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已经预料到了程千里的态度,但他们还是硬着头皮过来请示。
程千里似火的双眸让对方感觉到一股强大的震慑力,片刻之后,程千里震耳欲聋的怒吼,让对方忍不住瑟瑟发抖。
“不行!我不同意!继续找……”
在程千里愤怒的咆哮下,搜救队的成员恐慌的向后退了两步,就在这时候,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程千里的愤怒。
“叮铃铃……”
程千里的愤怒戛然而止,他停下来,拿出手机看了眼手机屏幕,眸底瞬间划过一抹厌恶的情绪,随即,转过身,往一旁的角落里走去,同时接起了电话:“喂?”
见程千里走远,刚刚那个搜救队的成员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面色不安的看了一眼程千里的背影之后,便赶忙转过身招呼着同伴离开了:“快走!继续寻人!”
程千里一手举着手机放在耳边,另一只手不自觉的插在腰间,语气里带着些敷衍和漫不经心。
“你现在在哪里?马上回公司见我!”
打来电话的是程父,他今天刚刚从国外赶到这座城市。
而程千里显然是没料到程父会突然来到这边,他微微一怔,先是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你……现在,在这边吗?”
程千里的声音带着些疑惑,他微微皱着眉头,强压着心底的烦躁,语气尽量平缓。
话音刚落,电话那头便传来程父更加激烈的怒吼:“对!马上回来见我!”
程父的语气令程千里有些反感,他下意识的抿了抿嘴唇,脸色逐渐暗沉下来。
程千里向来跟程父不合,成年后,他有了自己的公司和事业,更是几乎跟程父断了往来。
这次,因为帮洛芷进入程氏集团做设计师,再加上自己有了侵吞程氏集团的想法和实力,他才重新想了个办法进入程氏集团。
尽管程父当时有些迟疑,却也并没有想太多,还是同意了他的要求,但却一直暗中派人秘密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当程父得知程千里最近对工作很是懈怠,几乎连公司都不怎么按时去的时候,瞬间火冒三丈,当即定了最近的一班航班,直接飞了过来,刚落地,便即刻给他打去了电话。
程千里也已经从程父的语气里听出了愤怒之意,尽管他并不想理会他,也并不怕他,但想到自己的计划,他又不得不逼迫自己强忍下这一切。
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目前就要咽下所有的委屈。
想到这里,程千里暗自呼出一口浊气,努力平复着内心动荡的情绪,淡淡的说道:“好,我现在就回去。”
挂断电话后,程千里再次找到搜救队的成员,重新叮嘱了一遍之后,这才驾车匆匆离开了。
半小时后,他来到了程父的办公室门口。
“叩叩叩!”
他用力做了一个深呼吸,这才抬手轻轻敲响房门,随后,程父略显低沉的声音从办公内传出来:“进来。”
得到回应后,程千里推开门,走了进去。同时口中低沉冷淡的说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程千里走进办公室的时候,程父正站在茶水机旁边,他背对着门口的方向,他弯着身子似乎是刚刚接满一杯热茶。
听见程千里敷衍又冷淡的话语之后,当即愤怒的转过身,甩手将手中的热茶朝着他的脸泼了过去,同时,另一只手快速的抬起来,对准他的侧脸,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啪!”
清脆的声音和毫无防备的热茶朝着程千里的侧脸同时袭击了过来,他本能的躲闪,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反应过来之后,他感觉自己的嘴角处仿佛有什么液体流下来,紧接着,口腔里开始充斥着浓烈血腥味。
烫伤的疼和打伤的疼相互重叠的那一刻,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不禁眼眶一阵酸涩,他一手抚着脸颊,下意识的向后踉跄了几步,怒视着程父的眼睛,疾言厉色的道:
“你干什么?你疯了吗?”
或许是因为程父不分青红皂白的恶劣举动,又或许是因为许青山和洛芷的事情让他本就心情烦躁,总之,程千里刚刚的态度跟以往的隐忍和忍气吞声有些不同。
这令一向习惯了程千里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程父有些恼怒,他用比程千里声音高出几倍的嗓音咆哮道:
“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你说说,你这段时间你都干了些什么?你有多久没来公司了?你这个不求上进的废物!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没用的东西!”
程父面红耳赤,怒火中烧,浑浊的眸底波涛汹涌。
脸颊的痛依旧火辣辣的,口腔里的血腥味也越来越浓烈,听着程父口中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言语侮辱,此刻的程千里终于忍无可忍了。
“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你怎么不先问问你自己是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程千里满目猩红,歇斯底里的对着程父嘶吼,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来回游荡。
程千里这样剧烈的反应还是第一次,令程父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他站在那里,瞪大了眼睛看着程千里,嘴角下意识的微微抖动,几秒钟之后,才再次开口,只是声音似乎不似刚才强劲有力了。
“你这个畜生,你说什么浑话呢?”
程父再次的口不择言,将程千里心中的愤怒推至顶点,他轻轻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紧接着开口大声指责道。
“好!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在说什么!是你让我成了私生子对不对?是你对我从小经历的不公待遇视而不见对不对?是你害死我最爱的女人对不对?更是你无情的伤害了我和许青山的母亲对不对?我的这些问题,你敢给我一个答案吗?”
程千里站直身子,声音铿锵有力,愤怒且坚定的眸子紧盯着程父的眼睛,仿佛要刺穿他的五脏六腑一般。
说到最后的时候,他的声音忍不住有些哽咽,这些年,他独自一个人默默背负了太多,隐忍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