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清儿深知宝儿还没有完全的好转,需要人时时陪护,府里的人她也不大放心,思来想去,便下定了决心。
她客气地送走了大夫,推了这几日要做的所有事情,准备在府里哪里都不去了,全心全意地守着宝儿,直到他完全好起来。
比起什么花娇阁和宝鑫阁,宝儿才是她最重要的,要是宝儿因此出现了意外,有这些东西又有什么意义呢。
“宝儿,你可是这本书里真正的男主角,肯定会好起来的是不是?”连清儿握着宝儿的小手心中默念着。
中午的时候,连清儿给宝儿煮了清粥蛋羹,可宝儿吃了两口蛋羹便吐了出来,心疼得连清儿又是眼泪涟涟的。
她手里的端着那些苦涩的药汁,有些不忍心喂给宝儿。
宝儿却十分懂事地看着自己的娘亲,在她喂药的时候也是一声不吭,悉数喝下去了。
连清儿觉得自己这几日将这辈子的脆弱和眼泪都流露出来了。
虽然她这几天不管事儿,但是花娇阁还是照常运转,连清儿便将账簿交给了只得信赖的白露。
“小姐,都快晚上了,你还没吃东西呢,先吃点吧。”红雀看着眼眶通红的连清儿忍不住劝道。
连清儿也觉得有些饿过头了,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她还是吃了点东西。
“对了小姐,城叔将咱们的帖子送过来了,等你你看一下,就让人送到府衙去。”红雀说着便将一封红色的烫金帖子拿过来。
连清儿打开,强打着精神草草地看了几眼,便道:“没什么问题了,城叔一向心细,你找人将东西送过去吧。”
连清儿走到房里,从首饰盒里拿出一方小小的印鉴,这是她父亲留给她的连氏印章,去府衙送帖子还得带上这个作为凭据。
“让容莲去送吧,放心些。”连清儿道。
府里的人得好好清理一下,她的身边可用的人不多,好几个都派到花娇阁了,如今也就红雀和容莲在身边。
“好嘞。”红雀拿着帖子和印章就走了出去。
晚间的时候,红雀在院子里看到了失踪已久的战六。
“站住,你干嘛去了!”红雀叫住战六,不满地上前,扯过他的袖子。
谁知道这一扯,战六一声闷哼,红雀才惊觉战六竟然受伤了。
“怎么回事!”红雀大惊,连忙拉着战六进屋里坐着,手忙脚乱地去柜子里拿药。
“不用了,一点小伤,很快就会好的。”战六沉声道,“而且,你的伤药还没我的好。”
这倒是实话,他们暗卫肩负着保护主子的责任,身体自然是不能差的。
红雀瞪了他一眼,翻出一罐药粉,走到战六的面前,不由分说拉起他的手,打开护腕和绷带,看到了已经凝固的伤口,上面还有些黄色的药粉。
一看就是随便处理的,要不是身体好,指定得发炎。
“这是小姐给我的,肯定比你的好用。”红雀将原本草草处理的伤口清理干净,又将新的药粉均匀地洒在他的伤口上,看着那已经变了颜色的绷带,嫌弃地扔到一边,又找了一些出来,严严实实地裹好。
“好了,护腕摘下来,上面都是血,脏死了。”红雀噘着嘴说道。
战六默默地将护腕摘下来,活动了一下手腕。
“你还没说伤口到底是怎么弄的呢。”红雀问道。
战六犹豫了一下,道:“为了给王爷递个消息。”
红雀这才反应过来,小公子生病了,战六要给王爷传递消息,“可是你这伤口怎么弄的。”红雀奇怪道。
“这一路上埋伏了不少人,我不小心暴露了行踪,他们以为是什么重要的消息,就来追杀了,不过我已经将他们摆脱了,不会找到这里来的。”
红雀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骂他还是该夸他。
“告诉了又能怎么样呢,王爷又不会回来,咱们小公子的病也不会好,小姐还是一个人在照顾。”红雀嘟囔着,将问题的根源放到了许久不归的战世宣身上。
战六挺为自家王爷喊冤的,王爷也不是不想回来,只是现在确实是非常紧急的时候,若是没有王爷镇守边关,那些蠢蠢欲动的外族早就踏入了大雍的国土之上。
但是他也觉得,和红雀这样一个小丫头说这些没有必要,她为自己的小姐委屈也是应该的。
“我递了消息,王爷肯定会很快回来的。”战六说道。
伤口处理好了,战六也不多留,起身便走了出去。
红雀正怅然若失地收拾留下来的东西,不多时,又见战六一脸严肃地走了进来。
她正抱着那双护腕发呆,冷不丁一抬头对上了战六深沉的一双眼,登时脸红得都要煮虾了。
“我我我我我……”红雀磕磕巴巴地说道。
谁知战六只皱眉看了她一眼,道:“我在外面发现了一点线索,想和主子说一下。”
红雀顿时泄气,将护腕往桌子上一扔,没好气地说:“等着。”
连清儿听说战六有所发现,便让他进去说话。
“我在小公子房间的窗户边,发现了几枚鞋印。”战六说道。
昨天夜里下了大雪,许多痕迹都被大雪覆盖,等到这会儿,雪化了不少,痕迹便显现了出来。
“你能确定是昨天晚上什么时候有人从窗户下面走,关上窗户的?”连清儿谨慎地问道。
战六点头:“大概是在寅时左右,昨天这个时辰正是雪下得正大的时候,一炷香的时候刻脚印便会被覆盖,若是雪不化去一点是看不到的。”
连清儿沉吟,若是照顾宝儿的丫鬟婆子,想要关窗,自然会从里面动手,但这样势必得经过连清儿所在的正厢房的外廊,那里也有丫鬟守着。
“去查。”
她现在开始怀疑,这并不是一个意外了。
若是让她知道,有人有心害宝儿,她一定不会放过对方。
“小姐,容莲姐回来了。”红雀一边说着,一边将跑了一趟的容莲领了进来。
容莲的肩上和头发上全是雪水,被暖气一蒸发,都化成了水,滴答滴答地流淌了下来,红雀让她赶紧将外面的罩篷取下来晾一晾。
容莲隔着大屏风向里面的连清儿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