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挎着脸做什么,就算以后阿耶不在了,不是还有阿耶为你挑选的如意郎君吗!五日后征西军就要出发了,皎皎应该去看看裴家那小子……”
“他有什么好看的,隔三差五的就能见到,又不稀奇……”
令月撇了撇嘴,状若不在意的说道,仿佛丝毫不在意一般。
庆徽帝也不点破,只是笑笑……
第二日果然不出庆徽帝所料,一大清早,一队金吾守卫的仪仗便出了宫,直奔北衙禁军处……
北衙军署位于宫城以北,是圣人的私人禁军,负责保卫圣人及其皇城的安全,算是帝王水中最锋利的矛,为历代帝王所重视。
因此每任帝王一般会将自己的心腹之臣安排在此处才会放心,而裴家三郎得到这个机会不单单全是因为他是未来长宁公主的驸马,也因他的个人才能被圣人赏识。
因着快要出征,裴家父子这几天都会在北衙练兵,以待战事拉响,因此裴府是寻不着人的,令月也是提早被庆徽帝告知,要不然她定是要浪费时间的!
寒冬腊月,沿途的湖面上都开始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掀开马车的帘子,也是刺骨的寒风,她立即放下,老老实实的待在里面,除去那前些日子送去雍州成亲的辛夷,其他三个婢女都跟了过来,生怕自家公主哪里出了问题……
不过半个时辰,一行人到了北衙军署,金吾卫开道,军署的守门人一听说是长宁公主驾到,立即下来迎接,并派人去告知裴家小郎君。
……
那守门的将士一刻不歇的跑到了正在训练的军营中,耳中瞬间就被数不清的呼喝声给灌满了,都是将士们在演武操练,他探头,努力寻找他们那位惊艳绝伦的小将军,却没有在演武台上看见他的身影,他心下有些奇怪……
“哎!兄弟,裴小将军去哪了,怎么瞧不见他?”
他随手扯住边缘一个正在练习横劈的小将,急切的问道。
“小将军?他方才去了靶场,说是要和几个校尉比试骑射,去了好一会儿了。”
闻言,那守门将士又连忙掉头去了靶场。
靶场上,骏马上的少年郎一身玄色衣衫,窄袖长靴,一脸的意气风发,可谓是鲜衣怒马少年郎!
骏马飞速的奔腾着,乌黑的毛发在日光下闪着油亮的光泽,似墨石一般深邃,四只白蹄灵动无比,似是踏在了飞燕上!马身上的少年一双长腿紧夹着马腹,双臂拉开一道又一道弓,无一不命中靶心……
“小将军!小将军!”
那传话将士无奈大喊了两声,见距离太远,少年根本听不到,无奈只能求助于一旁观看的校尉……
“求问各位校尉将军,小将军还需多久才回停下,小将有要事禀报。”
“多久?看小将军这劲头,怕是一时半刻不能好,你再多等等吧!”
旁边的几个校尉满脸赞叹的看着靶场事奔腾的少年,眸中满是欣赏与尊崇。
“一时半刻不能好?那可不行!能否麻烦校尉将军纵马去追上小将军,告诉他有贵客来访……”
“贵客?凭他什么贵客,小将军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吗,此刻一律不见,叫那贵客等着!”
其中一位面色刚毅,肤色微黑的校尉有些不耐烦了,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挥了挥手想让他退下。
那守门将士都快哭了,整张脸就像苦瓜一般,他自然不能退下去,无奈,只能说出来人是谁……
“校尉将军恕小将不能从命,来客乃是长宁公主,还望……”
“长宁公主!!!”
那守门将士话还未说完,刚刚还黑着脸的校尉顿时瞠目结舌,目光瞬间就转向营地入口处,似是能看见那位贵主一般。
许是知道了事情的严肃,那黑脸校尉不再废话,翻身上马,直直的冲着靶场里的少年奔去……
场外几人也是放下嬉闹的心思,看着靶场里的情况……
只见那校尉拦截少年而去,到跟前时,少年正欲拉开下一弓,见前方有人阻挡,乌雪扬起了四蹄,不耐的从鼻翼处喷出几道气流
少年安抚了骏马,放下弓,此时校尉引马上前,跟他说了些什么……
靶场内,不过数息的功夫,那玄衣少年便纵马而归,速度似乎比他平时赛马还要快些。
马蹄由于疾驰而带起一大波黄沙,尽数吹到了几人面上,尤其是那守门的将士,直接吃了许多沙尘。
“人在哪里?”
少年气息有些不稳,呼吸微喘着,居高临下的问道。
“刚刚进门,现在估计快到营房了,小将军快……去吧。”
守门的将士话还没落地,玄衣少年便策马而去,又是激起一片尘土,呛得几人赶紧捂住了嘴。
而令月那一边,刚被人引至营房门口时,身后马蹄声阵阵,一道熟悉的骏马嘶鸣声传来,令月眼皮一跳,装作不经意的转过身来……
艳阳下,少年一身玄色深衣,脚蹬暗金色长靴,因着方便,他没有带帽,而是将黑发用赤色的发带高高束起,变作飒爽的马尾状,长长的黑发随着动作不停的飘荡,时不时落在脖颈和面上,倒像是位恣意天下的侠客,而不是军中的将领。
但令月觉得,少年这般打扮却是更加吸引她的目光,仿佛有种难以言明的魅力在勾着她的心神,让她的眼神无时无刻都离不开他……
乌雪欢快的停在了令月面前,用鼻子拱了供令月,表达它同他的主人一般分欢喜,令月展颜一笑,伸手摸了摸乌雪的脑袋。
裴延秀利落的下了马,眼中只那位娇贵的少女,他不顾后面几个婢女在场,亲昵的捉住了少女掩在狐裘中的手,握在手中揉搓……
“今天这样冷,殿下怎么来了,有没有被冻着?”
自己的手被他圈在掌中,令月大窘,甚至都不好意思去看身后几个婢女的神色,她猜想定是非常精彩的!
“不冷不冷,我们还是快进去吧……”
令月口中否认着,催促着,但终究没有推拒少年的亲近,也没有强硬的将手抽回来,毕竟有句话说得对,这都是早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