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甜妹是一百个想不到,原来平日里看起来聪明又沉稳的景泊侯夫人怒了,也会有如此的泼辣劲儿。
那是根本就不管自己还在这里,对着自己丈夫就是一顿数落,这接地气的话,简直让她想起来。
上辈子的爸妈在一起吵架斗嘴,一直到最后,老妈发动大招,就是如此数落自己老爸的。
再看景泊侯,那是被自己媳妇数落的,满脸通红干嘎巴嘴,最后一言不发的低下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就像是下定了很多决心之后,这才抬起头问柳甜妹:
“行了!行了!你就少说两句吧!我说我不帮了吗?我说我不帮了吗?我就是想先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然后再想办法,这也不行了?”
“你个老太婆,你真是越老越啰嗦,你也不想想,你让孩子都怎么看?我都一大把年纪,都是又孙子的人了,你还意思让我叫绝尘为弟弟?”
好吧!
景泊侯害羞起来,那是连自己媳妇都不敢看,这一大段话,根本就是对自己媳妇说的,跟他盯着的柳甜妹,一丁点关系都没有啊!
不过接下来的话,终于和柳甜妹是有关系的了。
“甜妹,到底发生了什么了?怎么这一次,闹得这样大?京兆府,兵部和吏部的人都去了?这是三司会审的真容吗?”
柳甜妹闻言无奈的勾了勾唇角,朗声回答:“应该差不多吧!夜哥哥说,不仅让这三个部门的人都去,就连太子爷,都在赶去的路上了!”
景泊侯和景泊侯夫人闻言对视一眼,满满都是惊讶的神色,然后又看向了柳甜妹。
“侯爷,我想问问您,您知道,二十年前,夜家和南疆的事儿吗?夜哥哥没有来得及告诉我,其实我也不全知道的。”
当柳甜妹说到南疆的时候,很显然景泊侯愣住了,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柳甜妹,好像自己听错了一般。
可是很显然,他并没有听错,因为柳甜妹继续说道:
“这一次,在我买来的贾美玉的那个京郊的山庄里面,被挖出了南疆巫阵。四个纯银骷髅,四个纯金骷髅,中间围着一个纯金镶满宝石的骷髅,还有一个纯银镶满宝石的骷髅,这些……”
柳甜妹的话还没说完,景泊侯居然相当胆小的,直接从自己坐着的椅子上,跌倒在地上,还是景泊侯夫人反应过来,迅速将他扶起来的。
“你瞧瞧你这点出息,就是听说个骷髅,也能把你吓得从椅子上掉下去?”景泊侯夫人横白了自己丈夫一眼,那是相当不满意的抗议。
景泊侯却是连嘴角颤的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张了,废了好半天劲儿,这才能发出声音回答道:
“你知道什么?你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这南疆巫阵,可是关系着,二十年前宫里的一桩悬案,当年如果不是夜家沾上这件事,夜家怎么可能被陛下灭门?”
景泊侯说出口的话,每一个字都带着颤音,明显是恐惧到了极点。
柳甜妹闻言也傻了,难怪夜绝尘猜出这东西是什么的时候,就交代了自己那些,类似于后事的话来,敢情他比谁都清楚,当年夜家被灭门的真正原因。
景泊侯说到这里顿了顿,闭上眼睛艰难的吞了吞口水,之后才缓缓说道:
“当时你刚嫁到京城里来,应该还不知道,为何夜家明明没有谋反,却被当成谋反给灭门了!那就是因为,当初夜家的人,沾染上了南疆的这种邪术。”
“就是因为这南疆的邪术,宫内连续发生了许多荒诞离奇的事儿,陛下最开始还将信将疑,毕竟夜家满门忠烈,往上数几十代,都是代代忠良啊!”
“可是就是因为这些东西,宫内连续出现了瘟疫和诡病,不仅皇上最喜欢的妃子和孩子相继离世,那就是连太皇太后,都在那一次的乱景中死去了!”
“那个人,可是皇上的亲娘啊!甚至就连皇上,自己都染病,一度以为自己要死了,连秘密遗诏都立下来了!最后还是许皇后,带人查出这些乱事背后的凶手。”
“所以那一次,皇上并没有阻止皇后,将夜家满门抄斩,最后因为免死金牌,只留下夜绝尘这么一个孩子,还被贬到远走他乡,才能平安的活到现在。”
“如今南疆巫阵在先,别说是许氏一族会趁机要了绝尘的命,那即便是皇上,都不会放过夜绝尘。到底是谁这么狠?又这么手段高明?”
“可以将这消失了二十年,无论如何都查不到的南疆巫术,再度重现是京城里?完了!完了!这次是真的要天下大乱了!”
听了景泊侯的解释,柳甜妹才想明白过来,为何如今京城会这样**。
柳甜妹抿了抿唇角,倒是可以给景泊侯一个简单的回答:
“除了许皇后本人,又会有谁如此心狠手辣,最后渔翁得利呢?”
景泊侯和景泊侯夫人闻言都愣住了,景泊侯夫人半晌反应过来,才反问道:“你的意思是,当年也是许皇后自导自演的?就是为了除掉夜家?为什么?”
柳甜妹深深忘了她一眼,很肯定的回答:“我也是最近,才听夜哥哥说起,几十年前,关于西北战事的事儿,正是因为那一次战争,才导致夜家子嗣凋零,到夜哥哥这一代,只剩下他这一个男丁。”
“其实我在听这件事的时候,就一直在想,既然当初那个所谓的凶手,一个字都没交代就死了,那到底是因为害怕自己私扣军饷的事儿被人知道了?”
“还是因为身上的黑锅太大,让他背不动,才会被人傻掉灭口的?很明显,后者才更有说服力,毕竟一个人如果聪明到,发现事情暴露,就知道选择死亡的话。”
“那么这个人肯定会聪明到,不去贪污整笔的军饷,其实只要稍稍自己吃点一点,前线查不出来,朝廷查不出来,他不就可以正常的活下去,反倒是将好处自己真正的落下了吗?”