连家人该做的事情吗?”
连清儿在几人对面坐下,状似无奈道:“可是清儿如今也是自身难道,想必宝鑫阁的事情各位叔公也早就知道了,如今我也是正该用钱的时候,加上重建宝鑫阁又忙,自然是没有时间去管这些的,再说,我也派了人过去,可人被轰出来了,我也是没有办法的。”
听着她的话,连休忍不住反驳道:“你住着这么好的地方,难道还会穷苦不成?我看你根本就是不想伸手。”
“叔公此言差矣,难道非得是钱财上的帮助才叫帮助么,我这宅子是父亲留给我的,里面的一花一木都是父亲的心血,我不会动里面的毫厘是为了留个念想,况且连氏盛名在外,若是有客人上门,看到寒酸无比的一幕,损坏了连家的声誉可不好。”
连清儿将连休堵得死死的。
说起宅子了,连休才想起来他们今日来的目的。
他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今日我们来,也不是为了兴师问罪,既然连怀和连珏已经不在了,那座大宅子就应该收归连家所有,虽然连沣也算是连家子孙,可终究不是连怀亲生的,所以这宅子他是得不到的,我们此来,是问问你的意见的。”
连清儿点头,大雍的律法她知道的。
“既然你也明白了,那这座宅子,你什么时候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